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黃昏之子”四字時,艾倫心中微微一動,他似乎在哪裡聽說過,這四個字讓他感到無比熟悉。然後夏洛琳的身影就在腦海裡映現,艾倫立時記起,當時在伊甸園的血門要塞裡。和艾達華星的使節團一並抵達要塞的夏洛琳,在初次見麵的時候便稱他為“黃昏之子”。
艾倫已經敏銳地察覺到,這次聯邦緊急召回自己,恐怕是和黃昏之子有關。
隻是,什麼是黃昏之子?當時夏洛琳也沒有明確的解釋,這時,艾倫耳中響起西爾法的聲音:“芬迪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
芬迪看也不看西爾法,隻專注地盯著艾倫,卻打了個手勢。他身後鐵拳軍團的士兵快步上前,向西爾法遞上一件東西。芬迪指著西爾法手上的東西道:“看清楚,那是莫比特先生的授權文書。現在這位艾倫先生轉交給我了,這裡沒你什麼事了西爾法,你可以回去休息。”
“這可和我當初接到的命令不符!”西爾法臉色鐵青道:“我要見莫比特先生。”
“隻怕總統先生沒空。”芬迪朝艾倫笑嘻嘻地說:“好了艾倫大人,請跟我走吧。”
“等等!”艾倫眼中泛起怒色:“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可不是貨物,由不得你們隨意轉交。現在我要見總統,或者我祖父霍恩。沒見到這兩人任何一個,我哪裡也不去。”
“哦,小獅子生氣了呢。”芬迪聳肩:“可那恐怕由不得你……”
他朝西爾法看去:“你說對吧,親愛的西爾法將軍。”
艾倫也向西爾法看去,想聽他如何表態。然後他先是看到西爾法露出矛盾的表情,跟著眼神一變,想要說什麼。艾倫的耳邊則驟然響起急驟的風聲,他本能地往後疾退,便聽到芬迪“咦”了聲。接著頸後傳來重擊,一股強烈的震蕩自脖子傳向全身,世界便在艾倫眼中旋轉起來。
一切變化得太快。
快得西爾法都沒來得及出聲阻止。
他看到芬迪在趁艾倫分神時驟然出手,一拳往艾倫腹部轟去。可艾倫的反應也相當迅速,當既便抽身疾退。隻是芬迪的速度比他更快,一擊不中,芬迪冷笑繞到艾倫背後,跟著一掌切下,直接把艾倫擊暈。看著芬迪伸手扶住艾倫,西爾法的聲音冰冷無比:“你在乾什麼!芬迪將軍!”
“我接到的命令是,從你手上接手艾倫.貝思柯德之後,便直接把他轉移到鐵獄去。可你覺得咱們的艾倫先生會乖乖配合嗎?所以你看,讓他昏迷過去,對他對我都有好處。”芬迪眨眼說:“你應該不願意看到他給我折斷手腳吧?反正總統閣下的命令是不準傷他性命,可沒說不能用一些特殊的手段讓他配合呢。”
“這件事,我會親自向總統先生問清楚,但願你沒有說半句謊言。”西爾法沉聲道。
他抬腿欲走,芬迪在後麵叫住他:“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例如,艾倫大人的武器,好像得交給我保管。”
西爾法眯了眯眼,然後打了個手勢,他的副官才將赤王交給旁邊鐵拳軍團的人。芬迪這才吹了聲口哨,道:“合作愉快。”然後扛著艾倫走向自己的座架,有士兵拿上一個工具,那是個插滿許多針狀金屬物的頭盔。芬迪親自把這個頭盔戴到艾倫的頭上,這才帶著他鑽進了車裡去。
飛車相繼離去。
西爾法看著飛車道:“馬上替我準備汽車,我要立刻去見總統先生!”
