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濤轉過了身去,“殷前輩,你這是什麼意思?”
殷墨藍冷哼了一聲,“你們把這裡當成什麼地方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寧濤冷聲說道:“你想怎麼樣?”
“你知道我那麼多秘密,就這樣離開怕是不合適吧?”殷墨藍陰惻惻地道。
林清華心中緊張又害怕,嘩啦一下又刷了一張臉出來,這一次是他最熟悉的唐玄宗的臉,自帶帝王威嚴。可他的表現卻跟帝王一點都不沾邊,他躲到了寧濤的身後,抬手指著殷墨藍,“你知道我師父老人家是誰嗎?你敢這樣威脅我師父,你是嫌命長了是不是?”
在他的眼裡,寧濤差不多就是“天道代言人”,肯定是比這個殷墨藍厲害的。可他卻不知道,一個多月前他的“師父”還在山城大學校門口站崗,俢補損壞的課桌課椅過日子。
“哼!一個修真的醫生有什麼可怕的?”殷墨藍不屑地道:“知道為什麼沒人選擇由醫入道嗎?那是因為由醫入道的修真者除了煉丹製藥還湊合,可除了煉丹製藥還能乾什麼?會煉製法器嗎?會法術嗎?不是我吹牛,我一拳頭就能打死你們兩個!”
“你吹牛!”林清華插了一句嘴。
殷墨藍冷哼了一聲,舉拳過頭頂,一團黑氣頓時繞著他的拳頭轉動。一秒鐘後,他猛地將拳頭砸在了地上。
轟!
一聲悶響,殷墨藍腳下的石板地麵上頓時多了一個盆大的坑,周邊的石板也出現了蛛網一般的裂痕。
這一拳,打死一頭犀牛都不是問題!
寧濤心中駭然,可麵上卻很平靜,他淡淡地道:“你還真有兩下子,不過你也太小看我了,你說我不會法術,我現在就施展一個法術給你看!你要是能破,我便答應給你煉製尋祖丹。”
“哈哈哈!”殷墨藍放聲大笑。
寧濤也不生氣,“我說我會法術,你笑什麼?”
殷墨藍譏諷道:“法術,那是靈古時代才有的東西,而那個時代早就以終結了。現今世界環境惡化,靈氣也即將消耗殆儘,沒有修真者還能施展法術。搶地盤的時候也隻能是拿出各門各派,或者祖上留下來的法器撐場麵。可即便是法器,那也是用一次少一次。現在很多門派、大家族的法器都稀少得很,不到生死搏殺,萬不得已的時候絕對不會使用,你居然跟我說你會法術?”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寧濤又問了一句。
“我怎麼知道?很多人都想解開靈古時代終結的迷,可是直到今天都沒人能解開。這尋祖丹就是靈古時代的東西。還有,修真之上便是修仙,我問你,你什麼時候見過真正的仙人?”
寧濤搖了搖頭。彆說是什麼仙人了,就連“修真之上便是修仙”這個說法他也是第一次聽到。
殷墨藍輕哼了一聲,不屑地道:“我諒你也沒見過,你入道時間很短,可你居然還敢開宗立派收一個小妖做弟子,這在我看來你不過是一個井底之蛙!”
寧濤還是沒生氣,“你說這個世界的修真者沒人能使用法術,法器用一次少一次,那麼……你有沒有用爛了的法器?”
殷墨藍微微愣了一下,“你問這個乾什麼?”
寧濤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我開了個診所,你可以理解成修真診所,我不僅治人也治妖,另外我的診所還開展了一個修補破爛法器的業務,你要是有用爛了的法器的話,你拿來給我,我可以給你修補好。當然,這不是免費的。”
“你這小子,你是在逗我玩嗎?我在修真界混了這麼久,我還從來沒聽說誰能修補破爛法器,你當你是仙人啊!”殷墨藍一口就給寧濤噴了過來。
寧濤說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已經替一位前輩修好了一件法器,約好了今晚就來取。我琢磨著在你這裡不會耽誤太久的時間,沒想到你這個人還真是胡攪蠻纏,我們之間並無過節,你居然要逼我為你煉丹。”
殷墨藍眼神如刀,“你這家夥先是說自己會法術,現在又說自己會修補法器,你想騙我,然後逃走是嗎?如果不是看在你在煉丹方麵還有點能耐的話,我他媽現在就宰了你!”
“尋土硯聽說過沒有?”寧濤語氣淡淡的說了出來。
殷墨藍頓時一震,“尋土硯?玄天子的尋土硯?”
