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翼雙臂一抬進行封擋,同時震碎封凍口舌的寒冰,準備呼救。可是,他麵對的是一家四口,而且每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這一家四口之中最強的其實不是蛇化蛟龍的青追,而是寧濤。
寧濤也出手了。
嗖!
一道繩影飛了過去,瞬間纏住了單翼的脖子。而這個時候,單翼才剛剛震碎嘴裡的寒冰準備叫人,也才剛剛用雙臂擋下青追和白婧的龍爪和蛇爪的攻擊。
作為修真醫生,單翼的戰鬥力其實很強悍,也有讓人刮目相看的實力,可是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他麵對的是一家四口的八隻手?他能擋下其一、其二,還能擋下其三、其四不成?
彆說是他單翼,就算是寧濤自己,他也沒法擋下青追、白婧和江好的同時攻擊!江好、白婧和青追的配合堪稱絕配,因為江好的冰屬性的妖力能讓人行動遲緩,而青追和白婧又恰好擁有切金斷玉的龍爪和蛇爪,以及快若鬼魅的速度!
采藥繩瞬間收緊,單翼本能地伸手去抓采藥繩。就在那一瞬間,剛剛被他格擋下來的蛇爪和龍爪再次襲來,紮進了他的左右肩膀之中,扣住了他的鎖骨。
劇痛襲來,可單翼卻叫不出來,那繩子是他越掙紮纏得越緊。偏偏,一股超強的寒流落井下石地襲來,他的雙腿瞬間被冰凍住了。這下彆說是掙脫逃走了,就連走都走不了。
青追和白婧扣著單翼的鎖骨往後一躍,提著單翼就回到了寧濤的身前。
方便之門卻已經消失了,就在一家四口圍攻單翼的時候。
單翼怒視著寧濤,可采藥繩死死纏著他的脖子,他不僅叫不出來,一張臉還因為血液流動受阻而變成了豬肝的顏色。
寧濤說道:“你還挺厲害的嘛,我們一家四口出手,你居然還抵抗了幾秒鐘,你應該算是我見過的最能打的修真醫生了。”
的確,單翼算是很能打的修真醫生了。畢竟,他是出竅期的修真醫生,比白婧、江好和青追都要高一個境界層次。不過,寧濤現在也是出竅境,如果是單打獨鬥他打不過寧濤,可寧濤卻連公平決鬥的機會都沒給他,直接帶了三個老婆過來圍攻,簡直是卑鄙!
青追和白婧鬆開了單翼,龍爪和蛇爪也收回去了。
單翼肩頭上赫然留下了兩個血洞,鮮血止不住地往外冒。
“我個你止血。”江好說,然後對著單翼的傷口吹了一口氣。
哢嚓!
丁燁的整個胸膛都被凍住了。
聽到江好說給他止血的時候,單翼其實是想拒絕的,可是冰妖根本就沒給他搖一下頭的機會。
就在這個時候寧濤再次打開了方便之門。
青追一腳踹在了單翼的背上,單翼的身子頓時離地飛起,炮彈一般紮進了漆黑如墨的窟窿之中。
寧濤說道:“快快快,看上什麼拿什麼,一分鐘後再這裡集合。”
話音落下,三個女人已經射向了不同的地方,每人的手裡都多了一隻大袋子。
寧濤也衝向了早就看好的一大堆的靈材,他的手裡也多了一隻超大的布袋子。
那是搶劫專用袋,雖然不是天寶布織就,但也是用靈材精煉過的,裝一兩噸的東西完全沒問題。
宋承鵬眼睜睜的看著寧濤一家四口將一件件寶物,一件件靈材往怎麼也填不滿的袋子裡塞,他張大了嘴巴,費了好大的勁才發出一個沙啞的聲音來:“救……命……”
剛好,寧濤移步過來,在他旁邊的貨架上掃貨,那是真的掃貨,他一手牽著口袋,一手從貨架上掃過,貨架上的東西便稀裡嘩啦地往口袋裡掉。
“來……人……”宋承鵬又發出了一點聲音。
寧濤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著趴在地上的宋承鵬,聲音裡帶著一點關切的味道:“宋總,你是想叫急救車,還是叫救兵?”
“救……我……”宋承鵬的聲音已經相當虛弱了,單翼踢斷了他的脊柱,還有好幾根肋骨,內臟也裂開了不少。他這個情況,就算是馬上躺在醫院裡的手術台上都不一定能救得活,更彆說是等急救車過來了。
寧濤說道:“我能治好你,可是這個月的惡念罪孽已經太多了,我不能再賺了,抱歉啊,你自己打電話叫急救車吧。另外你也請放心,就算你死了,我也會為你報仇的,那單翼把你打得這麼慘,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
“救我……”宋承鵬抬手想抓住寧濤的褲管,可剛剛抬起一點就垂落了下去,再想抬起來卻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了。
寧濤拖著搶劫專用袋往回走,三個女人也都拖著三隻裝得滿滿的大袋子向他聚攏。
“那隻大鼎不錯,真想拿回去。”白婧說。
寧濤說道:“那隻鼎太大了,而且我有自己的煉丹的鼎,拿它沒用,我們該回去了。”
一道方便之門打開,一家四口拖著各自的袋子進了方便之門。
宋承鵬眼睜睜地看著一家四口消失在視線之中,他張大了嘴巴,可發出來的卻是一個“咯”的聲音,然後眼珠子也不動了,瞳孔快速渙散。
他死了。
天外診所裡青煙繚繞,鼎上人臉怒容滿麵,那怒容極其猙獰可怕,給人一種隨時都會撲上來擇人而噬的感覺!