兩位聯邦上將相繼離開,或許因為艾倫的關係太過重要的緣故,因此他們並沒有留意到星艦尾端傳來的喧嘩。如果他們有稍加留意的話,就會知道那裡發生的事同樣不簡單。在星艦停泊之後,很快就有士兵發現艦體尾部的裝甲出現一個規整的缺口,而這個缺口,竟然是從上層動力室直接貫通形成。
現在士兵仍在查找著缺口形成的原因,卻沒人知道,停泊港上已經有三名士兵神秘失蹤。等到人們發現的時候,他們已經變成了屍體。屍體的製服和裝備被脫掉,它們下落不明,很大可能已經成為了某些人的偽裝工具。於是黑翼軍團很快派出一支小組專門調查此事,可無可否認的是,因為他們的疏忽,已經有一些外來者潛入了巴比倫裡。
巴比倫的黑街,一棟五層高的小樓裡,迪亞哥厭惡地踢開幾個正在吸食神經類毒品的男人。對方凶狠地瞪來,迪亞哥直接摸出一把大口徑的左.輪槍抵在他的腦袋上。這是把老古董了,可火力依舊能夠輕鬆轟開這個普通人的腦袋,因此男人舉著手退後,乖乖縮回樓梯轉角的角落裡。
迪亞哥收回手槍,快步上樓。他敲開四樓一間房屋的鐵門,那布滿鐵鏽的門拉開了條縫,門縫裡是雙紫色的眼睛,顯然這不是人類該有的瞳色。不過黑街這裡人員複雜,有的是異星人出沒,就算人類撞見了也不覺得奇怪。門拉開,後麵的人壓低了聲音說:“你來得太晚了。”
這是把女人的聲音。
“親愛的梅莉,要撇開一些眼線的注視並不容易,事實上我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趕來了。”迪亞哥走了進去,在走廊上搖頭道:“但是我能怎麼說呢,老天,你們怎麼來了。”
“這種事讓主人告訴你吧。”
迪亞哥大搖其頭,下午的時候,有人給他送了封信。信上要求他在今晚來到黑街這棟樓房,署名則是斯達克的名字。迪亞哥當真給嚇了一跳,他半信半疑地來到,直到看見梅莉,才知道這一切竟然是真的。迪亞哥沒想到的是,他向斯達克說過巴比倫的事,也的確提到過黑街。可沒想到斯達克真會找上這麼一個地方,黑街這確實是個理想的藏身點,暫少在短時間內,斯達克不會在這裡引起任何注意。
他在客廳裡見到這個奇異的男人,斯達克正坐在一隻破舊的沙發上,前麵的付費電視裡正播放著不堪入目的節目。可這個男人臉上沒有一分表情,像是不知道迪亞哥來了般,他隻是說:“這的確是個好地方,我很慶幸當時從你嘴裡聽到過關於之個地方的描述,不然的話,我還不知道何處能夠藏身。”
“斯達克大人,你怎麼來了?”
斯達克站了起來,看向迪亞哥說:“我交給你的任務,你辦得不錯,迪亞哥先生。所以我才會來到這,不過現在我有另外一件事需要你幫忙。”
“儘我所能吧。”
“很好。”斯達克道:“因為黃昏之子的關係,艾倫給帶回了聯邦。可在這裡,發生了一些意外。他給帶走了,給一個叫芬迪的男人。”
“芬迪?”迪亞哥抽了口氣說:“那是屠夫芬迪,是鐵拳軍團的將軍。是聯邦上將,斯達克大人,他帶走了艾倫。見鬼,黃昏之子究竟是什麼,竟然要一位聯邦上將出馬?”
“事實上是兩位。那從天堂星召回艾倫的,是另一個叫西爾法的年輕人,他的實力同樣不簡單。”斯達克拍了拍迪亞哥的肩膀道:“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你弄清楚芬迪究竟將艾倫帶去哪了?”
迪亞哥苦笑道:“斯達克大人,這也太強人所難了。如果說芬迪和西爾法兩位上將都乾涉了,那肯定是聯邦機密之事。你覺得像這種情報,是我可以打聽得出來的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我想你會找到辦法的,例如稍微動用一些你們家族的力量?”
“這很困難。”迪亞哥無奈道:“總之,我儘力吧,可你也彆抱太大希望。那麼,我要如何聯絡你?”
“不必,我會聯係你的,在必要的時候。”
“好吧,那麼我先告辭了。”
在離開的時候,迪亞哥朝門縫裡看了眼,似乎很多東西已經漸漸脫離的軌道,朝著未知的一端發展。
“艾倫這家夥究竟是什麼人……”迪亞哥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在迪亞哥離開黑街的時候,艾倫終於醒了過來。在張開眼睛的瞬間,他下意識地要跳起來,可卻發現身體紋絲不動。接著就聽到芬迪那輕浮的聲音:“看啊,咱們的小獅子終於醒過來了。嘿,你感覺怎麼樣,艾倫大人。哦,可能你會覺得有些不舒服,但就這樣吧。”
艾倫搖了搖頭,視線聚焦之後,才發現自己赤膊著上身,腰下也僅穿了條短褲。至於之前的衣物,包括惡魔禮讚和護甲逆鱗全給拿走了。他眯了眯眼,這個局麵可相當不利。而且他的雙手平展,手腕處各被一台機器緊扣著。腦袋上似乎也戴著什麼東西,沉重,且不時有輕微的刺痛感。
然後他就看到芬迪那張欠揍的臉,艾倫冷冷問:“這是怎麼回事?”
“彆緊張,我很樂意解釋。畢竟接下來,咱們還要相處一段時間。先讓我簡單地說一下,你我現在已經不在巴比倫上,而是在地表某個行政區裡。當然,也不會是在地表那麼簡單啦,這裡可是深入地下一公裡哦。所以這裡安全得不行啊,當然所謂的安全並非在於和地麵的距離,而是因為我啦。”
“簡單來說,除非老霍恩肯和聯邦撕破臉皮,否則沒人可以救得了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