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圍著那高挑女子的眾人中,顯然以一個中年大漢為首。這人強壯得跟頭熊似的,特彆是那雙手臂,遠比普通人粗大。他身上看不到半件武器,但雙手指節粗糙,顯然是個以拳腳作為武器的強者。他嘿嘿冷笑:“把你留下,霍依大人又哪會知道這檔事。我們逐影呢,的確是不屑做這種劫殺自己雇主的勾當。可誰讓你單身在外,還身懷巨款呢。遇上你這種肥得流血的肥羊不宰,我怕以後會給悔死。”
在那中年男人旁邊是個矮瘦的男人,腦袋上長著雜草似一撮枯黃的頭發,眼袋發青,一個大鼻子倒是紅得通透。這個男人舔舔嘴唇道:“何況你這小妞還長得這麼辣,看看那腿,我就沒見過有哪個女人有她的腿那麼長。辛達老大,拿下她後可記得給我嘗嘗。”
聽到這裡,艾倫已經明白個大概。他暗自搖頭,之前在冰月傭兵團的小樓裡就已經提醒過這個女人,彆隨便一擲千金。這下好了,大概是這個女人去找逐影委托對方的工作,結果讓逐影的傭兵發現她身懷巨款,讓這幫人起了惡念。本來給人當護衛的,反而卻劫殺起雇主來。
那邊的高挑女子輕蔑地看了看那猥瑣的男人道:“就你?跪下給我舔鞋子我還怕臟了腳!”
受辱的男人眯了眯眼睛叫道:“臭婊子,死到臨頭還嘴巴這麼毒。你等著,老子非乾到你死不可!”然後雙腿一蹬,就朝女人撲了過去。
那首領模樣的中年大漢卻沒有出手,反而和其它人悄然退後了少許。看到這裡,艾倫就知道那矮子恐怕在逐影中也不招人待見。被他們視為肥羊的女人在這樣的情況下尚能擊殺他們其中一名傭兵,隻怕有些手段。這個時候自然眾人聯手,互補長短,要比單人對陣來得容易不少。
其餘逐影傭兵後撤,除了討厭那矮子之外,隻怕還想拿矮子去試探女子的底細,並且消耗對方的源力。往深一層想,甚至想借那女子除掉這個同伴,那到時分贓自然每人可以多分一些。
人心不古,世惡道險,從來如是。
高傲女子見矮瘦男人撲來,也不見驚慌。腳下踏出一竄讓人眼花繚亂的步伐,人往後飄退拉開距離,動作不帶一絲煙火氣,靈動縹緲。如果純以她的動作想預估其落點的話,必定十分困難。艾倫如今的目光何其犀利,也無法一眼看破女子下一個落點處,可知這種步法並不尋常。若非出自名師,便是家族秘傳,以那個女子能夠給霍依奉為貴賓的資格來看,想來也不是什麼普通人物,有這樣的身手卻也在情理之中。
艾倫自問,若對上這樣的步法,他隻能用刀法封死對方進退的空間。如果想要跟上對方的移動,反而變得被動。可惜那個矮瘦男人沒有這樣的眼力,被對方一連串移動的殘影看得眼都花了。等回過神來時,對方手中的銀色短.槍已經抬起,正對他的臉門!
男人尖叫,抬手擋臉,又是一個拙劣得無以複加的動作。不僅艾倫在樹冠上看得搖頭,就連那幾個逐影傭兵也陣陣冷笑。須知火槍一物,殺傷力十分有限。真正的強者很少會使用這些的武器,就算佩帶,很多時候也多做裝飾或者輔助攻擊之用。那女子一槍一鞭,顯然真正的殺著都在那條鞭上。
這個星球的火藥.槍械又不是聯邦的魔能槍,在高手相爭時有什麼用?當然,那個矮瘦男人隻能稱得上低手。
果然,在他抬手去擋對方槍口時,女人並末開槍。另一手中長鞭忽如靈蛇卷去,絞緊男人左腿。高挑女子揮臂後拉,長鞭蕩起一個波浪,把男人掀上了半空。女人右手抬起,短.槍不斷噴出火舌,將蓬蓬灼熱鋼砂噴在那男人身上。雖末致命,卻也轟得他滿身是血,狼狽不堪。
長鞭再掃,把男人丟了出去。女人收槍,鞭交右手。長鞭一甩,鞭身突然擰成一線,再驟然彈出。隻見空氣中拉出一道紅影,氣勁四瀉,瞬間刺中仍在半空的男人,又如毒蛇吐信般一吐既收。當男人落地時,胸口已經多了個拇指大小的窟窿,血液不斷流到地上,滲進林葉和泥土之中。
如此變化,讓那首領人物也愣了下,他沒想到那討人厭的同伴會死得這麼快,忍不住從嘴中吐出兩個字:“廢物!”
