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一麵光屏在艾倫眼前打開。光屏之上是一名帝國將軍,看上去剛從戰場上下來,他還喘著粗氣。見到艾倫,立刻站得筆直大吼道:“帝國將軍萊多見過艾倫殿下。”
艾倫點了點頭:“萊多將軍,看上去你們正在打仗?”
萊多“嗯”了聲,說:“那些該死的艾達華星人對我們發動了總攻,現在和我們已經全麵交鋒了。”
“戴弗琳將軍呢?她在戰場上?”
“不,將軍她不在基地裡。”
“怎麼回事?”
萊多顯然露出猶豫的表情,他倒不是懷疑艾倫會不偏袒艾達華星,隻是艾倫之前要求戴弗琳和軍隊原地待命。現在戴弗琳擅自離開,就怕艾倫借斯伯納克之名處置戴弗琳。
艾倫沉聲道:“萊多將軍,如果你不據實道來的話。一旦延誤了戰機,就請你跟陛下自己說去。”
萊多一個普通的帝國將軍哪敢去麵對斯伯納克,當下不敢再拖延。把捉到尚雲伯爵一事,以及戴弗琳擅自前去攔截格裡佛之事全血托出,最後道:“殿下,戴弗琳大人這是無奈之舉。如果她不出動的話,隻怕給格裡佛跑了。不過你放心,在戴弗琳大人離開之前,她已經做了布置。現在,前帝國大將薩摩克斯正在戰鬥,有他在我們不會輸的。”
“前大將?”
“那是大人的胞弟,因為性情暴戾被大人冷凍了起來。這次情況特殊才把他放了出來,目前看來薩摩克斯不至於失控,至少在大人回來之前,我們基地是不會有事的。”
“我知道了,告訴我戴弗琳將軍此刻的具體坐標。”
萊多雖有疑問,卻不敢多問,連忙將坐標報上。艾倫結束了通訊,對旁邊的將軍道:“你們先去和地麵基地彙合,記住,隻要逼退敵軍即可,其餘的等我回來再說。我去跟戴弗琳將軍彙合,以防不測。”
“遵命,殿下。”
那名將軍不疑有它,立刻下去準備。這時蘿拉走了過來,靠在艾倫高座旁邊道:“你要去救格裡佛?”
“情況很明顯,格裡佛大概有什麼計劃,特意把戴弗琳引了出去。不料弄巧成拙,戴弗琳身邊竟然還有一名大將。聽上去這個叫薩摩克斯的家夥是個瘋子,我要你和白一起去地麵基地。如果薩摩克斯追殺艾達華星的人,就以他發瘋為由,讓白把他製住。其它將軍如果有異議,就說是我的命令。”艾倫搖頭道:“格裡佛的不動鐵壁我曾經領教過,防禦力驚人。可戴弗琳號稱大將裡殺力第一,她的刀隻怕格裡佛的鐵壁消受不起。我得走一趟,免得格裡佛叫人乾掉,那樣我們就失去和黃金城接觸的唯一機會了。”
“你自己小心。”蘿拉說完,便去找白代傳艾倫的吩咐。
艾倫握了握手,在魔環城裡和斯伯納克見過一麵,知悉他的計劃之後,艾倫便考慮如何把消息傳給黃金城。想來想去,也就隻有借格裡佛之手了。恰好這一次斯伯納克請他帶兵鎮壓格裡弗,對於艾倫來說正是一個接觸這位公爵的好機會。唯一可慮的,是如何在不驚動戴弗琳的前提下辦到這一點。
所以在抵達之前,他已經和戴弗琳聯係過一次,用斯伯納克的威名來壓著戴弗琳,希望在他抵達前不要跟艾達華星有接觸,免生變故。不料格裡佛另有計劃,使得現在情況變得有些能以控製起來。艾倫心中暗歎,如今隻能希望格裡佛彆出事,那他還有機會挽救。隻要格裡佛不死,他就有辦法讓公爵聯係上黃金城。甚至,還有機會和露茜通訊。一想到,艾倫更是心急如焚。可惜他再急,也無法離開星艦直撲戴弗琳兩人的所在,於是隻能坐在艦上看著星球不斷在舷窗裡擴大。
幾分鐘後,艦隊開始進入星球的大氣層。
一道凶厲霸道的刀光轟隆隆地閃過荒野,大地如同奶酪般被刀光分開,留下一條深深的溝壑。而像這樣的溝壑,已經有十幾道之多,它們交錯成網狀。從高空看,地麵就像罩著一張黑網!
