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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沙漏那代表著夜晚的黑色時區,裡麵的沙礫已經快要流光,夜晚即將過去,可雪原上仍然寒意逼人。永遠籠罩在遺落之境上空的昏暗天幕,不見星辰,隻有偶爾一兩道時空光帶轉折飄轉。正是因為有這些光帶的存在,使得遺落之境成為了禁飛區,兩大帝國的飛艦都不敢經過這片區域。
在現在還算平坦的這片雪原上,有兩撥人正互相追逐著。
被追趕著的是三架雪橇,拉著雪橇的雪獸拚命奔跑著,卻仍給後方一輛灰白色的雪車不斷拉近了距離。雪車的體積要比雪橇大得多,它就像一座鐵造的房子,能夠容納多人。雪車的底部是軸輪履帶式結構,內部由二十名以上的奴隸踩蹬機器,以人力帶動軸輪和履帶,使雪車得以在雪地上行走。
至於上層則是一個敞開的車鬥,穿著灰白護甲的士兵位於車鬥中,用光束槍對著前麵的三架雪橇不斷射擊。顯然對方的光束槍同樣使用綠晶作為能源,因此轟射出來的光束呈碧綠色,一道道碧色光束在雪橇附近的雪地上炸起個個慘綠色的火球。這時一輛雪橇給爆炸的氣流掀翻,裡麵有兩個人爬了出來,端起光束槍反擊。
雪車上的士兵哈哈大笑,其中一人往車鬥裡鑽起。片刻後雪車前一塊擋板升起,從裡麵推出一根烏黑的炮管,看到這根炮管,以雪橇為掩物進行反擊的兩名巴爾人全綠了臉。尖叫著抱頭鼠竄。下一秒,一顆深綠色的光球轟在雪橇附近。碧光一閃,大片綠火呼嘯飛騰,那架雪橇散架不說,附近地麵的積雪被瞬間氣化,留下大片焦黑的地麵。
那兩人給爆炸氣浪掀飛,其中一人跑得慢點,給綠焰拂過,當即半邊身體飛快消蝕,痛得他哇哇大叫。
叫聲連遠處的翠絲麗都聽得一清二楚。
翠絲麗眯了眯眼,邁開腳步往那越來越近的追逐者走去。她已經看得分明,前麵駕駛著雪橇的士兵穿著血眼的護甲,那些應該是給艾倫命去白錫城傳遞訊息的降兵。而後頭那輛雪車,車身上則有著白錫城的標記。如此一來,敵我就非常明顯了。
剩下的兩輛雪橇正慌不擇路地狂奔,駕車的士兵不時回頭看看情況,再轉過頭時,前方雪地上驟然出現了翠絲麗的身影。隻是翠絲麗的速度太快,士兵根本看不清楚她的樣子,隻看到她一閃而過的身姿。
翠絲麗加速疾行,雙手攤開,兩把彎刃在她手間狂旋呼嘯。眼看就要撞上雪車,她雙手一揮,兩把彎刃嗡嗡震鳴飛了出去。飛行途中,拉出一圈圈灰白光線。光線由少而多,等擦過雪車上,已經有數以百計的灰光在雪車上下旋繞不休。
雪車驟停。
車頭上的士兵表情呆滯,足過了片刻,其中一名士兵臉門居中出現一道血線,接著數以百計的淺淺血線遍布全身,最後整個人像是給堆倒的積木般散了一地。然後其它的士兵包括整輛雪車都變成了無以數計的碎片,非但車鬥裡的士兵全數被殺,就連車體底部的奴隸也遭了殃。濃稠的血液從雪車殘骸裡不斷流了出來,不到片刻,便形成一片淺淺的血窪。
兩把彎刃回到翠絲麗手上,在她手指間旋飛兩圈後,讓她送回腿側刀鞘裡。看也不看那滿地屍體,女人拍了拍手,若無其事地往回走。幸存下來的血眼士兵把她認了出來,其中一個幾乎撲倒在她腳邊叫道:“太感謝了,翠絲麗小姐。不過,您怎麼會在這?”