艾倫饒有興趣地看著女人手中那條長鞭,在剛才他分明看到那長鞭之間探出幾道如同紅蛇般的細小血線。在剛才女子手中長鞭一擰一刺時,那幾道血線同樣也做出收攏和舒張的動作,簡直就像手臂的延伸。不用說,那肯定是某種控製長鞭的手段,才能讓一條鐵鞭做出如此迅速且充滿爆發力的動作。
他對那個女人的興趣越來越濃烈了。
對方的源力等級隻有十七八級左右,談不上如何強大。可那靈動的步法以及這手鞭法,卻絕不是普通貨色。一個源力普通的女子,卻擁有高明的戰技手法。如果說她的背後沒有一位強大的老師或者家族的話,艾倫打死也不相信。
逐影傭兵裡頭,那首領人物的男人似也看出了這點,臉色變得沉重起來。可現在他已經騎虎難下,無論這女人背後有個強大的老師或家族,或今天走漏了消息,那明天逐影就會叫人一窩端了。儘管他已經早做決定,等宰了這頭漂亮的肥羊就遠走高飛,再不回槍城去。但要是惹上不得了的強者或家族,不管他跑到哪裡都會不得安生。
現在他已經有些後悔,不該這麼快下手,或許先套出女人的背景再決定出手也不遲。可現在說這些也沒用,如今他能做的就是殺人滅口。所幸這女人是紮手了點,卻不至於強大得令人絕望。何況就像死了的矮子所說,對方有一雙讓男人瘋狂的長腿,看著那明顯是北人身段的女子,男人的喉嚨發出一竄古怪的響聲。他吞了吞口水,打了個手勢,準備收網。
艾倫暗自估算,這女人大概能乾掉對方三四個傭兵,可最終難逃一死。戰技再高明,沒有強橫的源力支撐也枉然,那就像一個小孩扛著魔能槍。沒有源力激活魔能槍,槍械的威力再大又有什麼用?而撞上這種事,顯然逐影不義在先,要艾倫袖手旁觀的確辦不到。所以出手肯定是要出手,艾倫考慮的是什麼時候出手,出手之後又要否和女人見麵。
看那女人一臉倨傲,和這種人打交道也著實無趣。艾倫想著暗中幫她一把就算了,可在這時,腳下的樹椏似乎承受不了他的重量突然崩斷,這起變化完全在他意料之外。他還不及反應,人已墮下,頓時一片枝葉折裂的聲音響起,隻要不是聾的都聽得到。
逐影傭兵當然不是聾子,為首那男人第一時間回頭看去,便見到艾倫惱怒地站了起來。男人和其它傭兵齊齊色變,劫殺雇主這種勾當可見不得光。今天把女人殺人滅口也就算了,現在又撞出個局外人來,形勢就更複雜了。這男人也是當機立斷,立刻朝兩個傭兵打了個眼色。
那兩人頓時會意,抽出兩刀一斧,殺氣騰騰朝艾倫撲去。
艾倫先是抬頭看了斷裂的樹枝一眼,他有些弄不清是被人算計,還是說這隻是一個意外。若是前者,現在還能夠在他毫無所覺的情況下弄斷腳下樹枝,那對方恐怕得是魯森那一個層次的超級強者才能辦到。看了一眼後,他才朝前方看去,兩名傭兵已經撲至。
兩個男人一臉獰笑,左側那人雙刀攻他胸口。右側大漢則一斧朝他腦袋劈來。刀斧破空之聲十分刺耳,這兩人卻也並非一無是處。那頭中年大漢見兩名同伴出手,稍稍放下心。轉頭看向女子,剛想著全力以赴宰了這條肥羊,再回頭收拾那名局外人時,身後慘叫忽響。
中年男人大驚轉身,便見那年輕人手扶刀柄,踩著滔滔氣焰朝已方大步走來。那之前對他出手的兩人皆躺在地上,兩把戰刀一把手斧皆有崩口,那兩人更是姿態扭曲,看樣子是給巨力砸斷了骨頭,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中年男人頓時駭然,那銀發男子長刀末出,便輕而易舉地宰了已方兩人,這是何其變態的戰力。
等等!
中年男人的視線突然落在對方的銀發上,他忽的記起前不久在槍城中曾傳聞霍依侯爵和一個年輕人打了一場,兩人不分高下。而那個年輕人,給人最深刻的印象便是一頭銀色蒼發!
莫非是眼前這個?
中年男人頓時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可以和霍依戰成平手的強者,哪是他們能夠招惹得來的!
可惜他就算想反悔也已經遲了,艾倫更不準備放過他們。身上炎紋逐寸亮起,周圍空間漸漸染上一層紅暈,當樹林上有火星飄落之時,赤王出鞘。
慘叫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