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當空,群山疊翠,森林和田野綠成了海。
這裡是貴州廣順的一個彝寨。
寧濤將孟波和蘇衫衫帶回地球之後,一道方便之門便來到了這裡。林清妤和軟天音沒來,留在了長安城的彆墅裡。“廣告”打出去之後,必然會有大量的人來報名,這些事情是需要處理的。而軟天音和林清妤也不想與三個“主母”待在一起,萬一露出破綻怎麼辦?
方便之門的位置在彝寨旁邊的一片山坡上,林木茂密。居高臨下的視角,山腳下的彝寨儘收眼底。寨子裡燃燒著一團篝火,有人圍著篝火跳舞,民族樂器的樂聲隨風傳來,滿滿都是生活的氣息。
“那山叫天馬山,我查了一下,這地方曾經出過一個王朝。”白婧說。
寧濤訝然地道:“什麼王朝?”
白婧說道:“你一定聽過夜郎自大這個成語吧?”
寧濤說道:“我當然聽過,可夜郎自大和你說的什麼王朝有什麼關係?”
青追笑著說道:“寧哥哥,姐姐說的就是夜郎國呀,夜郎國的王城就在這裡。”
夜郎國?
寧濤覺得似曾聽聞過,似乎是在學習這個成語的時候看過釋義,可他已經沒有印象了。
“夜郎國是秦漢時期的一個少數民族建立的王朝,也就是史書中的西南夷,後來改成了彝族,距今已經有兩千多年的曆史了。這裡至今還保存著原始崇拜的宗教信仰,文化不曾出現斷層。”江好說,然後她又補了一句,“我打電話谘詢過曆史學家,不會出錯的。”
寧濤好奇地道:“我讓你們找武玥的下落,你們應該在貴陽才對,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說到這裡,他的視線忽然移到了天馬山腳下的彝寨,心中一動,“難道她在這裡?”
白婧說道:“不在,但她來過,這彝寨裡有她留下的眼線耳目,我們不敢貿然進去,怕打草驚蛇,所以等你過來商量一下怎麼弄。”
寧濤想了一下又問了一句:“你們沒有去周邊查查,追蹤她去了什麼地方嗎?”
白婧說道:“奇怪就奇怪在這個地方,她來了這裡,但沒有她離開的痕跡。”
寧濤說道:“她有飛劍,她會不會駕馭飛劍離開了?”
白婧說道:“老鷹飛過都會有影子,更何況是飛劍,我們三個可不是吃素的。她一定躲在這裡,但我們不知道她躲在什麼地方,又在搞什麼事情。”
寧濤想了一下說道:“會不會與那個夜郎國有關?”
“不知道,可能吧。”白婧說,她其實也不確定。
“你在巴黎的事情都搞定了嗎?”江好問了一句。
寧濤點了一下頭:“都搞定了,三萬多件萬物全部要回,還利用西方的媒體宣傳了一下新神公司,估計很快就有大波的人來報名了,我讓清妤和天音留在長安處理。”
“你和那兩個妖精沒什麼吧?”江好又問了一句,瞅著寧濤,眼神自帶放大顯微的屬性。
寧濤苦笑了一下:“哪有……什麼關係?”
白婧說道:“說這些乾什麼,這邊才是正事,夫君,怎麼弄?”
寧濤說道:“你們為我護法吧,我上一隻蟲子的身進寨子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青追說。
“我也去,好姐兒,就麻煩你留下護法了。”白婧說,嘴角帶著一絲得意。
江好沒好氣地道:“去吧,我留下來給你們護法。”
她沒有元嬰,自然就沒法元嬰出竅上蟲子或者人的身,這才是她鬱悶的元嬰,與白婧無關,她和白婧鬥嘴早就是常態了。
寧濤、白婧、青追三人盤腿坐了下來。
幾分鐘後,三隻夜鶯飛向了天馬山山腳下的彝寨。
夜鶯是少有的在夜間活動和鳴叫的鳥類,而起夜間的叫聲非常動聽,所以才有了“夜鶯”這個名字。不過這三隻夜鶯是不叫的,因為它們是寧濤一家三口。
夫妻本是同林鳥,鬼上身之後一起飛。
彝寨中間是一個廣場,矗立著一座石碑,上麵雕刻著火焰、夜郎王等圖騰。不過不是什麼古代建築,一看就能看出是近代修建的。
那堆篝火就在廣場中間,一隊穿著民族服飾的彝族姑娘和小夥正在飆山歌,一邊唱歌一邊跳舞。幾十個遊客坐在火堆邊上觀看表演,有的鼓掌,有的拿著手機拍照,場麵熱鬨。
三隻夜鶯棲落在了石碑上,排排站,俯瞰著下麵唱歌跳舞彝族姑娘和青年,還有看表演的遊客。
