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和部落勇士回來的消息很快就在部落裡傳開了,一個個照夜族人湧來,夾道歡迎。
寧濤拉著昆侖玉的手走在隊伍的最後麵,一雙雙眼睛就像是沙堆裡的鐵粉遇到了磁石,紛紛聚集到了兩人的身上。
“那青年是誰啊,怎麼和我們的照夜一朵花牽著手?”
“對啊,那人是誰啊?”
“看上去好像是個唐人。”
“不會是天可汗的將軍吧?”
一片議論聲,說什麼的都有。
寧濤臉皮夠厚,處之坦然。昆侖玉卻有點不自在,低著頭,臉紅紅的。畢竟,雖說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可稀裡糊塗就嫁了人,然後被這麼多族人盯著瞅著,議論著,她這個還未完全適應“人妻”角色的女兒家也就難免尷尬羞澀了。
“這是我姐夫,大唐第一大俠,寧濤寧大俠,萬人敵!”黑玉衝縫要好的熟人就給人家介紹寧濤。
然後,寧濤的名字就像是黑潭裡的水波一樣擴散開去了。
來到黑潭邊,幾個穿著黑布長袍,纏著頭巾的老者領著一群部落戰士迎了上來。
昆侖玉湊輕聲說道:“那幾個老人都是部落裡的長老,站在最前麵的一個是黑潭石,他在幾個長老之中的威望也是最高的,族裡的一些重要事情,我父親都要與他商議。”
寧濤多看了一眼那個站在C位的叫黑潭石的老者,那人身材高瘦,留了大胡子,眼神銳利,氣場很足。
他看那黑潭石,那黑潭石也在看他。
昆侖玉似乎有點怕那個叫黑潭石的長老,黑潭石移目過來的時候她慌忙把手從寧濤的手裡抽走了。
黑潭石的視線從寧濤和昆侖玉的身上移開,看著照夜白:“夜白,怎麼提前回來了?我以為還要一些時日你們才能回來。”
照夜白歎了一口氣:“唉,說來讓人慚愧,遇到了一點事,還是待會兒議事的時候再說吧。”
“這麼說,你們沒有討到天可汗的詔書?”黑潭石又問了一句。
照夜白說道:“沒有。”
黑潭石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這麼說,照夜天書也沒獻給天可汗是嗎?”
照夜白點了一下頭:“沒有,我們連天可汗的麵都沒能見著。”
幾個長老對視了一眼。
這是一個不太正常的反應,寧濤隱約有點說不清楚的感覺,他喚醒了眼睛的望術狀態,這一看心裡頓時透亮了。
那黑潭石的身上黑氣彌漫,身上的惡念罪孽放以前的天外診所那絕對是惡念罪孽診金的大戶。
一眼看過,與黑潭石在一起的幾個長老倒很正常,有的身有善氣,有的身有惡氣,但都隻是一點點而已,好的好不到哪裡去,壞的也壞不到哪裡去。
唯獨C位出道的黑潭石猶如鶴立雞群一般出眾。
寧濤結束了望術診斷,雖然知道了黑潭石是個什麼樣的人,不過他也沒有說什麼。畢竟他這個上門女婿初來乍到,人微言輕,就算他所黑潭石是個大壞蛋,心懷不軌,這裡的黑潭族人會相信他嗎?
黑潭石的不悅反應轉瞬就消失了,他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天可汗的詔書沒討到沒關係,人回來就好,你們一定很勞累了,先回去歇一歇吧,晚上我們再說。”
照夜白說道:“我們雖然沒有討到天可汗的詔書,但我們找到了古神派來幫助我們的天將。我給你們介紹一下,賢婿你過來。”
寧濤走了上去,麵帶微笑:“嶽父大人。”
照夜白笑著說道:“這位是我女婿寧濤,他是大唐第一大俠,他和我女兒會在這裡安家,他會幫助我們抵禦黃沙族的威脅。”
“你女婿?”黑潭石很驚訝的樣子。
寧濤微笑著打了一個招呼:“在下寧濤,拜見黑潭石長老,還有幾位長老。”
黑潭石把寧濤看了又看,小半響才笑著說道:“大唐第一大俠,你當得起這樣的榮耀嗎?”
昆侖玉心中不滿,正要上前說什麼,卻被照夜白一個眼神製止了。
寧濤淡淡地道:“如果我當不起這樣的榮耀,那這世上就沒有人能當得起了。”
黑潭石說道:“你的嶽父說你是古神派來幫助我們抵禦黃沙族的天將,你娶了我們部落最美的女人,很多勇士心裡肯定有些不服氣,要不你給我們露兩手吧,讓我們開開眼界,也好心服口服。”
這是要人上台階下不來啊。
寧濤還沒說什麼,昆侖玉這邊就忍不住了,出口受到:“我夫君又不是街頭賣藝的,露什麼兩手?”
照夜白嗬斥道:“玉兒!”
昆侖玉氣衝衝地道:“本來就是嘛,如果不是我夫君出手相救,我們都被大唐那個奸臣害死了,他的本事我們是一清二楚的,還需什麼證明?我的話就是證明!”
