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濤說道：“升級、升級再升級，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醫館。這個月醫館也要升級，這個月的租金是十萬善惡診金。”

陳平道頓時吃了一驚：“啊？十萬診金？”

寧濤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陳平道如此驚訝，他心裡居然生出了一點優越感來。

“那你……”陳平道欲言又止。

寧濤說道：“有話就說，吞吞吐吐乾什麼？”

陳平道伸手拍了拍寧濤的肩膀，聲音裡滿是傷感的味道：“我就知道有這一天，都是我害了你……你這次來是來見我和哮天犬最後一麵的吧？”

寧濤：“嗯？”

“地方選好了嗎？”陳平道又問。

寧濤訝然地道：“什麼地方？”

這句話出口，他忽然明白了過來，感情這貨一聽到這個月要交十萬診金的租金，以為他要死了！

寧濤沒好氣地道：“你年紀大了，忘了我之前說的話吧？我之前跟哮天犬說過，我隻差兩千多點惡念罪孽就夠了。你覺得我會死，我命硬得很，偏偏死不了。”

陳平道又驚呆了：“你……你說……你隻差兩千多惡念罪孽就湊夠十萬啦？”

寧濤隻是淡淡地點了一下頭。

陳平道一聲感歎：“我的天啊……”

寧濤的心裡也一聲感歎：“真是秦朝的鄉巴佬啊！”

這時軟天音走了過來，給陳平道和寧濤一人一杯泡好的茶，然後脆生生地道：“陳前輩，你嘗嘗這茶，這是我用淨水泡的。”

陳平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是一串嘖嘖聲，心思也被轉移了：“好茶，真是好茶，這是我喝過的最好喝的茶。寧老弟，你有福氣啊，娶了這麼好一個蚌精老婆。你說你，你說你怎麼就這麼優秀呢？”

軟天音的臉紅了，站在寧濤的身後，一個人偷著樂。

寧濤淺淺的呷了一口茶，淡淡地道：“陳前輩，你是一個活了兩千多歲的人了，你的見識無人能及。我遇到一件奇怪的事，想聽聽你的看法。”

“你說。”陳平道忙著品茶，神情陶醉。

寧濤將發生在陳卓身上的事簡單地說了一下，隨後問道：“你覺得那一絲能量是什麼東西？”

陳平道沉思了一下才說道：“我先給你診斷一下再說。”

他直盯盯地看著寧濤。

這是喚醒眼睛的望術狀態，同是善惡中間人，他也有這項基本能力。

看了半響，他又將鼻子湊到了寧濤的身上使勁嗅了嗅。

這是喚醒鼻子的聞術狀態，這項基本能力他也是有的。

可不管是眼睛的望術狀態，還是鼻子的聞術狀態，他都遠遠不及寧濤。

寧濤也不催他，耐著性質等陳平道的診斷結果。

又過了好半響，一杯茶都快被喝完了，陳平道才出聲說道：“抱歉，我沒有發現你身上有什麼神秘的能量，靈力倒是有的，而且很強大，你怕不是已經到了出竅境了吧？”

這個診斷的結果，寧濤一點都不感到意外，陳平道的關於他的修為判斷卻讓他感到好笑：“慚愧、慚愧，托陳前輩當初贈送診所的福，我月前剛剛進入小涅槃境而已。”

“啊？”陳平道的下巴差點掉在地上。

寧濤麵帶微笑：“不出意外的話，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就要麵對天劫了，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難關啊，一不小心就成仙了。”

陳平道：“……”

他覺得寧濤對當初的事情還是耿耿於懷，故意刺激他，可這氣他還隻能受了。不然，寧濤把哮天犬帶走，他又與哮天犬人狗情深，那等於是要了他的半條命。

寧濤將話題拉了回去：“我確定陳卓臨死的時候從他的身體之中跑出了一絲能量，而起也的的確確進入了我的身體，我自己都找不到，你發現不了也很正常。”

陳平道苦笑了一下：“也對，你的修為在我之上，你的醫術也在我之上，要是能發現，能診斷，你早就發現和診斷出來了，何必跑到這裡來問我，我這算是班門弄斧了。”

寧濤說道：“陳前輩不必謙虛，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陳平道沉默了一下才說道：“你說這事的確蹊蹺，一個天收之人，還是普普通通的人，他的身上肯定沒靈力，如果是靈力，你當時就能發現……我覺得……或許跟他臨死前說的那句話有關。”

寧濤頓時愣了一下。

陳卓臨死之前對他說，你就是我的天。

陳卓說完這句話之後，那一絲能量就出來了，鑽進了他的身體之中。

“寧老弟，你對宗教裡的神有什麼看法？”陳平道反問了一句。

寧濤微微愣了一下：“為什麼問我這個？”

