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木柴在火焰裡發出崩裂之音,柴火的味道裡還夾雜著其它一些東西,例如魚肉的芬香。艾倫看著“自己”到溪中捕了幾條肥魚,生火,又把魚剖腹洗淨,再用樹枝穿起架在火上烤。當魚肉烤得裂開的時候,蘭傑又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罐,從裡麵灑了些鹽在魚上,於是魚香就更濃鬱了。
那個昏迷的女孩終於醒轉,她爬起來,有些茫然地看到四周。最後視線落在烤魚上再沒離開,蘭傑哼了聲,拿起其中一條,連同那根樹枝丟到女孩的前麵。女孩立刻去撿,卻給燙得縮了縮水。這下她學乖了,拎起樹枝,小心地吹著烤魚。等溫度沒那麼燙時,才一口咬下去。
結果這一大一小吃光了所有的烤魚,女孩也吃了兩條。她對食物似乎十分珍惜,會小心地剔光所有魚肉,最後丟在地上的魚骨頭特彆的乾淨。吃完後,還一根根手指地吮吸著,最後才到溪邊洗手。
回到原地,蘭傑正用一張鬥蓬披到地上,他側躺在上麵,看著女孩說:“你叫什麼名字,小鬼。”
“艾莉絲。”女孩用十分低沉的聲音說。
“艾莉絲呀,我還以為你是個啞巴呢。”蘭傑說:“也請你吃過東西了,現在可以走了吧?”
女孩搖了搖頭。
“喂,彆太過份啊。”傑蘭坐了起來,大聲道:“你跟著我乾什麼,我又不會養小孩!”
“我……沒其它地方可以去了。”
“笨蛋,隨便找戶人家收養啊。”
“我不要。”女孩低下了頭。
“你這小鬼講點道理啊。”蘭傑站了起來,走過去要找這小女孩。
小女孩卻突然扯下了衣服,露出青澀的身體。蘭傑捂著眼說:“你乾什麼,我對小鬼可沒有興趣,趕緊把衣服給我穿上去。咦……”
然後他才發現,女孩那本來白皙的身體上竟然遍布各種傷痕。蘭傑不由蹲了下去仔細打量:“這是用鞭子抽出來了,這是烙傷,這是用銳器割出來的……”
他抬起頭,臉色有些難看:“這些都是之前那些家夥乾的?”
女孩點了點頭。
“媽的,這些變態。老子最恨這此人渣,早知道不該一劍斬了他們,應該把他們的手指一根根剁下來喂狗!”蘭傑罵了一通,又歎口氣說:“小鬼,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不過你也看到了,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像我這種人隨時都可能丟命,帶著一個拖油瓶也太難為我了。這樣吧,我保證給你找一戶好人家收養你……”
女孩低頭,伸出小手捉著蘭傑的衣角說:“我已經……沒辦法再相信其它人了。”
“請帶上我吧,無論你去哪裡,我都會跟著。”她似乎在抽泣,有液體滴落在石頭上,濺起的水花在火光下折射著晶瑩的光芒:“我可以工作,你要我做什麼都行,讓我跟著你吧……”
“你這小鬼……”蘭傑歎了口氣,揉了揉她的腦袋道:“那好吧,可先說好了,你要乾的活可不少。而且不準偷懶,還有還有,沒工錢的……因為我也很窮啊。”
女孩抬起頭,露出燦爛的笑容,拚命地點著頭。
“很晚了,去睡覺吧。”蘭傑把她抱起來,放到鋪好的鬥蓬上,替她穿好衣服,又從馬上拿了張毯子下來幫她蓋住。看著女孩呼呼睡去,蘭傑搖了搖頭,在火力坐下並把火撩撥得更旺一些。片刻後他抓著頭道:“蘭傑啊蘭傑,你應該再恨心點啊。自己都快養不活的家夥帶著個拖油瓶乾什麼……”
幾天後,他們出現在一個高坡上。艾莉絲坐在馬上,女孩披著蘭傑的鬥蓬,顯得有些不太合身,就像抱著張被子。蘭傑牽著馬,看著高地下一座鎮子,說:“我的家就在那裡,歡迎來到月光鎮。你肯定奇怪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因為這個鎮子很窮,大多數人家裡的屋頂都很殘破,所以每天晚上都可以看到月光,哈哈哈……”
他大笑了起來,並牽著馬朝鎮子走去。
鎮子前隔著一條河,河上架著條拱橋。拱橋的另一邊則是鎮牆和大門,門邊站有衛兵。他們是鎮上的士兵,直接聽從鎮長的命令。隻是這些衛兵看上去比流浪漢好不了多少,他們的護甲大多生鏽,裡麵的衣服打滿了補丁。至於武器,除了其中一個男人腰間懸掛著一把長劍,其它的都是用削尖的木槍。這些的武器武力基本可以忽略,更多的在表明身份和威嚇上。
他們遠遠看到蘭傑的時候就吹起口哨:“那是誰,那不是倒黴的蘭傑嗎?我說小子,兩個月沒見你回來,都以為你死掉了呢。”
蘭傑罵道:“閉嘴,天殺的羅克,你還欠我酒錢呢。”
“有這種事嗎?我怎麼一點也沒記得了。”
“我說蘭傑,你什麼時候乾起販賣人口了?”
