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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不用穿著那身鐵皮了,這下連呼吸也舒服多了啊!”
黑夜之下,亂石之間。哈勃站在一根特彆粗大的石墩上,張著雙臂,胸膛起伏,正用力呼吸。雖說赤焰高地的空氣儘帶著些硫磺味,特彆身後便是千眼泉,此處硫磺的味道更是濃裂,普通士兵在這裡活動都要帶上防毒麵罩,不可能像哈勃這樣大呼大吸。可這些帶著刺鼻味道的空氣入鼻,哈勃卻如淋春風,看上去心情十分暢快。
艾倫坐在旁邊蕩著雙腿,卻不敢學他那樣大聲說話。他不懼空氣中那些許毒素,卻不想給那刺鼻至極的味道給嗆著。看哈勃一臉高興,他不由搖頭失笑。這大個子在全身甲裡束縛得太久,現在讓他脫掉護甲,他頗有種解放的感覺。此際哈勃赤著上身,僅穿著下半身的護甲,手裡提著那把斬首刀。刀鋒上血跡處處,仍有鮮血不時滴下。它們在地麵積成一個小小的血窪,血在石頭縫間流淌,沿著石墩落至地麵。石墩下橫七豎八地躺著好一些屍體,卻是叫哈勃痛宰的加圖人。
“回去後還得得穿上。”艾倫提醒著說。
哈勃不樂意:“還得穿那堆東西?煩都煩死了,你不說來到伊甸園就不用藏頭露尾的嗎,現在還要我穿這身鐵皮衣,我不乾!”
“好啦彆鬨,這樣好了。你穿一天,我就給你一桶酒喝。現在我們還得呆在要塞,除非你想讓魯森給宰了,要不然還是穿著那堆東西比較好。”
“打不過我還跑不了麼。”哈勃嘀咕一聲,伸出兩根粗指:“我要兩桶,不兌水的!”
艾倫失聲道:“你也知道兌水這種事。”
“當然,每次送酒來的小子都說。大個子,這可是不兌水的好酒,沒有少爺吩咐,你才喝不到這樣的好東西。”哈勃一本正經地說。
“真有你的。”
這時一團黑霧在石墩下浮現,貝爾摩德信步走出,點頭道:“少爺,他們來了。”
“來了多少人。”
“百人左右。”
哈勃甕聲甕氣地說:“才一百人,也太小看我了吧。我刀快點,都不夠一陣殺。”
“沒關係,殺得他們痛了,自然也就送更多的人來。哈勃,呆會看你的了。”艾倫抬頭看。
哈勃扛著斬首刀跳了下去,一雙粗腳踩得地麵生出一陣震波,直如地震:“你們就看著吧。”
沒過多久,地麵的震感由遠而近。從前方的夜色下冒出一支加圖人軍隊,足有百人的隊伍正撒開大步朝艾倫三人的方向而來。遠遠看到三人身旁那十來具屍體,帶隊的隊長眼睛一紅,當即舉斧吼道:“砍了那些混蛋!”
也有士兵看到了哈勃,當下奇怪,不知為何自己的族人會站在人類那一邊。可沒人發問,反正加圖人對自己同類也沒有多大好感,縱使在平日裡,蠻石星上的內戰也不會少,而且更加激烈。所以看到哈勃,士兵非但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生出一絲異樣的興奮。
上百戰士一起衝鋒,而且是由高大的加圖人組織的衝鋒,那氣勢和壓力不是人類士兵所能夠比擬的。艾倫眯了眯眼,道:“哈勃,讓我們看看墮落之軀吧,也好讓我對你的戰力進行一個客觀的評估。”
“隨便吧,那就用殺戮模式好了。”哈勃乾脆把刀插到地上,無儔氣勢透體而出。他的呼吸變得綿長,呼進去的空氣在胸腔中打了個轉再噴出來時,已經化成肉眼可見的灼熱氣流。哈勃的皮膚開始變紅,條條血管賁起蠕動。血肉組織飛快增殖,本來就已經十分高大的哈勃整個人轉眼又漲大了一圈,身高轉眼突破四米的高度,周身翻滾著如有實質的殺氣,濃鬱得讓人發指。
腦後粗.硬的棕發瞬間染紅、暴長,傾刻間長至腰身。手腕、小腿也瘋狂長出鮮豔紅毛,接著每根毛發從發根起,亮起一線紅光直抵發梢,頓時哈勃全身毛發發亮,仿佛腦後臂間纏繞著一團烈烈火焰。一個拳頭大小的橢圓晶石從胸口處浮起,上下左右四個方向各有一道暗色的紋路延伸開去。暗紋占據胸口,又於旁側不斷分裂蔓延,迅速構成一片繁複奇奧的暗色紋理,遍布哈勃身體各處。
最後,從哈勃的額前、肩膀、背脊、膝蓋等幾個部位鑽出了根根暗紅骨刺。每根骨刺上皆落滿晶晶點點的銀色顆粒,其中更有深色的脈絡分布延伸。當哈勃呼吸時,胸口的晶石以及各個部位的骨刺皆會相互響應般的亮起,一明一滅間,強橫殺機油然而生。
“這就是墮落之軀的殺戮模式?”貝爾摩德退後少許,苦笑道:“看上去比我的黑魔翼厲害不隻一個檔次啊。”
“彆妄自菲薄。哈勃本身就已經是少將級的強者,即便隻是剛摸到少將層次的門檻,也已經比你厲害得多。在這種層次下開啟的墮落之軀,有這種壓迫力並不出奇。如果沒有,那才真的奇怪了。”艾倫也感到陣陣針刺感,那是哈勃身上散發的殺氣引起他的反應。這還是哈勃和他是同一陣線,並非他殺氣主要的渲瀉對象。否則,感覺還會更加強烈。
“等你提升到哈勃這種程度,我相信黑魔翼也會變強的。”
貝爾摩德點了點頭。
這時哈勃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在殺戮模式的提升下,他僅是一聲咆哮,便在空氣中生出肉眼可見的波紋。哈勃大腳一踢,斬首刀彈了起來。他伸手捉住,提刀奔行。他跑得不快,可那迸發的恐怖壓力,卻已經讓人透不過氣來。哈勃每次落腳,地麵就會給踩出一個腳印,印子邊緣儘是細碎的裂紋,附近地麵的碎石更會誇張地彈上半空,然後才落下。
仿佛整個大地都在為他的奔行而顫抖,而這時,那些衝鋒的加圖戰士已經不複之前的興奮,人人頭皮發炸,卻不得不迎向這如同魔神般的同胞!