陳平道說道：“這世上有很多宗教，每個宗教又有自己的神，各門各類的，山有山神，海有海神，就連女人生孩子都有神靈管，你覺得那些神都是真的嗎？”

寧濤說道：“彆人我不知道，也管不了，但是我……不信。”

陳平道說道：“我們修真世界的神與仙與凡人所信仰的神是不一樣的，我們的神與仙都是一步一步俢練出來的，實力到了就能成神成仙。可凡人信仰的神，那是從無到有，信的人多了，那就成神了。”

寧濤揣摩著陳平道的話，可他想不明白陳平道說這些有什麼用。

“可你要說那些神不存在，可他們的力量卻又影響著許許多多的人，甚至影響著這個世界。中東的神和西方的神打了上千年了，現在都還在打，你能說他們不存在嗎？”陳平道又來了一個反問。

這個時候寧濤倒有點明白他為什麼扯到凡人所信仰的神了：“陳前輩，你的意思是那個陳卓將我當成是神了？那一絲能量……是他的信仰的能量？”

陳平道點了一下頭：“對，信仰是一種精神能量。一個人虔誠到一定的程度，他的信念和靈魂就會產生信仰的能量。千千萬萬個信徒的信仰的能量造就了那些神，可那些神在什麼地方，卻從來沒人看見過，但他們又的的確確影響著這個世界，影響著這個世界上的人。”

寧濤的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了一個人來，林清妤。

月初的那天晚上，他帶著軟天音去太平觀，他的元嬰上了一隻蛐蛐的身藏在了武婉蓉的身上，結果被武玥發現。武玥追殺出來，後來林清妤也來了。軟天音向她開槍，激怒了她，她突然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雙黃金瞳，威武不凡，實力大增。那個時候，他就覺得她好像是被什麼神靈附體了，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有可能是借助了陳平道現在跟他講的這種——信仰的能量！

“當然，這都是我的理解，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陳平道說道：“不過，有人將你當成是神來信仰，那也不是什麼壞事，你就彆計較這個了。咱們修真之人有自己的神和仙，你這麼優秀，將來有可能成仙，甚至成神。那個時候可不是連身體都沒有的信仰之神，而是實打實的神，可以生孩子的那種。”

軟天音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我再去燒點水。”

她去了茶室。

寧濤想了想，也不想再在那一絲能量的問題上糾結了。一如陳平道所說，凡人有凡人的神，修真者有修真者的神。僅僅是陳卓一個人的信仰力量他也成不了凡人所信仰的神，再糾結於此也沒什麼意義。

“陳前輩，我還有一個問題。”寧濤說道：“以你的經驗，你幫我分析一下，這個月天道醫館收租十萬診金之後又會怎麼樣？”

“你是說你怎麼樣，還是天道醫館怎麼樣？”

“這有什麼區彆嗎？”

陳平道說道：“當然有區彆，哪怕你死了天道醫館都會存在，所以它怎麼樣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會怎麼樣。”

“那我會怎麼樣？”

“我怎麼知道你會怎麼樣，我又沒有經曆過。”陳平道說。

寧濤：“……”

等於白問了。

一個小時後哮天犬回來了，又一頭紮進了寧濤的懷裡，一條狗舌頭不停地往寧濤的臉上招呼。

寧濤與它玩鬨了一下才說道：“哮天，找到目標了嗎？”

哮天犬說道：“找到了，我出去沒多遠就在一個村子裡碰到了一夥搶糧食和女人的叛軍，我咬傷了一個頭目，把他拖到山頭上了，我估計那個家夥的身上怎麼也有兩千多點惡念罪孽。”

“走，帶我去看看。”寧濤說。

在哮天犬的帶領下，寧濤來到了這座山的山頭，然後看到了那個被哮天犬咬傷的叛軍頭目。他用賬本竹簡診斷了一下，這家夥的身上還真是有2801點惡念罪孽。他隻需要2790點惡念罪孽，還多出11點惡念罪孽。

還是一樣的套路，寧濤連哄帶嚇將那個叛軍頭目帶回了天道醫館，收割了他身上的惡念罪孽。2801點惡念罪孽進入善惡鼎中，惡念罪孽僅比善念功德多十點，對於十萬點正經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麼，並不影響善惡平衡。

至此，過十萬大關所需要的十萬善惡正經籌措完畢，隻等收租日的到來了。

十萬大關之後是什麼，過了那一關答案自己就會浮現出來。

寧濤在陳平道的家裡吃了晚飯，然後才帶著軟天音離開。他並沒有將哮天犬帶走，他也看得出來，哮天犬已經習慣了在陳平道的身邊俢練的生活。如果把它帶走，陳平道接受不了不說，也會耽誤到它的俢練，而他卻沒有那麼多時間和精力來指導它。

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