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陽光正好。
艾倫抬著手,看著穿過樹葉縫隙的陽光漏過自己的指縫,猶如一道道金色的沙柱。陽光裡粉塵飛舞,一如那喧嘩的世界。此刻,他頭正枕在阿黛兒的雙腿上,女孩靠在樹乾,正讀著一本詩集。
“我怎能夠把你來比擬夏天?你不獨比他可愛比他溫婉;狂風把五月寵愛的嫩蕊作踐,夏天出貨的期限又未免太短;天上的眼睛有時照得太過酷烈,他那炳耀的金顏又常遭掩蔽.......”
阿黛兒輕頌著這首莎士比亞的《你的長夏永遠不會凋謝》,艾倫閉上眼睛,過往的生命曆程一一在腦海裡掠過。在阿黛兒那溫婉的語調中,過往那些悲傷的、激昂的、雄壯的、一切一切的事跡仿佛化作了一縷清泉,在艾倫的心思中緩緩流淌。當阿黛兒一首詩讀完,合上詩集,艾倫才張開了眼睛,和女孩對視。
阿黛兒低下頭,雙唇輕輕落在艾倫的嘴上,然後星火點燃了草原。艾倫雙手捧著她的臉,扣開她的貝齒,和她緊緊地糾纏在一起。阿黛兒的體溫立刻上升,臉紅得像蘋果一般,就連呼吸也緊促起來。
一陣長吻。
當艾倫放開她時,她大口喘著氣,然後又笑了起來,笑聲如同夏日午後的風鈴。
隻為這陣歡笑,艾倫覺得自己做什麼都值了。
笑罷,阿黛兒手輕輕摩挲著艾倫的臉,帶著些許鼻音道:“你還沒見過凱瑟琳吧?”
“我問過老師,凱瑟琳還在伊甸園上。如今黃金獅子脫離聯邦,伊甸園的防務需要死亡傳播承擔。凱瑟琳已經組織了自己的軍團‘黃泉之風’,和魯森上將一起負責伊甸園的防務。”
“想她嗎?”
艾倫笑道:“當然想念,她是一個要強的家夥。總說著有一天比她強才能當她的男人,現在我可比她強很多了,所以想著把她給帶走。不過她始終是聯邦將軍,這件事還需要和莫比特商量商量。如果莫比特同意,作為補償,我會送給他一些東西。”
“你可真大方。”
艾倫握著她的手道:“隻有你們不能舍棄,其它的東西,也不過是身外之物。”
“我發現,你的嘴巴現在很會哄人啊,以前都不是這樣的。”
“是嗎?我怎麼沒發覺?”
阿黛兒故意翻了個白眼,然後靠在樹上閉著眼睛輕聲道:“真好,艾倫。現在我感到很輕鬆,也很快樂。”
這時一輛基地裡的巡邏車開到他們兩人所在的草坪上,一名警衛跳了下來叫道:“艾倫少爺,羅迪先生在找你呢。
”
艾倫坐了起來點頭:“我知道了。”
他又看向阿黛兒:“和我一起去嗎?”
“不了,應該是襲擊者有關的消息,你去就好了,我要回去睡午覺。”阿黛兒伸了個懶腰,模樣慵懶可愛,像一隻要午睡的貓。
艾倫也不勉強她,拍了拍她的小臉,便自行返回。
在大廳裡,艾倫見到了羅迪,霍恩和槍魔弗丁也在。看艾倫來到,羅迪站了起來道:“聯邦那邊剛傳來消息,使用黎明之劍襲擊我們的是洛威斯福,他是太空總署的官員兼星軌炮的副設計師。更重要的是,他是光隱會的成員。他向聯邦交待了一切,包括這次襲擊是由文森特授命一事。”
“果然和光隱會有關,這些死心不息的家夥。”艾倫冷哼道。
羅迪說:“還有,光隱會已經宣布不會接受聯邦的管製,他們封鎖了行政區,並且進入了戰爭狀態,宣布一切非法進入其領地的人都會受到攻擊。”
“文森特應該是知道洛威斯福向聯邦報告一事,於是來了個先發製人。畢竟現在光隱會對他們的控製區還有絕對話語權,如果讓聯邦介入,那文森特隻能另作它想了。”羅迪用力錘了下拳頭道:“這個混蛋顯然要把整個行政區的平民都牽扯進來,讓聯邦或者其它武力不能隨便介入,否則死傷平民的話,聯邦的威信會大打折扣。”
“這的確是人好算盤。”霍恩微笑道:“羅迪,你帶上弗丁,再叫上一些好手組成一支精銳隊伍潛入光隱會的領地,把文森特給帶回來吧,他應該接受審問。”
“不用了。”艾倫搖頭道:“爺爺,用不著這麼麻煩。”
他又對羅迪說:“叔叔請你通知聯邦,這件事由我自己處理好了。我會讓文森特知道,他把再多的人綁在一起,也不見得就有多安全。”
然後獨自往大廳外走去。
羅迪吹了聲口哨道:“艾倫這小子,現在讓我們省事多了。”
霍恩笑了起來:“感覺我可以退隱了,每天看看書曬曬太陽就行了,以後的事就讓你們這些年輕人去操心好了。”
他站了起來,對弗丁說:“和我看看安娜去?也不知道她的新家布置得怎麼樣了?”