格裡佛看著那道遠去的刀光,額頭下一滴汗水滑下。再看向那座號稱不動鐵壁的牆山,不由泛起苦澀的笑容。當日在天堂星上,若非艾倫最後覺醒暴走,那被牆山鎮壓是板上釘釘的事。今天用在戴弗琳身上,卻讓格裡佛有些力不從心。戴弗琳不愧是第一大將,她那把黑魔每次全力一斬,渾雄刀勁便會透山而出,若不是格裡佛像個縫補匠般,每每牆山給劈出一條豁口,便急忙補上。要任由戴弗琳施為,隻怕十刀不到,這不動鐵壁就會給斬個粉碎。
可即使如此,格裡佛也開始察覺到戴弗琳正漸漸占據上風。
牆山之中自成一個世界。
這個世界由無數的源力牆壁組合而成,它們片片落下,想要困住戴弗琳。戴弗琳手提黑魔,一刀斬出,便將十多片牆壁儘皆粉碎。全力一擊,則會斬透牆山。隻是斬透牆山之後,格裡佛便會迅速用源力進行修補,看上去戴弗琳隻是在做無用功。可戴弗琳和格裡佛兩人都清楚,不動鐵壁已經快困不住戴弗琳了。
兩人都是同一個層次的強者,隻是擅長的東西不同而已。格裡佛這座不動鐵壁,外形如巍峨高山,內部則變化萬千。通過源力牆壁的不同組合達到漸漸壓製對手的作用,的確是一種高明的手段,且可看出格裡佛對源力掌控入微。如果對上其它的帝國大將,哪怕是米裡昂那樣的強者也會給壓得死死的。可戴弗琳的刀殺力超卓,格裡佛無法像對待其它強者般全麵壓製。而一旦給戴弗琳有斬透牆山的機會,實際上便給了她和格裡佛對拚源力的機會。畢竟這座不動鐵壁,是由格裡佛的源力擬態而成。牆山裡每一麵牆壁,都是格裡佛的一分源力。被斬破一麵,格裡佛便消耗了一分源力。即使支配級強者可以通過汲取空間源力進行補充,可一旦補充的速度跟不上消耗,那就會漸漸被對手壓製。
這其實是個淺顯的道理,如果格裡佛也是一名擅長戰技的強者,那麼還可以通過戰技去彌補源力消耗的問題。可他擅守,戴弗琳擅攻,那麼局麵就難免演變成現在雙方互相消耗源力的情況。格裡佛並非沒考慮這個問題,隻是他以前幾次和戴弗琳的交手作為參考。而現在,戴弗琳的破壞力超過他的預估,讓他大有失算之感。
牆山中,戴弗琳臉上掛起笑意。通過前麵的試探,她大致已經推測到格裡佛源力補充的速度,也擬定了自己需要達到什麼樣的破壞值,才能擊破這座牆山。既然心中有底,戴弗琳當然不願再跟格裡佛耗下去。當下全身一震,背後幾把刀刃同時彈起,接著源力湧動,一個個由源力凝成的虛影從身上撲出。虛影紛紛接住刀刃,和戴弗琳的本體一同出刀,頓時牆山內部刀芒璀璨,數條刀光如同盛開的鮮花一般轟往牆山周圍。
牆山之外,格裡佛瞳孔一縮。便見不動鐵壁內部透射出條條強光豪芒,從各個方向把牆山斬了個通透。五六條刀光向四麵八方轟隆劃去,刀光過後,強勁的衝擊波尾隨而去,在荒野上驟然掀起一片塵埃。塵埃之中,格裡佛的牆山轟然倒塌。公爵暗歎了聲,戴弗琳瞬間的破壞力已經超過他所能修補的極限,不動鐵壁就此給第一大將破去。
格裡佛來不及感歎,雙手虛握,便各有一麵由源力擬形的塔盾落入手中。他持雙盾悍然撞進了塵埃裡,片刻後塵埃中響起戴弗琳的輕笑,以及幾陣閃光。接著格裡佛便倒飛了出來,雙盾儘碎,手掌虎口處更是鮮血淋漓。他本不擅攻,現在用自己的短板去拚人家的長處,哪有不輸的道理。戴弗琳輕而易舉便劈碎了他的源力塔盾,震得他雙手流血,還贈了他一腳。那一擊雖然不是給戰刀劈中,可戴弗琳的源力就像她的刀一般凶厲,被她霸道的源力衝進體內,格裡佛也不好過。臉色發白,一時爬不起來。
那滾滾塵煙裡,戴弗琳提刀走出。那身厚重戰甲上塵煙纏繞,遠遠看去,戴弗琳身後仿佛拖行著一麵巨大戰旗。
氣勢無雙!
“格裡佛公爵,看來今天你算是把自己賠進去了。怎麼樣,如果你考慮投降的話,我可以不殺你。”戴弗琳淡然道。
格裡佛微笑起來,不得不說他的風度極好。縱使到了這種時候,仍然一付雲淡風清的模樣。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站起來道:“現在說這種話還太早了些吧?就算戴弗琳將軍殺得了我,但我相信,總會叫你付出一些代價。”
“死到臨頭,還如此從容不迫,的確有大將之風。”戴弗琳聳聳肩道:“不過我最討厭你這種不怕死的人了,所以我改變主意了,現在就殺了你!”
她戰刀指地,開始跑動起來,幾秒後便進入了極速。刀尖在地麵上拉起一條煙龍筆直往格裡佛而去。格裡佛大喝,手上多了麵布滿粗刺的盾牌,便這麼往戴弗琳迎去。眼看兩人就要撞在一起時,突然天空一道黑影落下,生生插進雙方中間,接著荒野上升起一個黑色的太陽,光芒輻射至千米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