翠絲麗用腳尖挑起他的下巴,低頭笑眯眯地說:“為什麼我不能在這。倒是你們,這麼狼狽地被人追殺,可是太丟艾倫大人的臉了。”
那人無奈道:“我們也不想啊,小姐。我們到了白錫城後,岩山隊長去和城主皮卡見麵。之後不知怎麼回事,岩山隊長讓皮卡給殺了。皮卡還要把我們也留下,我們是費了好大的勁才逃出來的。要不是那位城主沒把我們這種小角色放在眼裡,恐怕連我們也得死在那座城市裡。”
“哦,皮卡把你們的隊長給殺了?”翠絲麗不怒反笑:“主人還在想用什麼借口攻打白錫城,皮卡倒是配合,都搶著自掘墳墓起來了。”
幾名士兵一聽,眼睛亮了起來:“這麼說艾倫大人也來了?”
“來了,你們跟我來吧。”翠絲麗打了個手勢,讓幾人收拾東西和她回去。
他們回到山洞邊,翠絲麗朝洞口的光幕努努嘴:“主人現在在裡麵休息,你們就在外頭呆著吧。等主人醒了,再一起去白錫城找皮卡算帳。”
士兵們看了看四周,之前向翠絲麗報告的男人猶豫道:“小姐,為何沒看到大人的軍隊?”
“軍隊?”翠絲麗轉過身,一把彎刃跳進她的手裡,她輕輕用刃端磨著指甲道:“要那種東西乾什麼?難道你們認為,憑主人和我拿不下一個白錫城?”
幾名士兵你看我,我看你,均識相地搖了搖頭。他們才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去掂量翠絲麗的心思,哼了一聲,翠絲麗留給他們一道無比誘惑的背影,鑽進了光幕中去。一個士兵舔了舔嘴唇,剛想說什麼。嘴巴才張開就給人遮住,旁邊的同伴橫了他一眼道:“不要命了嗎?可彆亂說話,我們好不容易逃了出來,難道你想死在翠絲麗小姐的刀下?”
那人立刻打了個寒顫,想起白錫城追兵們那零碎的屍體,他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慶幸剛才沒有把一些不該說的話說出來,不然的話,隻怕會變成那些屍體中的一員。
石洞內,翠絲麗那冷酷的表情如冰雪融化般消失了。她皺了皺眉頭,走到艾倫的身邊道:“你怎麼了?”
要不是艾倫一切生命體征正常,不然翠絲麗隻怕得著急了。可艾倫這個情況她也不知道得如何處理,隻能等他自己醒來。看著艾倫的臉,她突然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伸手就要去解艾倫的衣服。手伸到一半,她哼了聲縮回來,喃喃道:“如果這樣吃了你的話,肯定會給你小看吧。哼,我就不信,你會一直對我這麼冷淡。”
此刻,艾倫的意識仍停留在那個女人的精神世界裡,哪裡知道他差一點就給翠絲麗的“魔爪”摸上。精神世界的這片遼闊大地上,慘烈的戰爭仍在繼續著,可卻已經到了尾聲。艾倫的軍隊已經所剩無幾,中低階兵種幾乎死傷殆儘,隻有部隊中階兵種和高階的戰鬥單位,例如火光巨獸這樣的龐然大物仍在苦苦支撐,就連君王也已經戰死了一名,隻剩下另外一名和深淵之火仍在作戰。
艾倫站在火光巨獸上,天空響起哀鳴,幾頭火鳥被巴爾人的強者轟落,摔在黑壓壓的敵陣裡,成為幾朵不起眼的火花。
本來雙方交戰,互有死傷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可過了片刻艾倫就發現,那個女人的軍隊總量幾乎沒怎麼改變過,死了一批,又有一批從地底下爬出來,然後前撲後繼地加入戰鬥之中。
相比之下,他的燃燒大軍死一名是一名,根本得不到補充。由此可見,女人的精神力之高之大,遠超艾倫的想像之外。正是有那龐大的精神力量作為支撐,她才能無有極限地不斷召喚出新的軍隊。
艾倫可以預見,他的軍隊敗亡隻是遲早的事情。但即使戰至一兵一卒,他也決不投降。
