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威夫特為了擠掉幾個特彆重要的人,甚至不惜使用暗殺的手段。尤迪知道一些,也知道這個陪伴在威夫特身邊的年輕女人其實是名殺手。那幾個暗殺的目標便是她出麵負責,見她一臉溫順,還以為是頭無害的綿羊,可誰知道那羊皮之下披的究竟是何種凶猛的事物。
尤迪不想去揭開這張羊皮,他謙卑的低下頭,隻管和威夫特對答著,卻不敢去看那女人一眼。甚至那女人借著角度的掩飾故意用大腿去摩擦他,如此明顯的挑逗尤迪更是怕得不行。那女人終是輕笑了聲,放過這個無趣的商人。這時威夫特又見著了班金,便朝治安總督招了招手,女人趁機在尤迪耳邊輕輕道了聲“廢物”。
尤迪敢怒不敢言,最終隻餘苦笑。
班金一臉惱色走了過來。
威夫特眯了眯眼睛,笑道:“怎麼了老朋友,今晚你得高興才是,乾嘛苦著一張臉?”
班金攔住一個從身邊走過的侍者,連喝了三杯酒,吐出口酒氣道:“那位大人好大的威風,把城衛隊軍營的營旗都給斬了下來。我們的總長更是給揍得吐血,恐怕沒有十天半個月是好不了的。”
這些自然是他事後得到的消息。
威夫特臉上閃過訝色,又露出深思,最後釋然道:“那位大人是在警告我們。”
班金不解地看向老人。
“從這位大人目前的行事來看,他應該會賣我們的帳。否則今晚咱們等到的就不是晚宴,而是那位大人的私兵了。可顯然,他要給咱們立立威,所以讓人砸了軍營。這位大人年輕是年輕,手段倒是老辣。先給你一棍,然後才給顆糖吃,有趣有趣。”
班金就不覺得有趣了,城防隊經這麼一鬨,鐵定要他花上不少功夫,才安撫得下來。
這時會場響起聲聲輕呼,班金抬頭看,卻是那位大人到了。
威夫特拎起一杯酒,對班金和尤迪笑道:“走吧,巴結那位大人的時候到了。”
當先走進會場的是艾倫,在他右邊是男爵奧斯,左邊則是剛從軍營回來一身殺氣的蘿拉。隻是蘿拉沒有負劍,可被她那充滿野性的雙眼一瞪,那些本來還朝著她臉蛋猛盯的男人頓時個個像老鼠遇到貓似的縮了回去。這兩人後麵,則是五名滄龍騎士,隻是她們披了鬥蓬,戴了麵具,又走在最後倒不至於引來太大關注。人們隻會把她們當成艾倫的近衛,哪裡會想得到娜迦族的王庭衛士當起了艾倫的守衛。
這時艾倫身邊已經被城中權貴包圍,縱使是威夫特,擠出人群時也花了不少功夫。這還多虧了身邊那模樣溫順,實質殺手的女伴。不時以巧妙的勁道“擠”開人群,不然威夫特還保不準給人擠在後頭而不得入呢。
“艾倫大人!”威夫特堆起滿臉笑容,那往常臉上的陰霾在滿室燈火之下蕩然無存,有的隻是一臉激昂,就差老淚縱橫了。威夫特大聲道:“大人二度光臨芬裡爾城,實是本城之幸。如果沒有大人的話,就不會有今日的光明嶺,更沒有我們現在的好日子。所以我提議,大家一起敬艾倫大人一杯!”
威夫特這番馬屁拍得露骨之極,底下不少人暗罵無恥,卻也隻能附合著舉杯示意。不料這時艾倫雙手輕擺,示意人群安靜,然後上下打量著威夫特,笑得有那麼幾分彆有意味道:“這位先生是?”
人群一靜。
威夫特更是滿臉尷尬,自己作態半天,人家一付“我不認識你”的樣子,這不熱乎臉去貼了人家的冷屁股?威夫特想一千想一萬,也沒想過會是這種局麵。他心下惱怒,他就不住這個大人來到芬裡爾城一整天,會不知道自己這號人物存在。
底下權貴也是愕然,更有人差點失聲笑出來。總算及時捂住嘴巴,否則非把威夫特活活氣死。
站在艾倫右側的奧斯冷冷道:“大人,這位是威夫特先生。算起來,還是我的長輩。”
“哦?”艾倫眯了眯眼,滿臉笑容問:“剛才這位先生說我二度光臨,換句話說,半年前我兵逼芬裡爾城的時候,威夫特先生應該在城裡。又是奧斯的長輩,那就奇怪了。為何當年我在這大廳裡,沒見過威夫特先生?”
威夫特一時啞口,他總不能說那時候老子怕得要命,要能逃出城去早逃了,哪還會和你見上一麵。
艾倫又問:“難不成當時威夫特先生病了?”
