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博手上長刀,刀柄加刀身近兩米長度,單是刀柄便占去五十公分,是典型的雙持長刀。刀身極厚,刀脊筆直,鋒刃閃著寒光。這把刀夠沉夠重也夠利,更重要的是,它承載得起蓋博的煉獄焦火。老人雙手一握長刀,焦火立刻攀上刀身,傾刻間長刀黑焰凜冽,不斷有黑色火星飄逸四散。
焰刀指向,蓋博傾前。發力狂奔之下,焰刀在地麵拖出一路焦痕,直指艾倫。
艾倫拍拍雙手,悍然迎上,那把赤王連同刀鞘依舊大刺刺地紮於山道之間,看得蓋博心中惱怒。
轉眼兩人相遇。
焰刀彈出,劃出一個大弧橫掃艾倫。
艾倫矮身後仰,自焰刀下方滑過。單手撐地,一腳飛起踹在蓋博厚背,踹得高大老人往前撲去。
蓋博撲出數步,一腳頓地。轉身、揚刀、劈落。動作一氣嗬成,毫無拖泥帶水的感覺,顯出老人在刀技一項上變是千錘百煉。再加上刀覆焦火,威力更是連上幾重樓。
可惜艾倫這座樓比他隻高不停。
旋身側讓過焰刀,艾倫探出一手在焰刀上順勢抹去。手掌過處,焦火儘沒,露出被火燒紅的刀身。蓋博倒抽一口涼氣,又見艾倫一拳砸來。他手上長刀被艾倫壓住,當下抽出一手屈肘撞去,想要撞開艾倫的拳頭。
拳肘交擊,發出炸雷般的悶響,兩人附近的血色荊叢啪啪炸開,揚起漫天木粉。
蓋博一張臉紅得像喝醉酒似的,人跌跌撞撞往後退去。他鋼牙緊咬,硬是憋著口氣,才把差點衝口而出的一聲慘叫給生生咽了回去。
手肘處陣陣劇痛,剛才那一撞蓋博隻覺撞上一方精鐵,艾倫那拳頭之硬生平僅見,蓋博不用看也知道手肘處骨骼已經開裂。這是何等怪力?
艾倫立定,伸手勾動手指,看得蓋博火冒三丈。他雙手重握長刀,刀身再覆焦火,大喝衝鋒。
艾倫眯了眯眼,揮拳迎上。
鐵拳對重刀。
一聲大響!
刀上焦火給震得漫天飛散,蓋博的重刀高高彈起,老人差些握之不住。蓋博雙眼圓睜,眼中驚駭交集。這時艾倫合身撞來,呯一聲悶響,蓋博連人帶刀飛了出去。劈裡啪啦地撞斷了幾棵老樹,帶著幾叢紅荊,嵌入一塊凸出地麵的巨石裡才停了下來。
蓋博嘴中吐出一口濁氣,大吼著要撐離巨石。忽然眼前一黑,卻是艾倫躍至,屈膝頂在他的胸口,生生把他壓進巨石。巨石縫隙道道,終於撐不住這股巨力迸碎開來。蓋博從碎石間飛出,在地麵不斷滾動,直滾出了幾十米才總算停下。他撐刀站起,終忍不住張嘴噴出口鮮血。
這口老血有大半是傷勢所至,小半卻是讓艾倫給氣的。
蓋博此刻非但須眉儘赤,就連眼睛也布滿紅絲。他提刀衝回,長柄重刀揮出一片刀浪。艾倫淡淡一笑,以雙拳對重刀,竟是寸步不讓的對轟。兩人刀來拳往,拳刀激撞的衝擊使得周圍老樹血荊都遭了殃,被兩人源力碰撞的無形射流切割粉碎。
奧蘭多看得嘴角直抽搐,他雖然已經儘量高估艾倫,卻沒想到這個子爵對上蓋博,連刀也沒有用上便占得上風。特彆是那隨手驅散蓋博焦火的手段,更是讓他大感意外。要知道煉獄焦火是蓋博最大的殺手鐧,沒了焦火,僅憑刀法的話蓋博不過一般高手強者而已。
埃裡克的視線則更多在那把插於道旁的赤王上,伯爵露出深思的表情。這時耳中傳來蓋博厲吼,抬頭看去,老人的長柄重刀被艾倫一拳彈開。蓋博拖著長刀轉了一圈,後撤收刀,再一刀筆直捅向艾倫胸口。
艾倫一拳砸在刀鋒上。
兩人腳下的雜草當即朝四麵八方壓倒,在刺耳激鳴中,一圈氣浪拂開。長刀一陣急顫,幾乎脫手而出。蓋博臉色難看到極點,縱使有千百分不願,也無可奈何被艾倫一拳震開。
艾倫也後退了幾步,露齒一笑:“不和你玩了。”
蓋博差點又要吐血。
這時艾倫朝赤王的方向虛捉,赤王連同刀鞘立刻跳到艾倫手中。赤王在手,艾倫氣勢頓時大變,蓋博埃裡克等人同時臉色一變。艾倫拇指壓著刀柄往上一彈,赤王出鞘,拉出一道如秋後陽光般的金色光線。
一閃而逝。
出鞘再歸鞘,艾倫右手虛扶刀柄。蓋博發出一聲慘叫,肩頭突然跳起大蓬血浪,他卻顧不得止血。抬手將長柄重刀朝艾倫擲去,人則飛快倒掠,撞進密林中消沒不見。
艾倫舉起赤王隨意一格,將長刀擋開。長刀落地時,剛才蓋博所在的方向上,林木傾倒,山石錯落,一路樹倒石翻,標示出艾倫刀氣推進的軌跡。
半式破城。
等艾倫轉過身來,回到山路時,埃裡克已經不見蹤影。他看向奧蘭多,後者攤手道:“彆看我,我也不知道那位伯爵大人什麼時候走的。艾倫大人,你能否告訴我,你究竟出了幾分力?”
“至少,也有八分吧?”艾倫大致估算了下,道。
奧蘭多咋舌道:“八分力就把蓋博那老家夥打得連刀都不要了,十分出力那不是可以把他留下?”
“應該可以。”艾倫微笑道,如果剛才的破城壓入虛空天火的話,那麼蓋博就沒機會跑路了。可要是一開始艾倫就激活天災回路,出力十二分的話,那麼戰鬥一開始就已經結束了。蓋博沒有了最大依仗的煉獄焦火,戰力比激活原祖投影的雷克德強不了多少。
雷克德尚且一刀斬之,沒有焦火的蓋博自然不在話下。隻是一來艾倫好不容易撞上個說得過去的對手,正好拿蓋博試試骨骼重質化的能力,以使對那項能力有個比較全麵的了解。二來埃裡克就在邊上,艾倫本來想藏拙好給血腥伯爵一個驚喜。不料埃裡克比想像中狡猾,一見形勢不對便雙腳抹油,溜之大吉。
艾倫知道,下次埃裡克再出現時,怕就沒有今天這麼好對付了。那時候,埃裡克該做足萬全準備,才會站出來麵對艾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