診所裡的空間雖然不大,可屋頂上空青煙彙聚,給人一種烏雲壓頂的壓抑感,而且隱隱傳來風雷閃電之聲,這又給人一種隨時都會降下天罰的感覺。
三個女人一回到天外診所之中,沒堅持過幾秒鐘便嚷著要出去了,連搶劫回來的寶物都不想清點了。
寧濤很清楚即將發生什麼事,也不敢讓她們留在診所裡,二話沒說就開門讓她們出去了。
“宰了那人再開門讓我們進去,也好幫你清點一下拿回來的東西。”白婧說,她似乎正惦記著什麼寶物。
“你們在外麵等我。”寧濤說。
“寧哥哥,那家夥是惡魁嗎?”青追在寧濤準備關門的時候問了一句。
“多半是,不過就算不是,那也宰了他。”寧濤說,然後關上了門向單翼走去。
單翼正承受著天道的鎮壓,麵容扭曲,眼神之中滿是恐懼與痛苦。
寧濤走到了單翼的身邊,解開了纏在單翼脖子上的采藥繩。
“呼……呼……”單翼大口喘氣,他以為鬆開繩子之後會好受一點,可是他想多了,那繩子離開他的脖子他的感覺一點都沒好轉,反而是越來越難受了。
寧濤麵帶微笑:“單道友,歡迎來到我的診所參觀,你有什麼意見要提的,你可以暢所欲言,隻要是好的意見我一定虛心接受。”
“你想……乾什麼?”單翼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可是他的一隻肩膀被青追的龍爪洞穿重創,一隻肩膀被白婧的蛇爪洞穿重創,根本就動不了。更何況,他的雙腿都還被江好的寒冰凍著,根本就動彈不了。
寧濤打開小藥箱,取出賬本竹簡,然後將賬本竹簡放在了單翼的腦袋上。這就是他要乾的事情,讓賬本竹簡診斷一下單翼是不是此次要誅殺的惡魁。
不過,這一次沒等寧濤拿起賬本竹簡查看,一隻蟲子突然從賬本竹簡裡爬了出來,落在單翼的腦袋上,爬一爬,嗅一嗅。
寧濤訝然地道:“蟲二,你怎麼出來了?告訴我,他說不出此地惡魁?”
蟲二一晃,又一頭紮進了賬本竹簡之中。
寧濤跟著拿起了賬本竹簡打開,果然,蟲二已經在爬竹片了,它的屁股後麵浮現出了文字:單翼,明朝天啟元年七月初七生人(1621年),修真之人。惡魁,一生害人無數,一身罪孽罄竹難書,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這個診斷和白聖的診斷幾乎一致,而且顯得還要簡單一些,沒有什麼首惡次惡,也沒有惡念罪孽的計算與統計,一句“害人無數,一身罪孽罄竹難書”就概括過去了。
寧濤的心中泛起一片疑惑:“診所不斷搬家,每到一地都有一個要誅殺的惡魁。可我不知道診所要誅殺惡魁的原因,也沒有一個明確的標準。這單翼明明是武玥的人,要說惡魁也該是武玥才對,為什麼會是單翼?”
隱隱約約,他覺得診所搬家和誅殺惡魁這件事不是他看見的這麼簡單,背後還藏著什麼秘密,可是他怎麼也猜不到。
蟲二支起了半截身子,一雙小眼睛望著寧濤,還是那種帝王聆聽臣子上奏的姿態。
寧濤試探地道:“為什麼沒有具體的罪孽點數,還有……這惡魁是怎麼判定的?”
蟲二沒有任何回應,保持著他的帝王姿態。
倒是單翼哀嚎道:“放了我……我什麼都聽你的……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什麼都給你……對了,丹方,我把武帝的丹方給你!”
武帝?
單翼口中的武帝顯然不是武則天,是武玥,這裡有個想當皇帝的蟲子器靈,那邊還有一個想當女皇帝的武玥,這當皇帝真有那麼好,以至於幾千年來總有人為之拋頭顱灑熱血,至死方休?
嗡!
善惡鼎傳出一聲鼎鳴,天道的懲罰就要啟動了。
寧濤根本就沒有理會單翼,這個時候他是不會跟單翼達成任何協議的,更彆說是從單翼的身上去獲得什麼好處了。他從單翼的頭上拿走了賬本竹簡,往旁邊退開,換了一種口氣試探道:“蟲二陛下,你告訴我這惡魁的判定究竟是什麼標準?還有,為什麼要殺惡魁?”
蟲二的屁股動了動,竹片上浮出一句話來:天意不可測,天機不可泄露。
這話等於沒說。
“桀桀桀……”單翼忽然發出了一串詭異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