“放屁,老子才不乾那種事。這是我的女兒,來,艾莉絲。認準這些臉,以後見到了他們就朝他們的屁股踢一腳,因為這些混蛋都是欠錢不放的豬!”
“你罵誰是豬呢。”
“快滾進去,蘭傑。”
艾莉絲有些意外,這些人彼此惡言相向,但他們的眼中並沒有惡意,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友善。她騎在馬上,跟著蘭傑經過那扇黑乎乎的拱門來到小鎮裡。入口是一條用碎石鋪成的路,旁邊有人正賣著奴隸,有穿著暴露的女人朝蘭傑大喊“我很便宜,買我吧大人”。左側則一隊人馬經過,看樣子都是農夫,扛著農具、拖著耕牛。這讓艾莉絲想起,鎮外的確有一片田地,來時的路上她還看到一個稻草人。
碎石路的儘頭是一個小廣場,廣場上很熱鬨,人來人往,不時響起馬嘶和牛鳴。蘭傑指著廣場西側一個酒吧,酒吧上掛著牌子,上麵寫著“烈馬”兩個字:“看到了嗎,烈馬酒吧。老板娘蘇西是個風情萬種的女人,如果你找不到我,就來這個酒吧找我。一般來說,我在鎮子上的時候,很多時間都會在這個酒吧裡。”
女孩點點頭。
蘭傑牽著他的瘦馬穿街過巷,最終停在一棟兩層高的小樓前,蘭傑咧嘴道:“這就是我們的家,小鬼。回來你就要開始乾活了,第一件工作就是,把這裡給我打掃乾淨了。”
他把艾莉絲從馬上抱下來,然後一腳踹開了門。門裡竟然跑過幾隻老鼠,空氣沉悶,蘭傑已經兩個月沒回來,這裡都快變成害蟲的樂園了。他拍了拍艾莉絲,笑道:“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去酒吧喝酒,呆會會給你帶吃的回來。”
他又丟給女孩一把匕首:“如果有哪個不長眼的進來,你就用它朝屁。眼捅。”
女孩捧著匕首隻懂點頭。
蘭傑揉了揉她的腦袋,把馬栓好之後就往小鎮廣場而去。
似乎是白天的原因,酒吧裡沒什麼人,吧台上一個女人正在擦拭著酒杯,聽到開門聲頭也沒抬地道:“現在隻有麥酒,想要喝其它的晚上再來。”
“親愛的蘇西,難道除了喝酒之外,我就不能乾點彆的什麼了嗎?”蘭傑笑嘻嘻地說。
“例如呢?”聽到聲音的女人抬起頭,眼中全是笑意。
蘭傑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伸長了脖子小聲道:“例如……乾你。”
酒吧的老板娘已經不年輕了,但仍然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是個極美的姑娘。現在時光奪走了她的青春,卻給了她萬種風情。特彆是那鼓漲的胸,擠出來的那條深溝讓蘭傑口乾舌燥。蘇西放下酒杯,看了看四周,惡恨恨道:“跟我來。”
在二樓一個小房間裡,蘭傑經曆了一場大戰,戰況之激烈絲毫不比和十幾個凶徒戰鬥。大戰之後,蘇西枕在他的胳膊上,蘭傑一隻手則捉著女人胸前的偉大,嘖嘖道:“親愛的蘇西,你這裡又大了。”
“少廢話,這兩個月滾去哪裡了,我還以為你死在哪個女人的肚皮上。”
“彆這麼說嘛,蘇西。要死我也死在你這裡,嘗過你的味道,彆的女人索然無味啊。”
“哼,嘴巴倒是會說話,不過哄得我很開心。”
“開心就好。我說蘇西,你這裡有吃的吧?”
蘇西狠狠擰了他一下:“我就知道你這人,嘴巴甜的時候準沒好事。等著,我去看看白麵包還有沒有,給你一條。”
“我要兩條。”
蘇西皺眉。
蘭傑攤手說:“不是給我自己吃的,那個,我有女兒了。”
“私生女?”
“不是,說來話長。反正還會在鎮上呆一段時間,慢慢說給你聽好了。比起這個,最近我想到一個新的姿勢,我們來試試吧。”
艾倫有些無語,這個蘭傑的人生可跟泰勒完全不一樣。他看著“自己”已經坐起來,然後滿眼全是女人豐腴的身體,當下直想閉上眼睛。然後畫麵就這麼在眼前淡淡暗淡下去,就連女人的哼哼聲,也仿佛從極遠的地方傳來。等再次出現畫麵的時候,一把劍竟然迎麵斬來!
耳中是女孩的驚呼聲,不過蘭傑一個側身,就讓對方的劍斬空。他則趁機閃前,手中的長劍帶過對麵男人的脖子,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道傷口。
一道致命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