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瓦沙克走的是祖裔路線,這點倒是十分適合加圖人。這些野蠻的家夥血液裡攜帶著狂暴的因子,我們曾經研究過加圖人,他們的基因序列要比其它種族古老,所以喚醒原祖的力量,走返祖之路的強者會相對多一些。”拉默道,這時從場中釋放的一圈衝擊吹得潛魔衣裾飄搖。
艾倫細細品味瓦沙克所釋放的氣機,果然蠻錘的氣息裡有一股十分古老的味道,那就像某些上古的遺跡,縱使時代變遷,可在那一磚一柱上,你仍然可以感受到那種曆史沉澱的厚重感,以及滄海桑田的蒼茫。
就在這股泛著古老味道的氣息裡,突然插進了另一股氣勢。艾倫轉首看去,哈勃正源力勃發,身體也迅速發生著變化,卻是激活了毀滅之軀的形態。在他對麵,一柱煙塵驟然炸起,把瓦沙克的身影完全淹沒。
拉默眯了眯眼道:“殿下這個手下倒也不簡單,雖然沒有掌握虛空源力,不過氣息雄渾,且透著霸道狂野的味道。看他的模樣,也是走的返祖路線,可惜比起瓦沙克,還是差了一些。”
角鬥場上,哈勃已經先一步完成了毀滅之軀的變化。他身體漲大了足有一圈,身上出現了生體盔甲,最明顯的變化是他的腦袋。那從腦袋兩側斜伸而起的長角構成V字狀,長角後則是一團源力火焰噴吞不定,毀滅之軀形態下的哈勃,簡直就像一頭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
此刻他的雙眼都在噴薄著火光,哈勃握緊黑暗之星,一聲咆哮便衝往那根煙柱。瞬息後沒入,接著煙柱裡便炸起一片紅光。紅光連閃數下,突然哈勃倒飛了出來,在地麵擦出十幾米的距離才停了下來。這時煙柱炸開,形成圈圈煙環擴散,那彌漫的塵煙裡出現一條高大的身影。瓦沙克本來就高大過人,如今激發了祖裔形態後更大若小山。他的身高已經達到誇張的十米,那已經趕上普通格萊巨人的高度。身體的皮膚變得粗糙,望之如同曆經風沙洗禮的堅岩。在肩膀、胸口、腰側以及手腳的部位更是包裹著黑色的岩甲。胸口的部位一塊不規模的圓形體,中間位置卻是一顆散發著七彩光芒的晶石。
艾倫咦了聲,因為那東西正是瓦沙克的野蠻戰錘。但現在這件武器卻和他的盔甲合二為一,戰錘上的星辰之心碎片不斷散發著能量,一條條能量光芒通過盔甲上的紋路流往四方。瓦沙克形態大變,非但身高劇增,且額外長出了兩根手臂和粗腿,他腰部以下變成了某種野獸的形態,甚至還多了條遍布粗刺的長尾,看著就像把一頭地龍的下半身裝到他身上似的。
“這就是瓦沙克的祖裔形態蠻王,一看就知道是腦袋裡也長滿肌肉的家夥。”拉默略帶諷刺道。
瓦沙克從煙塵裡大步行出,獰笑中四腳如飛往哈勃撞去。哈勃舉錘便砸,敲在瓦沙克踢來的一條粗腿上,炸起一圈黑紅相間的波紋。但這一錘卻沒把瓦沙克的腿敲下來,反而黑暗之星給帶得一偏,然後粗腿踢中哈勃的胸口,把他整個人踢往上空。
“力氣可真大。”拉默輕聲道。
把哈勃踢上半空,瓦沙克一手握拳砸去。哈勃抬起戰錘砸在他的拳鋒上,隻見瓦沙克的拳鋒處濺起一片黑色粉末,卻是拳頭上的黑岩給砸碎了些。可末等哈勃調整,瓦沙克另一手從後拍下,如同拍蒼蠅般抽在哈勃的背後,直接把哈勃砸進地麵。哈勃剛要爬起,瓦沙克粗腿踢至,把他像踢皮球般抽起。然後伸手在半空捉住哈勃一條腿,瓦沙克獰笑拉回,接著其餘三臂便如同機關槍般頻頻出拳,拳雨儘數落在哈勃的身上。轉瞬擊出百拳,瓦沙克才放開哈勃,然後以一記重拳把哈勃砸飛。
哈勃摔到時地上,剛喘了口氣,就見頭頂陰影大作,原來瓦沙克淩空撲來。如同一座從天而降的小山,瓦沙克落到了哈勃的身上,四條粗腿一陣亂踩亂踏,踩得角鬥場地動山搖,條條粗大的裂痕往場外延伸,觀戰的諸多陸行車不得不往後退去。這一退,便退出了百米。場中,瓦沙克胸前的星核碎片驟然亮起,條條能量光芒通過紋路流往它處,再彙聚至瓦沙克的四個手掌之中。這時瓦沙克的手掌掌心竟如同食人花般張了開來,從裡麵的空膛中團團濃鬱的能量光華膨脹如球。
“知道嗎,你這個無名之輩。我一點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和你結仇的,甚至不知道究竟殺了你的什麼人。可我並不關心,因為被我殺死的那些人,隻不過可以隨便捏死的蟲子而已。”瓦沙克大笑道:“而你,隻是其中一條比較肥的蟲子!”
