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濤將手機還給了軟天音。
軟天音收起手機,拎起茶壺給寧濤的茶杯裡添茶湯,蜂腰翹臀,曲線天成,就連沏茶的姿勢都如此誘人。
這樣的妖精,一身軟得一塌糊塗,性格也軟得一塌糊塗,誰人不想要?
可是……
要不起啊。
要了就是王炸,雙王還加個3。
白婧、青追和江好都還在閉關,要是出關了,發現家裡又添人了,還不炸死他?
沏了茶,軟天音又跪在沙發旁邊給主公捶腿,小拳頭捶捶捶,自有行雲流水一般的節奏。
寧濤苦笑了一下:“天音,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軟天音羞答答的樣子:“我們蚌精天生不會打架,在妖界備受欺淩,所以我們蚌精一旦認定了某個人做主人,那就會誓死追隨,把主公伺候得好好的。你是我認定的主人,不管你怎麼打我罵我,我都要把你伺候得好好的。”
軟綿綿的小拳頭,軟綿綿的話,試問怎麼生氣?
寧濤苦笑道:“你是看你三個主母都在閉關,所以才造反的是吧?”
軟天音輕輕點了一下頭:“嗯。”
寧濤頓時愣了一下,他以為揭穿她的小秘密她就會收斂一點,卻不料她如此爽快的就承認了。
“主公,你要打我嗎?”她問,臉頰微紅,羞澀裡又帶點兒期許。
這眼神兒,這模樣兒,要了親命。
“那個,我今晚上去逐鹿島,你留在家裡。”寧濤轉移了話題。
他話音剛落,軟天音突然抱住了他的腿,掛件也似的掛在了他的腿上。
“你……”寧濤頓時無語了,這招他解不了。
軟天音說道:“三個主母都在閉關,村長他們也沒有出關,我怎麼能放心主公一人去涉險。我雖然不會打架,但多個人就多份照應,關鍵時刻我還可以為主公擋劍。所以,主公你就是打我一頓,我也要跟隨主公去赴約。”
寧濤的心裡暖暖的,哪裡舍得打她,經她這麼軟磨硬泡,他也猶豫了,要不要帶上她?
咚咚。
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不等軟天音說句進來或者等一下,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一個女職員拿著一份文件走了進來。然後一眼就看見了跪在沙發前抱著一個糟老頭子的大腿的軟天音,她頓時驚愣當場。
辦公室裡的氣氛一下子就詭異了。
軟天音這才鬆開寧濤的大腿,慌慌張張地站起來,臉紅紅地道:“什麼事?”
從這點也可以看出她的心地有多善良,多簡答,換作是彆的領導,這個時候恐怕已經開始訓斥這個冒失的職員了。可她寧願自己尷尬,也不願意去訓斥彆人。
“那個……我把近期要執行的一個善人計劃拿來。”女職員也很緊張,眼角的餘光不停地瞅寧濤。
那個糟老頭子正襟危坐,看著牆壁上的一張世界地圖。
軟天音說道:“放桌上吧。”
那個女職員將那份文件放在了辦公桌上,轉身就走,生怕走得慢了被捅一刀似的。出門的時候,她還關上了門。
這下,不知道外麵的大辦公區會傳出怎樣的流言蜚語。
軟天音癱坐在了沙發上,浩眸裡泛起了淚花,悲悲戚戚的樣子:“我的清白毀了,以後我還怎麼見人呀?”
寧濤硬著頭皮安慰道:“咱們修真兒女不拘小節,你不用在乎彆人怎麼看,那個……”
他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看到軟天音的眼角裡滾落出了兩顆珍珠般的眼淚。他的心也就在這一刹那間軟了,硬不起來了。
這麼好一個女子,誰舍得讓她傷心流淚?
軟天音抽抽噎噎:“我、我命好苦。”
寧濤走了過去,伸手抓住了她的肩頭,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天音,那個……你給我一點時間吧,那個……我們可以試著從純潔的關係開始。”
軟天音一聲嚶嚀,一頭紮進了寧濤的懷裡,玉靨上綻放出了笑容,桃花般嬌美豔。
純潔的關係。
一開始就抱在一起了,還能純潔到哪裡去?
然而,他也隻能想出這個拖延對策了,但願江好早日出關……
黃昏,白雲朵朵,夕陽如火。
碧海藍天下的小島炊煙嫋嫋,寧靜自然。
東側的山峰上虛空一顫,一個漆黑如墨的窟窿憑空打開,兩個人從窟窿之中走了出來,居高臨下,山穀裡的小村莊儘收眼底。
這兩人就是剛達成純潔協議的寧濤和蚌家的妖精軟天音,寧濤的手裡握著掌中槍,軟天音的肩頭上背著一支從黑火公司繳獲的槍械法器。樣式與突擊步槍相似,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它不是普通的突擊步槍,射速很慢,但威力巨大。
要帶軟天音來,武裝她就成了必要的選項。
兩人於山巔並肩而立,夕陽斜照,男俊女俏,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雙璧人。
也不知道為什麼,軟天音伸手抓住了寧濤的手,還對著他笑,那笑容比此刻的灑滿天空大海的夕陽還美。
“你笑什麼?”
