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特殊的情況,卻也不特殊。
她的身上根本就沒有作為活人的先天氣場,也沒有任何氣味,隻是一個能量形態。
最初,寧濤在尋祖丹的藥物過敏反應之下,看見的丹靈都隻是一個虛影,也就是這樣的能量形態。
可是後來,尋祖丹的丹靈就變成活生生的人了,太平公主時期的尋仙,楊貴妃時期的章小青,以及那個不知道是什麼時期的上吊的寡婦都是活生生的女人。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純能量能量形態的丹靈了,現在又出現了。
四目相對,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就像是闊彆了千年之久的戀人或親人,跨越千年的時空突然相見了。
寧濤看似平靜,內心卻一點都不平靜:“以前我沒有死符,進不了過去時空,隻要稍微一動鎮時塔構建的過去時空就會崩塌,我和她之間就像是隔著一條幾百上千年的時光之河,我根本就無法抓住她。有了死符之後,我倒是能進入過去時空了,卻又無法將她現在的時空。現在,她變成了純能量形態,不知道我能不能……抓住她?”
這個念頭突然從寧濤的心頭冒了出來,也就在那一瞬間,他的雙腿一曲一蹬,整個人炮彈一般射向了紅衣女子。
紅衣女子隻是看著他,並沒有躲閃。
也就隻是那麼一眨眼的功夫,寧濤撲倒了紅衣女子的身上。
什麼都沒有抓到。
他直接從紅衣女子的身體之中穿透了過去,撞進了門裡。門後有一張朽壞的桌子,被他這麼一撞,嘩啦一下碎了一地。
他猛的轉過了身去,天家采補術悄然啟動,他的手掌再次抓向了紅衣女子的肩頭。
抓不住抱不住,動用天家采補術總能抓住她吧?
然而,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是骨感的。
即便是他動用了天家采補術,他的手還是抓了一個空,什麼都沒有采到。
“我就不信你個邪!”寧濤揮舞著雙手不停的抓拿紅衣女子的身體,天家采補術所產生的吸扯力量也發揮到了極致,虛空之中就像是有一個強力的吸盤一樣吸扯著紅衣女子。
可是……
他還是什麼都沒有抓拿到,他就像是一個精神病人,他的雙手都快舞成一個風車了,可是他還是什麼都沒有抓到。
紅衣女子的嘴唇動了動,好像是說了句什麼話。可是她沒有真實的身體,也就沒有真實的聲音。
以前寧濤倒還有低語者捕捉聲音,可是現在以過去之身進入過去時空,低語者手表沒法跟著過來,他也就沒法捕捉到她的聲音了。
不過,她的嘴型並不複雜,似乎是在重複最初的那句話:“你來,你來……”
寧濤不抓了,鬱悶的看著近在咫尺的紅衣女子:“你來?我來你妹啊,你是活人的時候我倒是能抓住你,可是帶不走你。你是能量形態的時候,我琢磨著我倒是能帶走你,可你他妹的又不讓我抓住,你究竟想鬨哪樣啊?”
紅衣女子隻是看著寧濤,連嘴皮都不動了。
“你再這樣,我就不跟你玩了。”寧濤對著她自言自語,“我的使命隻是賺取神晶,隻要我用神晶填滿善惡鼎,我就能重獲自由。所以我又不是非要抓住你,你這麼難搞,我還搞你乾什麼?”
紅衣女子仍舊靜靜地看著他,不言也不語。
寧濤又嘮叨了幾句,自己也覺得沒有意思,他直接從她的身體之中走了過去,出了門又走了幾步才轉過身去。
卻就是這一轉身,那紅衣女子已經不見了。
她來的時候沒有任何征兆,走的時候也沒有任何征兆。
寧濤看著空蕩蕩的門口發了好一會兒呆才回過神來,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這樣的丹靈,你讓我怎麼抓?我抓你妹啊!”
不過,說不抓,那隻是一時的氣話而已。自從進入修真界,他所遇見的人和事幾乎都與尋祖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甚至就連神虛的那塊石碑,它也想要抓住丹靈,尼古拉斯康帝和林清華都在為它賣命。甚至就連天家采補院似乎也默許他煉製尋祖丹和吃尋祖丹,誰又能保證天家采補院不想得到尋祖丹的丹靈?
而最讓寧濤感興趣和吸引他的不隻是尋祖丹的秘密,還有尋祖丹的終極變化,那就是——造化之丹!
他不止一次幻想過抓住尋祖丹的丹靈,煉製出造化之丹,獲得那傳說中的通天的造化!
那個時候,渡過天劫恐怕隻是小事一樁,甚至由仙而神都是可能的!