“好的,老爺。”
羅迪搖頭道:“那我是否也可以滾去睡覺?”
霍恩笑罵說:“你給我滾去好好訓練那些新兵,身為家主就想著偷懶,像話嗎!”
羅迪哈哈一笑,連忙離開大廳去忙活了。
光隱會占據了地表兩個行政區,當文森特下達一級警戒之後,兩個區域都進入了戰爭狀態。天空之上,不時就會有飛艦劃過。至於地麵,十幾個軍事基地都進入了戰爭狀態。士兵將彈藥出倉,檢修武器,所有基地都籠罩在一股緊張的氣氛裡。
至於兩個行政區的平民則被集中起來,輸送到光隱會總部所在的幾座大城市裡去。美曰其名是保護,可實際上,卻是要讓聯邦投鼠忌器,不敢對這幾座城市使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這一措施,同時也是為了防止艾倫的複雜。艾倫已晉至尊,文森特自知不是對手,乾脆把平民全拖上自己的戰車,務必叫艾倫不敢輕舉妄動。
血斧是一座前哨基地,位於其中一人行政區的領區邊緣。這座基地規模一般,可麻雀雖小,倒是五臟俱全。兵營、機場、車庫、防禦工事等應有儘有。基地裡常駐三千正規軍,再加上後勤、辦公以及其它相當配套人員,這座基地日常人數達到五千之多。
在接到通知之後,作為前哨基地,血斧基地很快就運作起來。進入戰爭狀態的基地,讓布署在基地裡的一個飛艦中隊做好隨時出擊的準備,同時把一個陸地裝甲師布置在重要的戰略位置上。兩千士兵更是跟隨這個裝甲師團出發,在血斧基地前布置出一條堅實的防線。以這個防線的實力,哪怕聯邦的天狼星全力來攻,拖上一會還是做得到的。
在距離基地十公裡外的一片山區裡,幾輛山地坦克停了下來。在魔能科技的運用下,同樣是山地坦克,這個時代的坦克明顯擁有更好的性能。特彆是坦克的主炮,已經由以往物理打擊更換成如今的高能加農炮。
從為首一輛坦克裡爬出來兩個男人,其中一個壯得像頭熊,他舉起個戰術望遠鏡觀察著四周。在他旁邊一個瘦小的男人咬著根香煙,正用抹布擦拭著手槍,他嘀咕道:“頭兒,上麵這不是在做死嗎?和至尊為敵,我真懷疑那些人的腦袋裡是不是壞掉了。”
“管他壞不壞掉,山迪,咱們可是有領薪水的。拿了錢就得乾活,你想那麼多乾嘛。”
“我能不多想嗎?和聯邦打也就算了,可那位是至尊。是至尊啊,和至尊為敵和找死有什麼區彆,我實在想不出,要不你告訴我?”
“就你活多,有說這麼多廢話的功夫,不如晚上回去招呼你的女人吧,她會喜歡你那條靈活的舌頭的,隻要它不用在廢話上。”
瘦子吐出香煙,道:“頭兒,你說咱們要是過去聯邦那邊......”
“少廢話,現在這種形勢,聯邦不會大舉來攻的。就算來了,多半也是打不起來。”明顯是這支裝甲隊的隊長坐了下來,罵道:“他們把平民都帶到諾曼城去了,還不是想讓聯邦不敢動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同時,也是叫我們這些人不敢背叛。”
瘦子不說話了,他這個隊長的妻兒就在昨天被強行帶走。像這樣家人被扣押的軍人還不少,現在很多人的是敢怒不敢言。
“放心吧,頭,他們會回來的。”瘦子安慰道。
突然他們的耳機裡收到基地的緊急通訊:“所有地麵單位請注意,有東西正從空中高速推進,所有單位做好攔截準備。”
同時,血斧基地那邊的飛艦中隊開始緊急升空。
“快快快,回坦克裡去。”
山區裡,隊長幾乎是拖著瘦子進入坦克。瘦子在進入坦克前終於聽到天空傳來低沉的震鳴,那個聲音就一艘戰爭母艦壓境而至。可他抬起頭,卻看不到什麼母艦。
突然間,瘦子看到兩個太陽。
一個高懸天幕,另外一個,卻在遠方的群山之巔上升起,然後越來越大。
最後,瘦子看到一團金色的火球轟鳴而至。在那火球之中,隱約看到一條淡淡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