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收回審視天空的視線,從目前的情況很難看出誰勝誰負。黃金獅子傾巢而出,看來是暫時放下了奔流要塞。這支聯邦的精銳之師,以卡普羅這名狂獅元帥為首,再加上十幾名將軍,的確陣容強大。可異族聯軍這邊也不容輕視,單是一個克羅塞亞就足夠架住卡普羅,何況還有兩名尚末露麵的獄炎巨人。至於黑暗泰坦的數量,卻也不比黃金獅子的將軍少。而且其中不乏有高階巨人,他們的戰力已經淩架於普通少將之上。
比如眼前這兩名。
和凱瑟琳對峙的兩名黑暗泰坦似乎也為半空的交鋒吸引了心神,竟一時忘記大敵當前。凱瑟琳眼中銳芒閃爍,左手蛇鐮突然高速旋轉起來,發出低斂沉悶的呼嘯聲,宛若低空飛掠的轟炸機。
這陣異響引起兩名巨人的注意,那名肩嵌晶體的巨人剛把視線向凱瑟琳投去,一個光輪已經橫空而至。蛇鐮狂旋,仿佛自己有生命般在空中不斷改變著細微的角度,讓巨人很難鎖定。它拖行著一道明亮的尾焰,繞著黑暗泰坦旋轉切割。蛇鐮的刀鋒是由源力所構成,本身便鋒利無比。這名巨人的防禦力又明顯比那生有鱗甲的同伴較弱,不欲和蛇鐮硬碰。他那肩窩晶體亮起,竟從兩眼中射出暗紅色的光束,光束中蘊含著洶湧澎湃的源力,瞬息橫亙千米。
巨人的視線化成兩道毀滅光束,它們橫過群鋒,山體便無聲侵害、傾塌。頓時,隨著這兩道毀滅光束的移動,成片的山頭被削倒,一時間方圓近公裡內的山區一片山崩地裂的情景。可巨人的光束威力雖大,聲勢駭人。但卻總追不上蛇鐮移動的速度,那蛇鐮拖行出來的尾焰掃在巨人身上,則會在他那如深色合金般的身體上留下成片斑駁的裂痕!
在晶體巨人被蛇鐮纏著的同時,凱瑟琳拖槍疾走,朝另一名鱗甲巨人衝去。蠍槍從槍尖處噴出大蓬的青色光焰,隨著凱瑟琳的移動,槍鋒光焰在空間拖出一道青色的戰旗。凱瑟琳看上去移動的速度並不快,她在亂石之間奔行,借山石跳躍,每個動作都被鱗甲巨人捕捉在眼中。
可每當巨人的視線落在她身上時,感知卻告訴他那裡實際上沒有任何生物,於是知感產生巨大的矛盾,讓鱗甲巨人提聚著力量,卻一擊也未曾轟出。這種感覺讓他難過的要命,同時知道事實上凱瑟琳正以高速衝來。由於速度太快,以至他的肉眼無法捕捉。所“看”到的,僅是她上一秒的殘像罷了!
在巨人豐富的閱曆中,他曾對戰過艾達華星的侯爵,也和聯邦的將軍交過手。然而在同個層次的強者中,凱瑟琳無疑是最可怕的一個。他不得不提高警惕,可縱然如同,當一點青色的螢光悄然從虛空浮現,輕飄飄地印向他胸口時,鱗甲巨人猶自末覺。
他的視線仍停留在百米外的凱瑟琳處,而感知則全力掃描著周圍環境的變化,以求掃出凱瑟琳的真身。直到那點看似柔弱的青芒輕輕印到胸口時,巨人才全身一震。接著愕然低頭,從嘴中發出驚天怒吼。在他的雙眼中,凱瑟琳的身影從無至有地浮現。空氣猶如水麵,凱瑟琳則像破水而出的人,身影逐漸在空氣中顯現。
此時,她手中的蠍槍已經抵在巨人的胸口。槍尖上那點青芒突然亮起,然後光芒便把巨人上半身完全吞沒。乃至這片空間,群山之間皆為槍芒映成一片慘綠!