然後四掌按下,那掌心處四顆光球相繼落到地麵。光球裡的能量終於得到傾瀉,仿佛互相碰撞的激流般,能量不斷疊加,最終釋放出光和熱,再徹底化成了烈焰!
驀然一股火柱衝天。
如同火山噴發般,狂暴的能量往四周擴散,火焰則追逐而來,填充著每一寸空間。麵對這毀滅性的能量和火焰,就連拉默也臉色一變。他求助般看往艾倫,喊了一聲“殿下”。
艾倫悶哼,雙手抬起,當既前方升起一片灰白秘焰,秘焰沿著角鬥場遊走一圈,再往上空竄起,生成一圈秘焰圍牆。瓦沙克的能量和火焰衝擊在這圈灰色火牆上,則被秘焰吸收。等到能量的衝擊渲瀉乾淨之後,艾倫才降下秘焰,整個角鬥場則淹沒在一片升騰的濃煙裡。以噸計的粉塵在空中飛舞,混合在煙霧裡,形成一團濃雲。濃雲中電光閃爍吞吐,那些是可怕的能量射線,它們讓濃雲中的區域變成生命的禁區。
哈勃的氣息變得十分虛弱,哪怕以艾倫的感知,也難以確認他此刻的情況。
拉默這時乾咳幾聲道:“我欠了殿下一個人情。”
這位將軍沒想到瓦沙克會這麼胡來,在魔環城裡竟然用上了全力。剛才那股能量如果不是艾倫乾預阻止的話,任其釋放開來,彆說整個角鬥場,隻怕魔環城會給炸毀小半。破壞城市也就算了,要命的是角鬥場旁邊觀戰的人還不少,裡麵不乏在魔環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這些人要是死了,光是應付來自各方的聲討,拉默就要給鬨個灰頭灰腦。畢竟是他安排這場決鬥的,決鬥裡誤傷了一些重要人物,這個責任拉默可逃不了。
這時,濃雲中響起瓦沙克的笑聲,有風吹來把濃雲漸漸驅散,瓦沙克在煙雲中露出了上半身。他看著仍濃雲滾滾的地麵笑道:“這就是和我作對的下場,可惜,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不過算了,一條蟲子而已,還沒資格讓我記住。”
他開始轉身。
艾倫這時忽有所感,抬頭往天空看去。
天空之上濃雲密布,在他頭頂上有一團濃雲正在翻滾。雲層裡漸漸滲出一片暗紅色,它們暈染開來,將濃雲染儘。化成一團血雲的雲團正在降下,並漸漸形成一些輪廓。
“這是?”拉默眯了眯眼道:“虛空源力?沒錯,那團血雲竟然是某種虛空源力?
”
艾倫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哈勃這家夥,竟然在這種時候突破!”
現在,就連瓦沙克這感知遲鈍的人也察覺到天空的異常。他猛然轉身,看向天上那塊不斷壓下的血雲。血雲形成了一張猛獸的臉孔,然後從雲層裡鑽出一道血紅的身影。那是頭純由血光所形成的巨獸,它有著如獅似虎般的腦袋,在胸口和四肢處漸漸浮現黑色的金屬護加,上麵描繪著繁複的血色紋路。四支漆黑的翅膀從背後張開,拍打著空氣托著這頭血獸從高空衝下。它徑直撞在瓦沙克身上,竟把小山高的瓦沙克給撞得往後滑去。接著血獸全身散成數以千計的鮮紅流光,在半空如同噴泉般四散,儘數落往下方的濃煙裡。
流光落儘,驟然一條血紅光柱衝起,把四周的煙塵掃蕩一空。光柱中,有人在地上爬了起來。艾倫微微眯眼看去,視線穿透了紅光,落到哈勃的身上。
哈勃全身遍布條條紅色的裂痕,他握著黑暗之星艱難地撐起身體。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讓身體抖落片片碎屑,那些是從他生體盔甲上抖落的碎片,哈勃的盔甲正片片崩碎。光芒裡,他往前移動了一步,然後開始抬起頭,噴薄著火光的雙眼看向瓦沙克。
“是啊,你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他們是誰。可對我來說,他們是我的孩子,是我的族人。他們曾經艱難地生活在那片貧瘠的土地上,他們哭過,他們也笑過。他們的生命,已經深深烙印在我的骨髓裡。他們的恐懼、他們的憤怒,也一並由我承受。對於你來說,他們是無名之人。可於我,他們早和我的鮮血融化在一起,他們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活了下來,並且活到現在,為的就是讓你感受他們曾經感受的一切!”
哈勃從光芒裡走出,身上盔甲片片脫落,露出裡麵赤紅的皮膚,一如他心中那憤怒的火焰。
“好好品嘗吧,品嘗那些無名之人的憤怒和恐懼!”哈勃高高抬起了黑暗之星。
“以血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