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來，不就把我的底子給暴露了出去。”艾倫提醒道：“我在山城那邊，可是一刀斬了雷克德。之後又殺了異族軍隊的指揮官，總覺得太過招搖了。”

愛德華搖頭說：“無妨。你不還打算聯係那個叫萊因的男人，好為北上鋪路。我已經約好他時間，如果他後邊真有上得了台麵的大人物。那麼你那些戰績從自己嘴裡說出來，倒不如由帝國確認來得更有說服力。既然要搭上大人物，那麼你總得拿出點讓人看得上眼的實力來，好待價而沽。”

“說得好像把我自己給賣了似的。”艾倫沒好氣道，不過經愛德華這麼一分析，先前的糾結也就煙消雲散了：“那麼我給你講講山城一行的經過，好讓你擬成書麵報告。”

“洗耳恭聽。”

艾倫想了想，從自己帶上昂特出發那天說起。說得很詳細，其中穿插了自己當時的一些想法，以及以愛德華原先的計劃為基礎，視局勢而作出的各種調整等等。這番話落在旁人耳中，無疑是極其囉嗦繁複，可愛德華卻沒有絲毫不耐。兩人在書房中一人說，一人聽，不知不覺兩個鐘頭過去了。

艾倫以那叫達朗的傭兵受罰作為這席長談的尾聲，愛德華聽完，沉默了片刻。艾倫也沒理會，徑直站在那幅南境地圖之前，地圖上被愛德華用紅筆圈出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圓圈，不下百個之多。這些圓圈遍布幾個領地，十幾個人口上萬的大城市，幾十個人口數百近千的村鎮。如果用線把這些圓連起來的話，就是愛德華自己說的那張網了。在這張羅網之下，皆在艾倫的視線之中。

身後愛德華道：“根據我收集到的信息來看，各地領主都有建立自己的情報係統。不過大多數領主的情報係統事實上並非自己控製，而是多依賴於當地的一些消息販子。畢竟要建立一個自己掌控的情報網，培養起出色且忠誠的諜子，都需要大量的時間和金錢投入，特彆是後者。那不是伯爵以下的領主所能夠支撐得起的，就算是現在的我們，支撐這樣一個情報網已經是極限。這個網絡要再擴展的話，就超過我們所能夠承受的範圍了。”

“我這半年來在暗刃方麵的資源傾斜遠比山王、寸火那幾支隊伍要來得大得多。可即使這樣，目前能夠運用的暗刃也不超過三百。為了方便管理，我把暗刃內部的職階做了相應調整，職階自上而下分為暗金、黃金、銀刃、銅刃和鐵刃五級。目前最低層的鐵刃人數至多，有兩百來人左右。銅刃二十人，銀刃五人。金刃大概隻有貝爾摩德可以勝任，至於暗金一職目前空懸。隻看以後或由貝爾摩德升任，或者引進其它高明的暗殺者擔任。”

“這點也是我想和你談到的，貝爾摩德我希望他可以全權介入暗刃的操作，我要把這支諜報係統交給他負責。至於北上你身邊需要的暗殺人員，我從暗刃裡調來了兩名銀刃，戰力自然無法和貝爾摩德相比，但刺探消息卻足夠了。怎麼樣？”

艾倫點頭道：“你的安排很合適，我也不能總把貝爾摩德放在身邊，是時候讓他獨當一麵了。”

愛德華“嗯”了聲道：“現在山王有布洛伊，威利克坐鎮十字軍，寸火有烏迪，暗刃由貝爾摩德負責，至於常規軍團則交給了羅伊。這是我們架構起來的武裝係統，以後隻要不斷壯大既可，也無須再添加其它新的軍隊了。最多你帶來的兩條戰車流水線投入使用後，再從這幾支部隊裡挑選出合適的人選組成一支裝甲師便是了。”

艾倫由衷道：“當年能夠拉上你一起來天堂星，實在是我的運氣好。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去哪裡找一個像你這樣，可以為我管理好後方大局的人。”

“少說這些肉麻的話，彆以為騙我馬屁，就可以讓我白乾活不給薪資。”愛德華哼道。

艾倫哈哈一笑，當年加入狩獵團時，每個團員按照聯邦規定，都和艾倫簽有一份契約，其中就涉及到服務時間和薪資報酬等。特彆是貝爾摩德和羅伊這樣的傭兵，可隨著艾倫在天堂星的勢力拓展，彆說愛德華這樣重要的二把手，就是羅伊他們拿到的報酬已經遠遠高於契約中所涉及的薪資。

