這就是不日公子的聘禮。
一個桔子。
看見寧濤要拿聘禮出來的時候,春梅的心裡是激動又高興,她以為寧濤會掏出一件罕見的寶物,比如精美絕倫的玉器,亦或者是價值連城的寶石什麼的……
然而是一個桔子。
她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眼睛裡也滿是失望的神光。這倒不是她愛慕虛榮,隻是她這一輩子就嫁這一回,當然希望寧濤給的聘禮讓她臉上有光,卻沒有想到寧濤掏出來的東西是一個桔子。
這不是把婚姻大事當兒戲嗎?
哪有人拿一個桔子當聘禮來提親的?
可是,江采蘋的反應卻截然不同,她看到寧濤手中的那個桔子,兩隻眼睛頓時有了放光的感覺。不等寧濤送到她的手中,她便迫不及待的起身,伸手要去拿寧濤手中的桔子。
春梅著急的,咳嗽了一聲:“主子,你……”
主子你不會真收一個桔子的聘禮吧?
我就那麼不值錢啊!
這大概就是她想說的話。
江采蘋卻仿佛沒有聽見她的聲音,伸手就從寧濤的手中拿過了那個桔子。春梅不識貨,可她卻是識貨的。寧濤給的聘禮是陰間至寶靈材,黃泉柑桔,對妖有著極大的好處,她怎能不心動,又怎能不喜歡?
見江采蘋拿走了桔子,寧濤笑著說道:“梅妃,你收了我的聘禮,這就表示你答應了我和春梅的婚事,是不是?”
江采蘋的兩隻眼睛就沒有離開過手上的黃泉柑桔,她隨口說道:“你們命中注定就是要做夫妻的人,我怎麼會攔著,既然我收了你的聘禮,那自然表示我答應了,你挑個黃道吉日,我親自為你們主婚。”
“主子……”春梅一臉驚訝的表情,她還真沒想到她的主子竟然收了一個桔子把她給“賣了”。就算是一個普通的村姑許婚,來提親的人再不濟也會牽一隻羊,或者半片豬上門吧?
江采蘋說道:“春梅,你的婚事我做主,容不得你反對。再說了,不日公子這麼好,你嫁給他那是你這一生的福氣,你要好好珍惜。”
春梅垂下螓首,羞羞答答,說話的聲音微若蚊囈:“奴婢一切都聽主子安排。”
說了這句話,她用眼角的餘光去瞅寧濤,發現寧濤也正看著她,她跟著又移開了視線,不敢與寧濤對視哪怕一秒鐘的時間。
“不日公子,那你想在哪一天娶春梅過門?”江采蘋問了一句,她還在看那個黃泉柑桔。
寧濤笑了笑:“擇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的日子就很好,不如就今晚吧。”
“今晚?”江采蘋的視線總算是從那個黃泉柑桔上移開了,她這反應,明顯是懷疑自己聽錯了。
哪隻寧濤又重複了一遍:“今天晚上。”
江采蘋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
今天晚上就要娶人過門,你未免也太心急了吧?
其實寧濤也知道他很心急,可是沒有辦法啊,他就七天的時間,而這七天裡他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他哪有時間與春梅花前月下,循序漸進的談戀愛?
“還請梅妃成全。”寧濤誠懇地道。
江采蘋想了一下才說道:“你先回屋休息一下,我和春梅商量一下,你看好不好?”
寧濤看了春梅一眼,笑著說道:“那好,我先回屋休息。”
他微微作了一個揖,然後轉身出了門。
那個小女孩冬梅一直就在門口候著,寧濤出門之後便領著寧濤去了後院,然後進了一個房間。
“我現在是不是要叫你姑爺了?”冬梅的小臉蛋上帶著笑。
寧濤笑著說道:“當然,以後就叫我姑爺吧,在這長安城中我罩著你,沒人敢欺負你。”
冬梅撇了一下嘴:“我見過很多提親的,卻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的,拿一個桔子當聘禮,你……”
“我怎麼啦?”寧濤不以為意的問了一句。
“你可真窮。”冬梅說了出來。
寧濤:“……”
“不如你給我一些錢,我去給你買一點體麵的聘禮怎麼樣?”冬梅說。
“比如什麼?”
“糖葫蘆……”冬梅跟著又改了口,“我說的是繡了糖葫蘆的新衣服,你要娶我春梅姐,你怎麼連一件新衣服都不給她買?”