眼中的景象漸漸被火焰所代替,艾倫的雙眼開始噴出細細的天火。霸烈狂猛的氣機從他身上逸散,他的腳下有一圈暗色火焰如霧升起,瞬間包裹住他的全身。霧焰裡,艾倫的皮膚轉紅,頭上銀發彈出蒼白火光。下一刻,短發化成一蓬蒼白火焰,烈烈燃燒不休。同時,一顆晶石自眉間隆起,當兩把白帝劍一左一右出現時,艾倫已經轉化成暗王的姿態。
火光巨獸承受不住頭頂上艾倫的威壓氣勢,低鳴著趴往地麵。艾倫舉步,卻末落地,他腳踏虛空,反而越走越高,最終淩駕於大地一切生靈之上。從這個角度看去,地麵那場戰爭離他是如此遙遠,遙遠得似乎與他無關。突然他心中升起明悟,真正的戰爭根本不在大地之上,而隻在他和那女人之間。
他們才是決定這場意氣之爭的關鍵。
氣機兩漲。
想通了這一點,艾倫如同登高之人。本來以為已上絕峰,卻發現原來尚在途中,於是風景一轉,前所末見的壯麗畫卷便在他眼中鋪呈開來。而在精神世界裡,他正不斷上升,大地已經縮小至無法目視。他穿過了濃雲,鑽過了雲層上的火海,最終看到萬丈金光。太陽就在他的頭頂上,那個巨大的火球前所末有的接近,仿佛隻要一伸手便可以觸摸到它。
就在那個火球中,艾倫見到了女人。她在這個精神世界裡是一片燦爛的光輝,她的光芒比太陽還要濃烈。女人的衣裙飄飛,裙裾下不斷灑落豔麗螢光,她那高古的發型已經散開,化成一頭飄散的長發。每根發絲皆是熊熊烈焰,它們飄散在女人的腦後。女人的雙眼中有電光閃爍,她那雙眼仿佛可以穿透時空。
然而那充滿銳意的眼神落在艾倫身上,卻隻引得艾倫周身霧焰翻騰,卻“刺”不進霧焰裡,於是她又“咦”了聲,接著欣然道:“你可以脫離地麵的戰場,意識到真正的戰爭隻存在於你我之間,才能讓自己的意識形體撥高到這個高度。我應該稱讚你,老實說,要不是你身上有和他相同的氣息,或許我還會欣賞你,並且給你一些建議。可現在,我主意依舊末改,隻是變成由我自己來動手罷了。”
“要戰便戰,哪來這麼多廢話。”艾倫的聲音從霧焰中響起,帶著不容輕侮的驕傲。
“如你所願……”女人輕道,裙裾一陣劇烈舞動,從那透散著燦爛光輝的衣裙之下分裂出一道金光,金光射出,不斷擴大,最終化成一股粗厚的火流。這股火流上下竄動,前端裂開,更有兩點深色光芒亮起,讓這條火流看上去如龍似蛇。
呈龍蛇之象的火流跨空而至,直撲艾倫。
艾倫身後頭頂的天空不知何時變得光線暗淡起來,在他的頭頂上開始有火星飄落,原來一片火光在虛空之上漸漸散開。火光緩緩旋動,如同大海漩渦,從那漩渦裡麵,不斷有天火噴吐翻湧而出。艾倫抬起右手,既有一道天火垂落。他朝那龍蛇遊走般的火流指去,天火如瀑似刀,雖千萬裡卻瞬息既達,準確地擊中那股火流,將之斬成兩截,於是兩種屬性完全不同的火焰同時爆炸,形成一片橫亙在虛空之中的火海。
“這種試探性的攻擊就算了吧。”艾倫揚聲道。
對麵傳來一聲輕笑。
突然浩大的威勢迎麵壓來,火焰給催發飄散,數以萬計的金光從女人身後的太陽裡迸射而出,金光如蛇遊走,擴散開去之後,再化成一條條火柱轟射而來。這次,女人沒特意影響火流的走勢,何況此刻那道道火柱的數量是如此之多,根本不怕艾倫截殺。於是艾倫的視野裡,被那萬道火柱占滿,再容不下其它東西。
他一聲大喝。
雙手高舉,如同捉住什麼無形之物般往下一拉。
頭頂上,那片火海漩渦仿佛為之一沉,接著從漩渦裡垂下道道火瀑。火瀑傾瀉而下,於中途不斷凝練收窄,化成一把把天火長刀。數以千計的天火長刀如同要將天地切割分裂般斜斜劃下,不斷斬中女人轟來的金色火柱,將之切斷、引爆。瞬息間,高空上綻放數以千計的大小火球,每團火球,均是一股恐怖的能量風暴!
