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勃旋轉了起來。
他以自身為原點,雙手提著斬首者水平旋轉。戰斧舞動,掃出片片強勁的氣浪,帶著一圈圈的環狀光焰。哈勃越轉越快,最後氣浪和光焰混在一起,形成一個龍卷風暴。這個人為製造出來的風暴逐漸朝艾倫靠近,要命的是,它還生成龐大的引力場。先是牽動戰場上那些細碎的石頭,跟著連艾倫和米許見方的大石也給風暴生成的引力拚命往前扯去。
風暴中已經生出道道電蛇,每道電蛇皆是源力爆炸所釋放的能量衝擊。當人或物被吸進風暴的時候,那風暴表麵無處不在的源力爆炸將會粉碎所有物體,確實有毀滅萬物之威。
艾倫將重刀插進地麵,也不過稍緩力場的拉扯。他皺眉,從這裡看去已經見不到哈勃的身影。加圖人被風暴籠罩其中,他的位置既是風眼,也是無風圈。那是這個死亡風暴唯一安全的地方,艾倫瞬間有了決斷。
氣勢陡生!
貝爾摩德一手扶著樹身,他身上的衣物獵獵作響,正朝著死亡風暴的方向揚了起來。儘管這裡不在風暴力場的影響範圍內,但不妨礙他感受那團風暴的可怕殺傷力。就在這時,他看到艾倫抽出重刀,不退反進,竟然揚刀朝風暴衝去,幾若飛蛾撲火。
“少爺!”貝爾摩德忍不住叫道,可他知道艾倫聽不到自己的叫聲。而縱使聽見,他也不會停下。
他一向勇往直前!
艾倫衝去,血隱化成一道粗大的紅電炸在風暴之上。紅電又分裂出諸多電蛇,猶如大樹拚命伸展樹根,爭奪著每寸可占據的空間。無數的電蛇蔓延擴散,它們爬上風暴,交織出一片閃電的森林。
怒放!
在血色之林和死亡風暴的強硬碰撞中,一點光芒亮了起來。瞬間化成強光,成為一輪照亮戰場的太陽。光芒耀眼,無法目視。貝爾摩德隻能用手擋在眼前,一道勁風掃過臉側,他的臉上立刻多出一道口子來。雙方的源力碰撞所形成的能量射流,竟然遠在戰圈之外仍給波及到。
如此威能。
貝爾摩德周身暗色的火焰升騰著,為他擋下無數能量亂流的切割。可他身邊這顆怪樹,以及地麵的亂石就沒那麼幸運了。一道道長及數米的裂痕不斷出現在樹上石間,轉眼大樹倒塌,山石崩裂。以風暴為中心,百米距離內的事物皆被摧毀、夷平。大大小小的碎片在空中被能量亂流進一步分割成細微的沙礫,最終,連地麵也給刮掉了一層。
塵煙滾滾中,又一道絕大的衝擊炸開。將塵煙和沙礫衝飛震散,露出一片長寬百米,呈圓形狀的空地來。空地的中心處仍有電蛇亂顫,貝爾摩德稍一感應,就臉色大變。那片空間變得十分不穩定,太過強橫的能量致使周圍遍布無形力場。這些力場大大小小,大者可長寬近米,小的堪比一條發絲。這些不規則的力場把空間切割得七零八碎,如果有人不小心一頭撞上去,下場大概和撞上激光切割網沒什麼區彆。
就在那些吞吐的電蛇中,貝爾摩德看到了艾倫兩人。艾倫背對著哈勃,保持著一刀前伸的姿勢。突然身上護甲崩碎,戰服炸成千百碎片,如蝴蝶紛飛。全身幾十道傷口一起開裂,噴出道道血箭來;哈勃也不好過,右手自手背起,一道血浪突然飆起。血浪一直延伸到肩膀,在這道血線上,腕部、手臂和肩頭的護甲炸成了粉末,伴隨著血浪衝上了半空。
兩人皆是一個踉蹌往前撲去,幾乎要摔倒在地。
艾倫連忙用血陷插進地麵,撐住自己的身體。哈勃則乾脆扔掉巨斧,一屁股坐到地上。兩人互相凝視,視線在半空不知道來回多少次交鋒後,哈勃當先笑了起來:“過癮,好久沒打得這麼痛快了。不過今天就到此為止了,雖說我之前答應過不使用投影,可再打下去我可得毀約了。”
“我可沒想把命送在這顆星球上,在沒乾掉瓦沙克之前,誰也彆想要我的命!”
他雖沒明說,可實際上等於承認自己如同不使用原祖投影,根本沒有希望勝過艾倫,至多兩敗俱傷。可他不知道,艾倫還沒使用源器,同樣也留了一手。否則底牌儘揭,鹿死誰手還真不好說。
隻是兩人都不打算死戰下去,這時罷手自是再好不過。
聽到兩人停戰,貝爾摩德這才放心來到艾倫身邊。他看艾倫全身是傷,立刻從背囊中取出止血噴霧,先把艾倫身上的傷口噴了個遍。再給艾倫打了支急救針和興奮劑,艾倫這才緩過氣來。貝爾摩德給他包紮傷口的時候,哈勃已經站了起來。加圖人果然皮粗肉厚的,哈勃一條右手幾乎都快廢了,他卻渾若無事。用左手拎起斬首者,對艾倫道:“我走了,小子。希望還有機會再見,你可不要被我的同胞宰了,好好保重吧。”
艾倫對這個古怪的加圖人很難生出惡感,當下笑道:“你也是,最好……小心!”
他突然臉色一變,視線中一顆源力子彈拖曳著碧色光焰直直轟向哈勃。他剛出聲示警,眼角處便有碧光大作,卻是另一顆源力子彈朝他射來!
異變忽起,哈勃得艾倫提醒,總算來得及抬起斬首斧擋去。可那發源力子彈威力大得出奇,它重重擊穿了巨斧,把哈勃肩頭轟出一個前後通透的空洞來。巨大的動能讓哈勃也不由倒飛了起來,再摔到地上時,把地麵震得一晃。
艾倫發現朝自己射來的一槍時,已經身影閃動,瞬息間飛退幾米。可那顆子彈像長了眼睛似的,竟然在半空拐了個彎,拉出一道弧線依舊轟來。艾倫來不及拿回血隱,隻有抽出腰後的惡魔禮讚重重一挑。匕首挑中子彈,驟然一團碧火炸了開來,這顆青色的火球升起時,艾倫倒飛了出去,身上粘滿碧色的火焰。總算他沒失去意識,一落地立刻彈起,源力爆發,生生將碧焰壓下震散。
他凝肅地看向遠處,那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身影,那人大半截身體和臉孔都藏在飛揚的鬥蓬裡。艾倫沉聲喝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