光芒維持的時間很短暫,前後不到兩秒,便迅速消失。同時消失的還有凱瑟琳,她在強光中已經不知去向。隻有鱗甲巨人仍懸浮在半空,臉上仍露出狂怒和驚恐交集的表情。跟著他那包裹著鱗甲的胸口忽的塌下,再猛然穀起,接著大蓬鮮血挾著骨屑肉沫從裡麵狂噴而出。
巨人的胸前如同炸起一道噴泉,狂暴的力量在胸腔中製造了恐怖的壓力,將他體內器官和大半骨骼一股腦地噴了出去。同時噴出去的還有一顆成人腦袋那般大小的晶核。連接著這顆晶核的諸多神經全數斷裂,晶核被一層硬膜包裹著,從那遍布血管神經的硬膜下,不時有柔和的光暈逸散出來。
然後晶核憑空消失,再出現時,已經落在凱瑟琳的手中。
凱瑟琳站在巨人身後上百米外的一處山頭,虛空一招,蛇鐮便自行飛回,落進她的手掌中。晶體巨人發出一聲怒吼,雙眼光束狂噴。可兩道毀滅光束落到山頭時,凱瑟琳早不知去向。而這時,他的同伴才一頭栽下,摔在了下方的大地之上。
片刻後,山區中響起晶體巨人的咆哮。凱瑟琳在一處岩洞中坐下,她的氣息變得虛弱。畢竟剛才全力擊殺了一名高階巨人,無論體能和源力的消耗都異常巨大。她笑了笑,把從巨人處所得的晶核放到地上。直接扯掉那層硬膜,然後雙手虛按晶石。頓時,一股柔和的光焰自晶石中噴出,化成數十道遊離的光束,又不斷鑽進凱瑟琳的鼻間嘴中。
凱瑟琳直接提取晶核的源力來補充自己的消耗,其實這是件十分危險的事。畢竟黑暗泰坦的源力屬性和她的完全不同,如果不經過提煉轉化就直接攝取的話。先不說大量的源力將浪費,即使吸收進體內的源力也會因為性質的不同而出現有害的雜質。
何況外頭那名晶石巨人顯然在搜尋著她,這個時候如果給發現的話,那可就大事不好。但凱瑟琳卻什麼也不管,隻專注吸收晶核中龐大的源力。片刻後,這塊晶核便變得暗淡無光,表麵的晶體甚至出現細微的裂痕。凱瑟琳這才停止吸收,她抬起頭,從小嘴中噴出一蓬深色的光焰,那是從吸取的源力中所排出的雜質。
可有更多的雜質仍殘留在她的體內,凱瑟琳卻末理會,重新拎起蛇鐮蠍槍。身影一閃,便離開了岩洞。不久之後,洞外就傳來巨人的怒吼,以及凱瑟琳高速離去的破空聲。
“似乎開戰了。”
異族母艦裡,在一個物資倉庫中。艾倫從貨箱上跳下來,從上麵的舷窗看出去,可以清楚看到山區南麵的天空不斷有火球炸裂,無數飛艦的黑影來去穿梭。更可感覺到諸多強橫的氣息交集、碰撞,那是兩方陣營中強者在激鬥著。相比之下,母艦這邊倒顯得安靜不少,似乎聯邦的注意力都給凋謝荒原的敵軍吸引了去,而未曾發現這艘位於山區中的母艦正在進行改造。
“真無趣,我們要一直在這裡呆著嗎?我可不乾!”哈勃嚷嚷道,大塊頭本來就是不安份的人,何況還要他藏起來,這讓他十分難受。
艾倫笑了笑,道:“當然不,我們總得找些事做。”
其餘幾人的目光一起看向了他,艾倫用腳踩了踩艦體的地麵說:“不管異族出於什麼目的改造這艘母艦,相信對我們來說都不會是一件好事。所以我要炸了它,貝爾摩德,炸了一艘敵方母艦大概有多少軍功?”
貝爾摩德聳肩道:“我可不清楚,但總不會比乾掉一名黑暗泰坦少吧?”
“是不會少,我想一個三等功大概是跑不了。如果這艘母艦關係重大的話,那就更多了。”艾倫踢了哈勃一腳:“是時候繼續發揮你五牙勇士的作用了,看看能否搞清楚這艘母艦的動力室在哪。”
哈勃不滿地嘀咕了句:“又是我乾活,你們呆著,這不公平。”可他還是站了起來,抱怨歸抱怨,但在這艘母艦上,哈勃的身份無疑更適合到處活動。於是加圖人拍拍屁股離開了貨倉,艾倫幾人則藏在一堆貨箱後。百無聊賴的塔麗科娃爬上貨箱,透過舷窗看著遠天的連綿戰火,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貝爾摩德則到門邊警戒,這讓艾倫和蘿拉得到獨處的機會。看了看塔麗科娃,艾倫輕聲道:“在這裡的戰鬥結束之後,我們將離開這裡,你不會有問題吧?”
“當然有,而且問題還不少。”蘿拉苦澀道:“我可是一名呼爾瑪人。呼爾瑪人的家在山林和大地,而不是在無儘的宇宙星途裡。何況,我放心不下塔麗科娃。阿力滿已經死了,這個丫頭就算把她送去聖地,大概也很難和其它族人相處。”
“如果她願意,你可以把她帶在身邊。”艾倫淺笑道。
蘿拉眼睛先是一亮,可隨後卻搖頭道:“就怕小丫頭不樂意。”
“那麼,你是打算留下來?”
“我不知道。或許,我還需要時間考慮。”蘿拉抬起頭,道:“我們可否暫時不要討論這個問題,等這次戰爭結束之後,我保證給你一個答案。”
艾倫點了點頭,這時貝爾摩德突然回來,並一把將塔麗科娃從貨箱上拎下來,急急道:“快躲起來,有人來了。”
倉庫外響起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艾倫幾人剛藏好身形。就有一隊加圖人從門外大步而入,他們使用牽引裝置,將一口口箱子運進了倉庫並放好。片刻後,便相繼離開。等人走後,艾倫來到這組新的貨箱前。打開其中一口箱子,發現裡麵裝的整整一箱瓦雷藍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