開天眼,在寧濤的視線裡,這些人都是一隻隻“燈籠”,毫無秘密可言。他甚至知道這些人晚飯都吃了什麼,身體又有些什麼毛病。比如那個拿著單反相機,留著長發和胡須的大叔,看形象是個攝影藝術家,可是他卻一眼就能看出那個家夥的前列腺有問題,腎也虛得不行,拍照的時候儘拍的是姑娘的大腿和胸部,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一眼掃過,廣場上的人都是普通人,沒有修真者,也沒有妖,他們中有武玥的眼線的可能性不大。
左邊的一隻夜鶯突然湊過頭來,在寧濤的脖子上啄了一下:“嘰嘰嘰嘰……”
明明是鳥叫,寧濤卻能聽明白,白婧是讓他去彆處看看。
這其實也不奇怪,他和白婧此刻都是夜鶯,是鳥當然懂鳥語。
寧濤覺得有趣,試著說道:“我們分行動,先把這座寨子梳一遍,然後在這裡會合。”
結果,他的話從夜鶯的嘴裡說出來,也變成了嘰嘰喳喳的鳥語。
白婧和青追卻都聽懂了,姐妹倆對視了一眼,一個往左邊飛去,一個往右邊飛去。不管是左右,都是一大片住宅區。
寧濤自己往天馬山飛去,那裡也有一大片房舍。
武玥能屏蔽一身的氣息,靈氣內隱,寧濤的天眼雖然能看到她的先天氣場,可如果她藏在封閉的環境之中,就連他也找不到她。所以,要找她就隻能這樣搜索,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一座座房屋看過,聞過,毫無收獲。
寧濤撲騰著翅膀落在了一座房頂上,再往前便是天馬山了,還要繼續搜索的話就隻能進山。
山腳下是一片茂密的竹林。
寧濤遞眼看去,他隱約看見了一座屋頂的一角,他心中一動,振翅飛了過去。
夜郎興起於夏朝時期,曆經武米夜郎、洛舉夜郎、撒罵夜郎、金竹夜郎四個朝代,於後漢時在王朝終結,曆時大概有兩千餘年。那金竹夜郎就是最好一個朝代,所以這裡的人對竹有一種特殊的崇拜和情結。一路飛過來,寧濤也看見了很多與竹有關的雕刻和雕塑。
一座修建在竹林之中的房屋,會不會有什麼線索?
寧濤其實並沒有報多大的希望,但他卻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國寶大熊貓,帝國萌王,蚩尤坐騎在這裡恐怕日子會很不好過吧?這裡的人崇拜竹子,而它們卻以竹子為食。
飛過最前排的竹子,那座隱藏在竹林裡的建築便進入了寧濤的視線。
那是一座老舊茅廬,黏土牆壁,茅草屋頂,沒有電線,幾間屋子門窗緊閉,也沒有開燈。
天眼之下,寧濤也沒有看見有先天氣場從門窗的縫隙之中彌散出來。
沒人?
忽然,一絲氣味從一道門縫之中彌散出來,隨著夜風吹到了寧濤的麵前。
這是一絲丹香,而且丹氣的品質很高!
寧濤心中一片驚訝:“難道這裡藏著一個修真者或者妖?”
可是,直到目前為止他沒有嗅到一絲妖氣,也沒有捕捉到修真者特有的靈氣。
難道這茅屋裡彆有洞天?
寧濤直接飛到了那屋子的窗前。
窗戶是舊時候的木格窗戶,貼著油紙。
寧濤用鳥嘴往紙上一啄,窗上的油紙頓時出現了一個破洞。他將腦袋一偏,將一隻眼睛湊到了啄出來的小孔前。遞眼一看,心中卻泛起一團困惑。
屋子裡僅放著一隻神龕,神龕上供奉著一尊線條模糊,隻隱約顯現人形的神像,也不知道是什麼神靈。
神龕下放著一塊手工編織的墊子,顯然是誦經和跪拜用的。
可除了神龕和神龕上的尺寸很小的石頭神像以及那塊手工編織的墊子,屋子裡再沒有其它一屋,空蕩蕩又乾乾淨淨。
又有一絲丹氣飄到了寧濤的鼻孔裡,與剛才他無意間捕捉到的那一絲一模一樣。他鎖定了那一絲丹氣,循著源頭看去,他的視線很快又鎖定那尊線條模糊的石頭神像。
這一絲丹氣是從那尊石頭神像之中彌散出來的。
難道它是一顆丹?
寧濤也煉丹無數,甚至煉製出了三分之一仙丹品質的尋祖丹,在煉丹界他如果認第二,恐怕沒人敢認第一。可這世界之大,不知道多少奇人異士隱居在荒山大澤之中,誰又敢說世間沒有高人?所以,當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他自己都被這個念頭震住了。那石頭神像真要是一顆丹,那還真是顛覆了他對修真界煉丹的常識!
管他的,先進去看看!
寧濤鳥嘴連啄,轉眼間就在油紙上鑿出了一個能讓他鑽進去的破洞來。
卻就在他準備鑽進去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我說這位道友,你這樣做,不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