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隻是站著,身上既末披甲,又沒有提著任何兵器。然而那形若實質的壓力,卻如同大海潮汐般一波接一波地拍打在黑格斯的身上。他甚至沒有提聚源力,便自然而然地做到這一點。看著艾倫,黑格斯突然知道,這是威嚴!
“沒錯,在此之前,我曾冒犯過大人。我不想為自己辯解,那一刻我的確想趁機乾掉大人。可最後的結果卻是相反的,於是我知道,這一輩子都沒有可能超越大人。我走得再遠,也隻能看到大人的背影。”黑格斯兩顆眼睛閃閃發光,直視著艾倫道:“而大人還年輕,我卻已經到達這一生所能夠達到的極限了。如果再不懂得取舍,那等待我的將隻餘敗亡一途。我無法用言語向大人展現我的忠誠,可如果大人願意給我一個機會,黑格斯可以在每場戰爭中都衝在最前麵,隻為大人能夠看到我的忠心。”
說完,他再不言語。
書房的窗外悄然送進來一縷清風,於是房間中的氣氛緩和了些許。艾倫收起自己逼人的氣息,臉上逸出一道平和的笑容:“黑格斯團長都這樣表明心跡了,如果我還聽不出來的話,那可真是個無藥可救的笨蛋了。”
黑格斯抬起頭,臉色一喜:“大人的意思是?”
“我接受你的忠誠,黑格斯團長。”艾倫肅然道:“不久之後,你將發現跟在我的身邊,能夠看到的世界絕不僅僅是邊境之地。我也不懼你會背叛,隻要你承擔得起那個後果!”
黑格斯立刻跪下,頭幾乎垂到地板,恭聲道:“黑格斯將成為大人手中的劍,隻要大人一句話,我絕不會皺一下眉頭。哪怕劍折人亡,也絕不會把劍朝向大人。”
“我相信你,團長。那麼現在,讓我們談談黑鐵堡的事吧。”
黑格斯意外地抬起頭。
艾倫淡淡說道:“既然你選擇了效忠我,那麼黑鐵堡就隻能是你的,而不能是沙朗爵士的了。”
黑格斯激動地說:“感謝大人的支持!”
把黑格斯托了起來,艾倫坐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用手指輕輕敲動著桌子道:“那麼,現在黑鐵堡的情況是?”
黑鐵堡目前的情況對黑格斯來說是較為有利的,自從黑格斯應丹尼爾的邀請離開之後,沙朗爵士便捉住機會四處散布謠言,以黑格斯背叛為名,試圖解散黑雲騎士團。可這支騎士團係黑格斯親手打造的軍隊,又豈是沙朗爵士那麼容易左右得了。當沙朗的命令下來時,黑雲騎士乾脆占據了軍營,封閉了所有入口。一切試圖進入軍營的行為將視為戰爭,黑雲騎士是黑鐵堡精銳的戰力,沙朗想要憑借軍隊強行打進去倒也不易。
何況那樣一來隻會兩敗俱傷,沙朗也不願意手下的士兵平白犧牲,於是隻是命令軍隊包圍軍營,打算斷絕黑雲騎士的水和糧食,以逼迫他們投降。
黑雲騎士也是黑鐵堡的居民,他們是丈夫、兒子或兄弟。沙朗如此做法,最終讓黑鐵堡的領民十分不滿。那是一切的起源,也是導致沙朗名譽受損的導火線。特彆是他讓護衛統領塔克強襲軍營,殺死了兩名黑雲騎士後,領民不滿的聲音愈加巨大。而就在一切將不可收拾之時,黑格斯則帶著殘餘的幾名暗雷騎士回來。
黑格斯的回歸,讓沙朗頗為忌憚。在黑格斯在軍營外打敗了塔克之後,爵士隻能灰溜溜地選擇退兵。而對於沙朗加在自己身上的背叛罪名,黑格斯一概否認。反而利用這次事件,黑格斯故意製造了幾個機會讓沙朗對自己出手,再反過來大唱苦情戲,以此贏得民眾的支持。
以往黑格斯和爵士的不和隻是表現在私底下,現在兩人卻撕下了那塊遮羞布,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而在這個時候,聽聞艾倫回歸的黑格斯便悄然來到了風暴城。
“事實上我有一個計劃。”黑格斯沉聲道:“根據我得到的情報,沙朗已經密謀準備向其它爵士借兵,以此來對付打壓我和黑雲騎士團。所以現在最緊要的是速戰速決,最近我以加強城防為由,命令黑雲騎士團駐守在城主府附近,以此來監視沙朗。我打算找個機會,把沙朗給徹底解決。沙朗已經引起人們的不滿,而且這些年來他的所為完全可以稱得上昏庸。這點人們是有目共睹的,這個時候殺了他雖然會招致懷疑,不過隻要接下來我大行仁政,改善人們的生活,他們很快就會把這件事遺忘掉。”
“人可是很健忘的,重要的是,如果我不趁現在這個機會乾掉沙朗。等他從其它爵士那借來兵力強者,到時就太遲了。”黑格斯殺氣騰騰地說道,這人終究是個狠角色,做起事來乾脆直接,毫不拖泥帶水。
“但有一個問題。”黑格斯說到這裡苦笑一聲:“那個塔克,我雖然打敗過他一次,卻隻是險勝。這人手底還是有幾分真功夫,如果他出手阻攔的話,我要勝他需要時間。到時隻怕讓沙朗聞聲跑了,所以想請艾倫大人借我一二強者,隻要牽製住塔克便行。至於沙朗,自然由我親自出手。”
艾倫抬頭笑道:“既然如此,就由我來對付這個塔克好了。”
“大人要親自出馬?”黑格斯意外道。
“怎麼,難道你覺得我對付不了這位統領先生?”
“當然不是,有大人親自出手的話,那麼此戰必勝!”
兩人再商議一些細節,艾倫便安排黑格斯下去休息,並定下明日啟程的決定。是夜,艾倫知會了愛德華,讓他在自己前往黑鐵堡這幾天多擔當些。
愛德華搖頭道:“像這種事根本不用你親自出手,讓貝爾摩德去不就行了。再不然,雷傑斯也綽綽有餘。”
艾倫笑了笑,輕聲道:“我想趁這個機會散散心。”
看得出來他有心事,愛德華便也不再多言,隻道了聲:“那你自己小心。”
第二天,黑格斯便啟程返回黑鐵堡,隻不過隊伍中多了一名皮膚黝黑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