黑潭石的眼眸中閃過了一抹異樣的神光,在昆侖玉提到“大唐奸臣”的時候尤為明顯。那一刹那間,他的眼皮很明顯的跳動了一下。
這些,哪能逃過寧濤的法眼。
寧濤笑著說道:“娘子不要動氣,這沒什麼。”
這是一個身材極其魁偉的照夜族漢子從黑潭石的身後走了出來,來到寧濤的身前。他比寧濤高一個頭,寧濤在他的麵前顯得很瘦弱,放拳擊台上,寧濤大概隻是輕量級的類似播求的拳手,而他卻是重量級的類似泰森那樣的拳手。
他微微低頭看著寧濤,盛氣淩人地道:“我,昆山,照夜族第一勇士,我來會會你這個大唐第一勇士,你敢應戰嗎?”
昆侖玉正要說什麼,寧濤對她擺了一下手,然後對昆山說道:“當然沒問題,不過你太弱了,我全力跟你打的話,傳出去江湖同道會說我持強淩弱。這樣吧,我讓你打三拳,然後我打你一拳,你要是防得住,或者躲開的話就算你贏。”
這句話就像是一塊石頭扔進了黑潭裡,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個大唐人好囂張啊!”
“昆山可是我們部落的第一勇士,曾經一拳打死一匹駱駝,他居然敢讓昆山先打三拳?”
“行了,我看我們的照夜一朵花要守寡了。”
“娶了我們的部落最美的女人不說,第一次來就這麼囂張,打死了最好!”
圍觀的照夜族人議論紛紛。
這些話落在寧濤的耳朵裡,他沒有半點情緒上的波動。落在昆侖玉的耳朵裡,卻把她氣得臉色鐵青。
這些議論聲對於昆山來說卻是一種恥辱,他怒喝了一聲,踏步衝向了寧濤。他蓄力踏步,石板鋪就的地麵都在顫動。他握緊的右拳青筋滿布,也蓄上了恐怖的力量。
這樣一個勇士,一拳打死駱駝一點很正常。
“給我滾!”三步衝到寧濤的身前,昆山右臂一擺,借著身體的慣性力,缽大的拳頭狠狠地抽向了寧濤的腦袋。
寧濤連躲都沒有躲。
昆侖玉驚呼道:“夫君小心!”
她當然清楚昆山的拳頭有多麼恐怖,可是她的提醒還是慢了一拍,聲音還沒落定,昆山的鐵拳就已經狠狠地抽在了寧濤的太陽穴上。
太陽穴是人體要害,昆山動了殺人的心了。
然而,一個沉悶的撞擊聲之後,寧濤還好端端地站在那裡,連晃都沒有晃一下。甚至,在中拳的那一刹那間,他的頭也沒有顫一下。
昆山的眼中頓時露出了驚訝的神光,不過也就隻是那麼一刹那間的停頓,他的左拳又狠狠地抽在了寧濤的心口上。
還是要害。
寧濤還是一動不動。
一地下巴。
那些等著看寧濤橫屍當場的照夜族人一個個瞪大了眼睛,還有相當一部分長大了嘴巴合不攏了。
“你……”昆山眼睛不隻是驚訝了,也害怕了。
寧濤淡淡地道:“怎麼,沒吃飯嗎?就你這點力氣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照夜族的第一勇士?”
“你去死吧!”受到刺激的昆山一躍而已,右肘狠狠地砸在了寧濤的天靈蓋上。
依然是要害。
寧濤微微皺了一下眉,沒等昆山雙腳落地,忽然一拳抽在了昆山的小腹上。
嘭!
一聲悶響。
昆山那起碼三百斤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了一道笨重的拋物線,吐著血,轟然墜落在了十幾米開外的地方。倒地之後一動不動,已然昏死了過去。
一地下巴。
全族人民驚呆。
感覺稍微一點也隻是照夜白、黑玉衝、昆侖玉和那八個去過長安的部落勇士,因為他們畢竟親眼見過寧大俠一頭撞垮一堵石牆。可即便是知道寧濤有多厲害,突然看見他把第一勇士昆山一拳抽飛十幾米遠,抽昏死過去,他們的心中還是免不了驚駭的感受。
寧濤橫移了兩步,在路邊的一塊半人高的花崗岩石前停下了腳步,然後揮舞拳頭擊打岩石。
砰!
一拳岩石開裂!
砰!
二拳岩石碎片迸飛!
砰!
三拳岩石垮塌!
寧濤收拳,拍了拍拳頭上的灰塵,環視四周:“還有誰?”
沒人響應。
寧濤移目看向站在黑潭石身後的一大群部落戰士,那些戰士頓時緊張了起來,下意識地往後縮。
寧濤說道:“娘子,我們回家吧。”
“嗯!”昆侖玉笑了,也不在乎多少人看著,大步走到寧濤的身邊,挽住了他的胳膊,帶著他往一個方向走去。
全族人民凝視。
場麵安靜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