這次艾倫回浮島的時候，還專門去了一趟傭兵市場，支付給了貝爾摩德他們的老板足夠的違約金，讓這兩個男人可以自由發展。貝爾摩德已經是艾倫的從者，自然是無條件留在天堂星。而羅伊這個男人也沒有回歸地球的打算，用他的話講，在天堂星上過得很充實，所以他將繼續為艾倫管理常規軍團。

艾倫給他們的回報也足夠豐富，就拿愛德華來說，這個馬利坦人如今能夠支配的財產，和一名帝國男爵差不了多少。而隻要艾倫繼續擴張，他們的財富也會跟著水漲船高。

愛德華頓了頓，道：“剛才聽你說完之後，其實我在想一件事。”

“什麼事？”

“陰影公國和拜勒崗帝國交惡已久，你也知道，兩國交惡。首先交鋒的不是正規軍隊，而是雙方的諜報係統。滲透和反滲透，刺殺和反刺殺，那種沒有硝煙的戰爭有時更殘酷更冷血。可是由於種族不同，顯然這兩個國家都無法向敵國輸出諜子人員，隻能靠收買雷克德這樣的人來起到諜報運作的作用。可縱使利用這樣的手段，收獲也極其有限。畢竟那些帝國政治圈的核心人物，一來不那麼容易被收買，二來應該在帝國情報網的監控之中。”愛德華笑了笑，說：“陰影公國對拜勒崗是如此，後者要滲透異族更加困難百倍。如今陰影公國借山城悄然集軍，顯然打起帝國的算盤來。我想用不了多久，兩邊的戰爭就得再次打響。而且從異族這次的行動來看，他們放棄了以往從北部壓進帝國的戰術，改而迂回繞至帝國南境，希望通過這片軍事力量不是太強大的區域作為插入點，以此進攻帝國。”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艾倫皺了皺眉頭。

“沒錯，如果陰影公國真有這種打算，那我們將是第一個受到波及的。因此，掌握陰影公國的情報很重要。說到滲透，出於種族問題，暗刃也很難辦到。但我們有帝國都不具備的優勢……”愛德華點到既止。

艾倫也不笨，笑道：“你看上了哈勃。”

“事實上我也很意外，你究竟用了什麼辦法把一個加圖人拐帶過來，而且那大個子就算丟在聯邦也是少將級彆的實力。放在我們這小地方上，單論表麵等級就穩壓你一頭了。”

“哈勃確實是個合適人選，可我不認為他可以當好一名諜子。讓他去當一名猛將還差不多，搞情報活動他多數是做不來的。”

“當然，可我無需他勝任多麼複雜的諜報工作。僅需他滲透進陰影公國，並每隔一段時間將他所看所聞的事件如實報告回來既可。”愛德華淡淡道：“最高明的諜子無需親耳聽聞軍機要聞，而是從市井坊間的一些變動為線索，既可推導出事件的大致輪廓。何況我也沒想著得知道異族多機密的情報，隻需要在他們有所行動前提前發覺，讓我們有足夠時間應變既可。”

“總之一句話，當戰爭無可避免時。匆促應戰和全力備戰，那完全是兩碼事。”

“好吧，那我去光明領前會和哈勃談談。有可能的話，你先替我準備好酒，要很多。”艾倫強調道。

愛德華欣然便應。

和愛德華一番長談之後，艾倫回到自己房間。他梳洗了一番，換過一套舒適的衣物，便靜坐以便錘煉源力。當日在艾達華星上，他受星辰之心的影響在晉階時引動了虛空源力，且是最為狂烈霸道的虛空天火。乃至天火入體，滌蕩了本身的源力及回路，如脫胎換骨般走出一條始無前人的道路。

本來按照源力體係的成長路線而言，支配者以下都無從感應到虛空源力，在支配者之前無不是專注開發自身源力。一旦有望衝過三十級大關，晉階支配者時，才會對虛空源力產生感應。這時才能夠提取虛空源力循序漸進地同化，或代替自身源力。

便是艾達華星上那曆史中留下燦爛一筆的皇帝虛空天火，也無法跳過這個規則，在晉階支配者後才感應到虛空源力的存大，並且引動天火。以天火垂瀑，萬瀑成海的無上威勢成就虛空天火這貫穿了整個時代的赫赫威名。

同樣引動了天火，艾倫卻跳過了這個規則，因緣際會下晉階覺醒者便使天火垂瀑。縱然沒有萬瀑成海，可畢竟也從虛空中掠得精純的一線天火。放眼整個宇宙，在覺醒者這一階上，源力比他強的多如過江之鯫。可若單論源力質量的話，卻是無人能出其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