寧濤說道:“我沒錢,我是真窮。”
冬梅一臉的嫌棄,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了,連門都不給寧濤關。
寧濤苦笑了一下,他知道這個小姑娘是想從他這裡要點錢拿去街上買好吃的,可他是真沒錢。
他揮了一下手,房門自動關上。躺到了床上,閉上了眼睛。
兩秒鐘之後,他的元嬰來到了他剛剛離開的茶室。
茶室裡,江采蘋和春梅正在說話。
“小姐,他就給了你一個桔子,你就把我許配給他了,他給的桔子就那麼好吃嗎?”春梅很鬱悶的樣子。
她和江采蘋的關係確實不一般,沒人的時候就叫小姐。
江采蘋說道:“你這丫頭,你不懂就不要亂說。這桔子大有來曆,我從一本古書上見過,這叫黃泉柑桔,最是滋陰,吃了它有莫大的好處。這一個桔子,不日公子要是拿去賣的話,恐怕就是萬金也有人搶著要。”
“萬金……啊?”春梅驚呆了。
江采蘋說道:“我待你如妹妹,我看人也不會走眼,他若不是這麼好,就算給我這個黃泉柑桔我也不會把你許配給他。這事就這麼定了吧,今天晚上你們就成親。”
“今天晚上就成親?”春梅不依地道:“小姐,你就這麼想把我嫁出去嗎?你收個桔子就算了,人家剛才才提親,你今晚就要我和他拜堂成親,這未免也太著急了吧?”
江采蘋抿嘴笑道:“不是我著急,是不日公子著急。你和他早就在夢裡做了一年的夫妻,你們也算是老夫老妻了,這算什麼著急?”
春梅跺腳:“小姐,他欺負我,你也來欺負我!”
“那你願意嫁給他嗎?”
“我不願意。”春梅說。
江采蘋說道:“那好,我把這個桔子給不日公子送過去,讓他斷了念想。”
“彆啊!”春梅伸手拉住了江采蘋的衣袖,不讓她走。
江采蘋說道:“你不是不願意嗎,你拉著我的衣袖乾什麼?”
春梅:“我……”
“那你究竟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啊?你說老實話。”
春梅墨跡了好幾秒鐘才點了點頭:“我……願意。”
哪個女人不做白馬王子的夢,更何況這個白馬王子還是個蓋世英雄,並且與她做了一年多的夢裡夫妻。作為奴婢的她,一旦滿二十歲就要麵臨兩個選擇,要麼被送出宮,要麼留下來當宮女,往後的人生幾乎注定是悲苦寂寞的人生,現在有個喜歡她的蓋世英雄娶她,她哪有不願意的道理。
江采蘋坐回到了椅子上,她招了招手:“春梅,你過來。”
春梅湊了過去,紅著臉道:“小姐,我都答應了,你還……要說什麼?”
江采蘋說道:“那不日公子非一般人,你一個未經人事的丫頭片子,你吃得消?姐姐是過來人,給你傳授點經驗,教你幾招伺候男人的好活兒。”
“這……還要學啊?”春梅的一張臉早就紅成了三月的櫻桃。
“彆打岔,你看好了,他這樣過來的時候,你這樣……他從這裡過來的時候你這樣……”江采蘋一邊說,一邊比劃姿勢動作,講得是繪聲繪色。
寧濤在角落裡瞅著,受著刺激,哭笑不得。
這梅精還真是有點意思啊,那麼善良,那麼清高孤傲,卻又會那許多的好活兒。李三郎不知道修了幾世才修得這份福氣,當真是一顆好白菜被豬拱了。
春梅開始還不好意思,可慢慢的就進入了狀態,有板有眼地跟著江采蘋比動作,聽要義,學得是認認真真。
有些姿勢和女人家的私密話兒讓寧濤尷尬,他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在偷窺偷聽下去了。他悄悄的沒入牆壁,原路返回。
茶室裡,江采蘋似乎有點感應,正講著一個動作的她閉上了嘴巴,警惕地盯著寧濤遁走的那麵牆壁,愣了幾秒鐘才試探地道:“不日公子,是你嗎?”
寧濤的元嬰早就溜走了,茶室裡除了她自己的聲音就再沒有彆人的聲音。
春梅一聽這話,彆的反應沒有,捂著臉就躲到了江采蘋的椅子後後麵。
江采蘋說道:“我騙你的,過來,我再教你一個絕招。”
“小姐,你……你剛才都快把我嚇死了,要是被他撞見,我、我還怎麼見人啊?”春梅害羞地道。
江采蘋笑著說道:“做女人早晚都有這一日,你害什麼羞?我把這個絕招交給你,然後你跟我去我屋裡,我把那套沒穿過的紅衣服給你做嫁衣。這宅子也要好好布置一下,時間雖然倉促,但你的婚禮還是要體體麵麵的。”
“小姐,我舍不得你。”春蘭紮進了江采蘋的懷裡。
江采蘋說道:“又不是把你嫁多遠,你們夫妻倆不都在我身邊嗎?去,把茶勺拿過來。”
“拿茶勺乾什麼?”嘴上雖然這樣聞著,可春梅還是去拿了茶勺過來,遞給了江采蘋。
江采蘋將茶勺伸到了春梅的唇邊:“張嘴。”
春梅微微愣了一下:“乾什麼……唔……”
“抓住它。”江采蘋說。
春梅伸手去抓茶勺。
江采蘋一巴掌就把她的手拍了下去:“誰讓你用手了?”
春梅:“……”
江采蘋徐徐講述:“這是大唐秘術,名為尋龍訣。尋龍一字就是纏,一重纏是一重關,關門若有精金鎖,千纏萬纏把鎖開……”
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