還有,不能正常使用普通修真者和妖的法器法符,這一直是她的一個心病。將來他要是真的獲得自由,離開天家采補院,他還怎麼繼續修練獲得提升?所以,他比誰都想獲得那個造化!
他在無人的村子裡走動了一下,他期待著紅衣女子的再次出現,可惜她始終都沒有出現。而他在村子裡也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和線索,最後他念誦了結束的法咒,結束了自己的過去之人的法力狀態。
四周的光線扭曲了起來,他就像是一顆以光速穿過浩瀚星空的塵埃,什麼都看不清楚,眼睛裡隻有五顏六色的飛速流逝的光。
十幾秒鐘的很嚴重的失重感之後,四周的光線穩定了下來。他看到了軟天音,還有放在身邊的鎮時塔、建樹板和雲礦石,以及他掉在地上的東西,褲子、內褲、鞋子和低語者手表、手機什麼的。
這還是他第一次提前結束在過去時空之中的旅行,那感覺和自然結束有些不一樣,以至於回來之後他還有一點心神不寧的感覺。
“寧哥哥,你怎麼啦?你沒事吧?”軟天音著急地道,一雙美目裡滿是擔憂的神光。
寧濤回過神來,他說了句沒事,然後又想起了什麼,跟著又問她:“我感覺你拉著我的手,我們一起過去了,可是到了那邊我卻沒有看見你,發生了什麼?”
軟天音露出了一個困惑又鬱悶的表情:“我也不清楚,我啟動了鎮時塔,然後拉住了你的手,我想和你去同一個時空,同一個地方。可是你走了,我卻留下來了。”
“那你有沒有看見我是怎麼離開的?”寧濤其實也很好奇這一點。
軟天音說道:“我也沒有看清楚,我隻看到滿天空的五顏六色的光,這裡的一切我都看不見了,我也看不見你,隨後我倒是能正常看見東西了,但就隻看見你的褲子和鞋子什麼的。”
寧濤有些明白了,其實並不是他穿越了浩瀚的星空何時空,而是鎮時塔、建樹板和雲礦石打開了過去時空的界壁,然後讓那個過去時空穩定。整個過程他就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回來也是這樣一種情況,不然他就不會盤腿坐在地上了。這其實也解釋了為什麼每一次進入過去時空,地點不會變,變的隻是時間的原因。
“哎。”軟天音歎了一口氣,“看來我是沒有福氣跟你一起去過去時空探險了,不知道那三個主母有沒有這份福氣。”
寧濤真要說句什麼安慰她,身前的地麵突然動了一下,一顆腦袋突然就從泥土裡冒了出來。
林清妤回來了。
可是她“出土”的位置不對,她的腦袋就在寧濤的盤腿之前,而她的旁邊有一條三角形的小褲子……
“呀!”林清妤猛的閉上了眼睛,眉頭皺成了一隻麻花,一張臉轉眼就紅成了三月裡的櫻桃。
“那個……不好意思……”寧濤這才意識到她看見了什麼,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
卻不料軟天音拿起了那條三角形的小褲子,自告奮勇地道:“主公,我來幫你穿上。”
寧濤:“……”
接下來的場麵有些混亂,不過相關群眾的情緒還算穩定。
不穩定也得假裝穩定。
“你們剛才在乾什麼?”林清妤從泥土裡爬了出來,看了看寧濤,又看了看軟天音,人生之中帶著猜疑,還有一些神秘因子。
“我們在聊天。”軟天音說。
“脫了褲子聊天?”林清妤的臉上是一個奇怪的表情。
寧濤尷尬地咳了一聲:“我剛剛進入了過去時空,我不知道去的是什麼年代,這個村子還有些房屋沒有垮塌,但是那個時候就沒人了。對了,你在下麵發現了什麼?”
話題必須引導到正確的路線上來,再在那個烏七八糟的話題進行下去的話,沒準會弄出人命來。
林清妤搖了搖頭。
寧濤說道:“你搖頭是什麼意思?下麵什麼都沒有嗎?”
林清妤卻又笑了一下:“不,我是不知道該怎麼描述,我已經把你給我的處方簽放在了下麵,你開門過去就能看見。”
“那我們現在就開門回去,然後再進去。”寧濤跟著就去小藥箱之中拿畫有血鎖的處方簽。
林清妤說道:“我就不走方便之門了,我在下麵等你們。”
說完,她捏了一個法訣,身體快速往地下陷落,轉眼就消失在了泥土之中。可是那塊地麵卻還完好如初,根本就沒留下什麼痕跡。
寧濤收拾好東西,打開一道方便之門,領著軟天音回到了天家采補院,然後又在鎖牆上找到了林清妤放置在地下的血鎖,隨後他又打開了那隻血鎖。
又一道方便之門打開,寧濤拉著軟天音的手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