見艾倫拋出這個台階,威夫特連忙點頭道:“是是是,當時我的確病得嚴重,否則就算爬也得爬來見見大人的風采。”
對這麼一個把馬屁拍到見縫插針這種境界的老人,艾倫打了個哈哈,說:“威夫特先生拍馬屁的功夫果然一流,哦,我想起來了。來的時候好像有人對我說過,一個叫威夫特的家夥這半年來忙著架空我們奧斯爵士的權力。難道那個威夫特就是你?”
威夫特嘴角抽搐了下,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他就算是笨蛋,也聽得出來艾倫的語氣有異,威夫特冷淡道:“大人這算什麼意思?”
“咦,他們還說威夫特是芬裡爾城第一聰明人。杜魯夫健在的時候,這位先生便選擇退隱。後來我兵臨城下,身為芬裡爾城的大貴族,威夫特先生更樂意當一頭鼴鼠把自己埋起來,免去直對刀兵之禍。等到奧斯男爵就任,這隻鼴鼠才爬了出來。接著就不得了啊,什麼收買人心,排除異已,架空爵士權力,就差那麼一點,芬裡爾城就要易主了。”艾倫語氣誇張地說了一通,這才笑著問威夫特:“你既然這麼聰明,何不自己猜猜我什麼意思?”
大廳的樂聲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那支樂隊悄然離開了大廳,也不知道是誰多餘地關上了門,於是大廳中的眾人除非跳窗,否則彆想離開。到了這個時候,再蠢的人也感覺得到,今晚哪有半會宴會的氣氛,這分明是那位大人興師問罪來了。
威夫特眼珠一陣亂轉,此刻的局麵完全超出他的預料之外,他已經摸不清艾倫究竟要乾什麼了。再想說幾句撐場麵,艾倫直接擺了擺手,退後一點笑道:“彆急,奧斯男爵還有話想對你說呢,你就聽聽我們的男爵要說什麼。”
艾倫退後,奧斯向前,轉而成為滿室焦點。威夫特冷冷看著這個男孩,看著一條惡狼生下的羊羔,他就不信這隻溫順的羊羔敢對自己說什麼。威夫特依舊和往常般對奧斯投以冰冷的眼神,平時這個男孩接觸到他的眼神,總會低頭回避。可今晚,他才毅然對視,然後用稍微顯得緩慢的語速道:“今晚我本以為你不敢來的,可你來了。很好,威夫特。我不知道,你一個平民,是憑什麼出席這場官宴?”
威夫特一怔。
其它人露出思索的表情,有人恍然大悟,有人皺緊眉頭。
奧斯則為所有人揭開底牌:“你大概沒好好看一看那邀請函,不然你就會發現,那張邀請函的抬頭是‘誠邀各級官員’。那是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如果你看得懂這裡麵的意思,並選擇離開的話,那我也就假裝沒發現任你走了。那麼一來,今晚就是一個真正的洗塵宴。可你來了,那意味就不一樣了。”
“威夫特,你早在我父親當政的時候便辭去了官職。可當你接到那張邀請函的時候卻什麼也沒發現,大概是這半年來,你已經把自己當成了芬裡爾城的真正主人了吧?”
“這半年以來,你操縱官場,離間收買,甚至不惜暗殺我城官員,好達到你偷天換日的目的。”奧斯加重語氣道:“這裡麵,其它的我且不去說它。就說暗殺官員一項,按照帝國憲法,既是死罪!”
威夫特冷冷道:“奧斯爵士,這臟水可不能亂潑,你有證據?”
“我有!”奧斯舉手輕拍,身後大廳門開,幾人魚貫而入。走在最前麵的是傑夫,看到威夫特雙眼一紅,猛的衝上來揚拳要揍人,卻給一名滄龍騎士伸手攔下。
艾倫淡淡道:“彆急著動手,傑夫隊長。”
傑夫這才喘著粗氣,狠狠瞪了老人一眼,對奧斯半跪道:“奧斯大人,威夫特曾找過我。要我投靠他而背叛大人,我不答應,這老東西第二天晚上就命人來暗殺我。如果不是愛德華大人早有布置,傑夫現在就不能站在這裡了!”
威夫特臉上難掩驚容,他朝身邊女伴怒瞪一眼,用他們才聽得到的聲音急急道:“當時你不是說他們都死了,為何現在一個個都活生生地站在這裡?”
那女人也是一臉不知所措。
接著另外幾人也一一跪下,指證威夫特的罪行。廳中大小官員,城中貴族都開始往後退開,以免和威夫特站得太近徒若一身腥。
威夫特也不知道生氣還是恐懼,渾身顫抖,大叫道:“一麵之辭,這些都是一麵之辭!”
艾倫挑了塊蛋糕扔進自己嘴中,一邊吃一邊道:“我早說了這老狐狸沒這麼容易就範,奧斯你就彆藏著了,把那人叫進來吧。”
奧斯點頭,打了個手勢。大廳的門再開,從外麵走進一個人。
一個絕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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