然而金色火柱的數量是如此之多,縱然艾倫以天火為刀,可在數量上仍然不及對方。何況女人仍在轟射著火柱,就像她的地麵軍隊一樣前撲後繼,無有極儘。艾倫知道,她是想以龐大的精神力來消磨自己。可知道歸知道,一時間他卻無法逆轉劣勢。艾倫深吸口氣,雙手前推,那些斬過火柱的天刀半空轉折,劃出無法計算的繁複軌跡,迎向女人源源不斷轟射而來的金色火柱。
誠然艾倫在精神力的量方麵無法和女人比較,可在質方麵卻毫不遜色。隻觀天刀截擊火柱之後仍有餘力,而火柱潰散之後則消失無形,便知艾倫在質方麵恐怕尚在女人之上。
一陣刀光遊走,每一秒鐘均有無數的火球綻放。若這一戰放在物質界裡,隻怕整個遺落之境都得給掀起來。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女人那龐大精神力的優勢便體現出來。她的精神力量仿佛無窮無儘一般,轟射出來的金色火柱根本就沒今晚的跡象。而艾倫的天刀則不斷減少,從最初的勢均力敵,到互有攻守,再到現在隻能勉強維持守勢。艾倫哼了聲,心念一起,兩把白帝劍彈射而出,於中途炸射出萬千灰白光線,如同鐵樹銀花般擴散分裂。
縱使是再不起眼的灰線,亦帶著白帝劍的霸道意氣,便是那女人也不敢小瞧。萬千灰線橫過虛空,鑽過無以數計的金色光柱,朝那女人轟射而去。眼見就要轟中女人,女人突然往後退去,身影沒入那太陽之中。而飛至中途的灰線也跟著停滯下來,它們全新合攏彙聚成劍型,卻像失去了目標般,白帝劍茫然地停在半空裡。
艾倫心頭一震,連奧法西斯都得硬接白帝劍的攻擊,而這個神秘的女人卻能讓白帝劍停下來。儘管看上去她似乎也沒辦法豁免白帝劍的攻擊,可她卻另辟蹊徑,用另一種未知的方式讓白帝劍無法攻擊。艾倫無奈,隻能召回白帝劍。這個時候,太陽那大火球裡響起女人的一聲輕笑,她甚至道了聲:“小心了。”
突然太陽裡出現一個暗金色的光斑,光斑逐漸擴大,當它的直徑超過百米時,一道無比燦爛的光柱從光斑裡鑽了出來。它才鑽出光斑的瞬間,那恐怖的氣息便充斥著整個虛空,就連天火的氣機也給它壓低了一頭。接著它才轟射出來,直徑百米的粗大光柱以野蠻的姿態前進,之前女人攢射的那些火柱被它輕輕一推,便煙消雲散。艾倫看了一眼,便知道這道光柱的威能已經超過了那萬道火柱的總和!
剩下的天火長刀劃出出去,果然如艾倫所想在這道狂暴的能量光柱前被摧枯拉稀地輾碎。光柱仍緩實疾,不過一個閃念的時間,它已經近在咫尺。艾倫可以感受到那可怕的壓迫力,那無形的壓力甚至讓他的霧焰震出圈圈漣漪。
這是真實不虛的力量!
艾倫大吼一聲,兩把白帝劍再次分裂,迸射出千萬灰線圍繞著他飛旋不休,形成一個灰白色的光球。人在光球裡,艾倫從正麵撞進了那道暗金光柱中。當即,兩人的精神意誌第一次正麵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