這場以一敵百的戰爭在瞬間打響。
當雙方在中間一點相遇、碰撞。卻是人數多的那一方被衝得人仰馬翻,哈勃直接撞進了敵陣裡,那幾個充當前鋒的戰士彆說抑製哈勃的腳步,反而被他撞上了半空。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艾倫很難想像三米來高的加圖人給撞上天是什麼樣一付情景。他們就像笨拙的木偶,身體僵硬地彈上半空,然後再重重摔到地上。
手腳抽搐幾下,便沒了氣息。卻是在撞擊的瞬間,便已經被哈勃狂暴的力量震碎了內臟,落地時個個眼鼻流血,暴斃當場。哈勃勢不可擋,手上斬首刀掀起一片腥風血雨。每刀砍出,必定附加著鋒利、撕裂、痛苦等能力。加圖戰士的厚實板甲在斬首刀下像紙片一般脆弱,哪怕是胸口或背後這種護甲極厚的部位,也給一刀斬開。而彆說被斬首刀砍實,縱使隻是被擦到,也會撕開一口深可見骨的傷口。即便以加圖人的粗獷神經,也經受不起信號被放大無數倍後的痛苦。
哈勃刀刀見血,轉瞬已經突破中軍,在他腳下倒下了大半士兵。那加圖隊長心生寒意,卻仍大吼壯膽,戰斧鼓足了源力向哈勃當頭劈來。哈勃獰笑,斬首刀飛起上挑,和戰斧磕個正著。
碰撞的瞬間,場間響起鬱雷般的悶音,宛如平地生雷。接著是辟辟啪啪的餘響,縱使離得較遠,艾倫和貝爾摩德均感天地仿佛搖晃了下,生出一股微微的暈眩感覺來。
而在營壘山腳下,薩博特更是心臟重重一跳,人不由自主地往後望去。便在剛才,從後方突然出現一股可怕的氣勢,如同凶獸睜眼,那種心悸實非言語能夠形容。他突然感到,僅派一支百人隊似乎太輕敵了。
再看場間,哈勃腳下的地麵突然沉了下去,下沉足有半米,瞬間在大地上挖出一個直徑十幾米的淺坑。淺坑邊緣地麵裂開,生成了裂痕一直朝四周擴散了足有兩米才停了下來。而在餘勁漫過的距離中,不管是石條還是矮丘,無不開裂、傾斜、崩塌、瓦解!最終散成一堆亂石,那些加圖戰士離得稍近些的,個個像喝醉酒似的東歪西倒,再摔下時,他們眼睛鼻子都滲出血來,已經氣絕身亡。
那隊長雖沒立刻死去,卻也連連退後。手上戰斧當先炸碎,跟著手臂一陣密密麻麻的骨折聲響起,給哈勃的巨力生生震碎。他瞪大著眼睛,滿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又怒吼一聲,用剩下的手臂握成拳頭,再朝哈勃揮了過去。哈勃眼神變得冷酷無比,斬首刀抬起、揮下。
人瞬間和隊長錯身而過,接著哈勃看也不看,提刀殺向其它士兵。那名隊長凝立片刻之後,先是手臂居中斷開,跟著腦袋也飛了起來,當即身體變成幾截,倒落地上之後鮮血才如噴泉般湧出。
看到哈勃如此勇猛可怕,剩下的加圖戰士終於慌了、怕了。不知是誰第一個掉頭就怕,反正哈勃再斬兩人。回過神來,剩餘的士兵已經往回跑,跑得比來時更快。
一時間,哈勃眼中儘是鄙夷之色:“這就是瓦沙克的兵?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