寧濤哪裡知道什麼玄天子、玄地子,他順口打了哈哈,“說的就是玄天子的尋土硯,我說的那位要來取法器的前輩就是玄天子,待會兒你們還可以聊聊。”
“放屁!玄天子都消失幾百年了,傳說他已經渡劫飛升了,他的尋土硯會讓你給他修?我看你是誠心找死!”殷墨藍的身上黑氣纏繞,準備動手了。
寧濤將尋土硯從小藥箱之中拿了出來,托在手中。
殷墨藍頓時雙眼發直,說話的聲音也顫抖了起來,“這……這……”
寧濤沒說話,慢吞吞的從小藥箱之中取出一瓶墨汁,擰開瓶蓋,然後往尋土硯之中倒入了三十毫升墨汁。
墨汁入硯,一個奇異的能量場頓時誕生,由靈氣凝聚而成的“尋土硯”在墨汁之中若隱若現。
這景象,一眼就能看出是品質不凡的法器,更彆說還有修真大佬玄天子的“LOGO”了。
“當真是玄天子的尋土硯!”殷墨藍終於認了出來,他畢竟是在修真界混了幾百年的人,一些名人法器他就算沒親眼看過,也是耳熟能詳的。
他的話音剛落,尋土硯中的墨汁便蕩起了一片漣漪,那漣漪彙聚成一個類似箭頭的形狀,層層疊疊的湧向一個刻度,那刻度所對的就是那座沒有屋頂的石屋廢墟。
寧濤看了一眼墨汁的震蕩幅度,心中驚訝,心中暗暗地道:“沒想到這青龍山中竟有靈土,看樣子數量還很可觀!難怪殷墨藍能給林清華靈土,原來那些靈土來自這裡!”
殷墨藍的一雙綠眼之中閃過了一抹殺機,現在修真資源匱乏,修真者為了一點有靈氣的俢練之地都會大打出手,更彆說靈土這種寶貝了。他本有不合作就殺人滅口之心,尋土硯發現這裡藏有靈土,他那份殺人的心就更堅定了。
可是,他剛剛準備動手,寧濤就說道:“我一直不知道這個尋土硯怎麼用,待會兒還得向玄天子前輩好好請教一下。”
“玄天子”這個名字再次入耳,殷墨藍的殺心頓時滯了一下。不對啊,這小子修好了玄天子的尋土硯,也就等於是與玄天子有交情的朋友,他要是殺了寧濤,玄天子恐怕會以為他想搶尋土硯,那還不把他打死啊!
趁著殷墨藍猶豫的這點時間裡,寧濤咬破了右手的食指,彎腰在地上的石板上一拖,一繞,一隻血鎖的圖案就誕生了。
這就是他所謂的“施展法術”。
其實,早在殷墨藍逼他合作,他拒絕的時候他感到殷墨藍動了殺人滅口的心,也就在那個時候他便動了畫血鎖開方便之門帶林清華離開的心思了。首先,他肯定打不過俢練了幾百年的殷墨藍,就算大家都除開修真者這個身份,僅僅是人家錦衣衛千戶這個身份就足以虐他千百遍了。其次,他還帶著林清華這個打醬油的小妖,一旦開戰,林清華肯定是第一個死。這種情況下,他怎麼敢逞英雄?
“你要乾什麼?”殷墨藍回過神來的時候,寧濤已經把血鎖畫成了。
寧濤說道:“你不是不相信我會施展法術嗎?我現在就是要給你施展法術。”
“什麼法術?”
“你放心,一個小法術而已。”寧濤將診所的鑰匙插進了血鎖之中。
方便之門嘩啦一下打開,地麵上赫然出現了一個漆黑如墨的窟窿。寧濤和林清華滯空了零點幾秒鐘,嗖一下就掉進了窟窿之中。
“小子哪裡走!”
殷墨藍雙腳一踏,地麵石磚崩裂,他的身形猶如一支脫弦怒射出去的箭矢一般紮向了地麵上的窟窿。
方麵之門突然消失了。
殷墨藍一頭撞在了地麵上,轟隆一聲悶響,他的腦袋赫然紮進了地麵,脖子全根沒入,整個人就像是一根紮在地上的人形標槍一樣。
天外診所。
林清華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善惡鼎正怒視著他,他也渾然未覺。
寧濤歎了一口氣,“可惜,那家夥竟然沒有追上來。”
林清華心有餘悸的樣子,“師父,你老人家糊塗了嗎?那家夥多可怕啊,你居然想他追上來?”
寧濤冷哼了一聲,“哼!我巴不得他來,他沒追過來算他運氣。”
要知道活了兩千多年的天狗道人陳平道都被天外診所治得服服帖帖,一點脾氣都沒有,區區一個殷墨藍算什麼?殷墨藍要在天外診所裡殺他這個診所主人,天外診所秒秒鐘將他鎮壓!
這次的經曆讓寧濤做出了一個決定,以後打得贏的就打,打不贏的就往天外診所裡帶!
“師父,現在怎麼辦?”林清華問。
寧濤說道:“天這麼晚了,你不睡覺啊?當然是回去睡覺。”
林清華苦笑了一下,“我哪裡睡得著啊,萬一那個殷墨藍找上門來怎麼辦?不行,我就在這裡陪著你老人家。”
寧濤指了一下善惡鼎,“你要是能在這裡待下去的話,你就待著吧。”
林清華這才移目去看善惡鼎,一看之下善惡鼎的凶惡眼神仿佛一下子穿透了他的身體靈魂,他的腿都軟了,跟著說道:“師父,我、我還是回去吧。”
這時寧濤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一把將他推進了剛剛打開的方便之門。
黑暗退去,林清華的眼睛再次看見東西的時候已經是在一座住宅樓的天台頂上了。
“這……這是什麼地方啊?”林清華舉目遠眺,視線忽然停頓在了一幢類似褲衩的大樓上,然後驚愣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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