“我就是想笑。”
“那個……”寧濤輕輕抽了一下手,“不是說好的純潔的關係麼?”
“主公,你的純潔的關係是什麼尺度,未免也太低了吧?”
寧濤:“……”
當!
山穀裡的寺廟裡傳出一聲鐘響,村頭出現了一群人。
寧濤說道:“走,我們下去吧。”
念咒、甩槍,寧濤拉著軟天音躍上槍身,掌中槍向山穀裡的村子俯衝了下去。軟天音緊緊地摟著了寧濤的腰,一張俏臉埋在寧濤的脖頸間,嘴角滿是幸福喜悅的笑意。
關於純潔的關係的尺度,寧濤有寧濤的尺度,她顯然也有她的尺度,好像並不衝突。
轉眼就到了村頭。
一群穿著漢服的人站在村頭,彆人包括陰尋都是一身黑衣,唯有一個老者一身白衣,卓然不群。那老者身材高瘦,發須雪白,不知道高壽幾許,可一雙眼睛卻給人一種精光內斂的感覺,那眼神也仿佛擁有洞穿一切的力量。
不用人介紹,寧濤一眼便能看出他的身份,他就是此間的主人陰人傑。
陰忠也在,就站在陰尋的旁邊,佝僂著腰卻有著讓人不可小覷的氣勢。這一次,他的手裡終於沒拿那隻掃帚了。
軟天音不好意思當著這麼人的麵還摟著寧濤的腰,寧濤停下掌中槍的時候她就鬆開了環著寧濤腰肢的雙手,人也從掌中槍上跳了下去。
陰人傑對著寧濤微微一揖:“寧道友攜道侶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啊。”
軟天音又忍不住笑了,陰人傑的話裡的“道侶”顯然是她所喜歡的。
寧濤也學著古人的動作作了一個揖:“晚輩寧濤見過陰前輩,還有諸位前輩和道友。”
“晚輩軟天音見過陰前輩和諸位前輩、道友。”軟天音行了一個萬福禮,她肩頭上挎著的那隻槍和她的形象完全不搭配。
“兩位請。”陰人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寧濤領著軟天音跟著陰人傑一行人進了村子,行走間他喚醒了眼睛的望術狀態。可惜,出了這些人身上有靈氣,這個村子乃至這個山穀卻連一絲靈氣都沒有,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村子。這和他昨晚上看到的情況一樣,他甚至沒有發現有法陣的存在。
“寧道友,我很早就聽聞了你的大名,很想一見,可是仙子不允,所以直到現在才敢邀請寧道友來寒舍一聚。”陰人傑一邊走一邊跟寧濤聊著。
仙子,說的不就是陰月仙子唐子嫻嗎?
寧濤試探地道:“陰前輩,唐子嫻姑娘是從這裡走出去的嗎?”
“她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她的真名叫陰月,所以也叫陰月仙子,她是我們的主人。如果此生還有緣,我想我還能再見到她。”陰人傑抬頭看天,眼眸中充滿了向往。
天空白雲悠悠,仙界在什麼地方,陰月仙子唐子嫻又在什麼地方?
無從知道。
普通人不過短短幾十一百秋,即便是修真者和妖也不過幾百一千年的壽命,稍有活陳平道那麼久的,可哪怕是兩千年的壽命,在恒古就存在的天地麵前不過也是夏夜螢蟲,算得了什麼?
沒聊幾句便到了陰人府。
昨夜山頭眺望不曾看真切,此刻站在門前,寧濤卻還是沒有發現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沒有靈氣,沒有法陣,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家庭院。
陰忠推開了門,用特有的陰沉沙啞的聲音說道:“寧道友,請。”
寧濤抬腿要進門,軟天音卻拉住了他的袖子,眼眸中滿是擔憂的神光。
寧濤笑了笑,伸手拉住軟天音的手,也沒說什麼,拉著軟天音便進了院門。
如果這些人要對付他,他肯定打不過,可是他要逃的話卻沒人能攔得住他。一旦撕破臉,事後來報複,要毀掉這個村子,那不過也隻是一張白鴿符的事情。更何況,考慮到他與唐子嫻的關係,這些人也不敢真與他開戰。他之所以考慮再三最終還是決定來赴約,還帶來了攆路的軟天音,也正是因為他和唐子嫻的關係。
陰人傑和陰尋進了門,陰忠伸手拉上了房門,一大群人都留在了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