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間出現的偌大空白震撼著艾倫的心靈,那還隻是少將級彆的實力,且凱瑟琳肯定還沒全力出手。以此推之,如溫莎貝洛者那種級數的強者全力一擊,又該是什麼樣的光景?
這一刻,艾倫隻覺自己想像力極其貧乏,竟無法想像得出來。
一道恢宏森嚴的威壓驟然出現在戰場上,那種讓萬物蕭瑟的氣息如山巒般壓在艾倫的心靈意誌中。有那麼一兩秒的空白後,艾倫才看到了它。
母艦!一艘長達千米的刀魔母艦正從高空徐徐降下,外表猶如一頭活物,艦身呈節狀。兩側張開諸多懸翼,上方一排晶體閃爍。母艦移動間,艦身起伏,懸翼如波浪般拍動,就像一尾海中怪魚般朝幽影要塞的上空掠來。它速度看似不快,其實甚為迅速,轉眼間在艾倫等人的頭頂不斷擴大。
偌大一片陰影籠罩在了要塞之上。
這時,刀魔母艦的兩側連接電花閃爍,一艘艘輕靈的單人飛艦由兩側彈出。尾部引擎發動,當既散開與那蜥龍群一起狂攻要塞。一道道能量光束從天而降,擊打在要塞的護盾上,掀起了團團爆炸的火球。母艦艦身也探出了諸多武器平台,所有武器同時亮起,頓時天空猶如下起一場流星雨般,數以百計的光束相互糾纏、分錯,最終儘數轟落在要塞護盾之上。
護盾閃爍,能量場全力抵禦敵人的進攻,可能級卻在不斷下降。這時,刀魔母艦自前端探出戰艦主炮,那烏黑粗大的炮身上纏著道道腥紅的紋路。點點螢光正在彙聚,稍微感知一下那炮口處彙聚起來的能量氣息,便足以讓人捉狂。
“把用以星球外的飛艦搬到戰場上來,你們也真夠拚命的。”凱瑟琳輕聲道,她雙唇微啟,輕輕吸氣。頭頂上的蛇蠍女帝突然縮小,卻非消失。本來十米來高的身體縮至與凱瑟琳等高,如同一片虛影般罩在凱瑟琳身上,仿佛一層幻影盔甲。
如果凱瑟琳衝破瓶頸,晉級為支配者的話,那麼原祖投影就真個會具現為刻印武裝了。可惜她離那個境界還有些距離,即便如此,能夠將原祖投影縮小並與自身重疊,凱瑟琳已經相當了不起。這個時候,原祖的力量真實不虛地在她的血管中轟鳴流淌著,與她本身的源力共同奏響了狂暴的樂章。
凱瑟琳將蛇鐮插在地麵,雙手旋轉蠍槍,升騰的源力被一股無形的力道牽引彙聚,儘數灌進了蠍槍裡。蠍槍身上的紋路一一亮起,槍身突然停止旋轉。凱瑟琳一手持槍,照準了刀魔母艦用力擲出。剛做出這個動作,蠍槍在手中消失,傾刻間出現在百米開外的空間,破空而去!
起初時隻是一道淡淡的黑色線跡,傾刻間逐化成一道黑電,片刻後已經壯大有若冥河怒濤。最終,半空仿佛多了頭張牙舞爪的漆黑惡龍。它重重地撞上刀魔母艦的主炮,還來不及積蓄足夠的能量,主炮便給撞得支離破碎。母艦前端給衝得壓低,艦尾爬身。於是黑龍斜撞過大半個艦身,自艦身中段貫穿激撞。
凱瑟琳拎起蛇鐮,人往下蹲,再猛的一撐。指揮塔的天台大片地麵崩裂,少女則如炮彈般筆直射向半空那正發出陣陣呻吟,開始往下墮落的母艦而去。
艾倫幾人看得目瞪口呆。
巨大的風壓讓凱瑟琳黑白二色的馬尾幾乎貼在腦後,母艦在她眼中不斷擴大,她甚至可以看到被蠍槍一擊貫穿的艦身裝甲下,母艦中刀魔受驚奔走的身影。
蛇鐮刀鋒旋出,依照凱瑟琳的感應,刀鋒在半空勾住了力量用儘朝下跌落的蠍槍。在牽引光束的作用下,鐮刀勾著蠍槍彈回至凱瑟琳的手裡。少女左鐮右槍,人在半空腳踩虛空。身上籠罩的原祖虛影突然光芒一漲,凱瑟琳挾著虛影在半空改變方向,轉折落進了外部裝甲被擊穿的刀魔母艦裡。
片刻之後,不斷有片片猶如煙霞般的黑光自艦身各處閃出,又有道道宛若冥河衝襲般的光柱破開艦身。在凱瑟琳的破壞下,這艦母艦開始解體,分離的艦身一一殉爆。爆炸的火球裡,無數的熾熱碎片挾著火焰向要塞落來,激打得要塞護盾生出圈圈能量的漣漪。
轟!
一聲巨響,母艦尾部的引擎發生驚天動地的爆炸。哪怕有能量護盾隔絕,人在要塞中的艾倫等人,仍可感到半空罩下一陣驚人的衝擊,那道道無形的力場壓得他們幾乎摔倒在地。
爆炸過後,母艦的殘骸塊塊向地麵墮下。大多數殘骸落在了要塞外的荒地上,殘骸的衝擊使得地麵不斷炸起一蓬蓬的泥沙。艾倫抬起頭,可以看到其中幾塊艦身殘骸正拖著烈焰往他們這個方向落來。要塞的炮火分出小半掃向這些殘骸,將它們淩空轟爆,卻仍有兩塊格外巨大的金屬殘骸轟然落下。
它們先是激撞在要塞護盾上,強烈的碰撞使殘骸進一步解體。可以看到裡麵竟有刀魔跌出,這次碰撞,讓要塞的護盾終於給撕開了一些,於是刀魔和艦身殘骸一起掉了下來。艾倫臉色一變,大叫:“快跑!”
他們撒開腿向要塞操場的方向跑去,後邊風聲大作,一塊塊殘骸碎片撞進了宿舍區。幾棟兵舍大樓給撞得轟然倒塌,一股劇烈的衝擊波自後方撞來,撞得艾倫幾人皆往前撲,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還沒來得及爬起,數噸的灰塵呼嘯擴散,壓得他們貼在地上一時起身不得。
等身後的衝擊平息,艾倫才抬起頭,他整個人已經埋在一片淺淺的沙丘裡。往後看去,幾棟連排的大樓給撞倒,樓體僅剩下一二層的位置。附近則散落著艦體的碎片,火焰仍纏著碎片燃燒,並發生零星幾次爆炸。
“真要命……”威利克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張嘴吐出一口泥沙,伸著舌頭一臉苦悶。
露茜和布洛伊相繼從沙裡鑽出,兩人都灰頭灰臉,樣子狼狽。
操場那邊響起腳步聲,聯邦的士兵正朝他們這個方向跑來。艾倫拍拍身子,拉了露茜站起。少女看著艾倫笑了笑,忽然笑容凝固並大叫道:“有刀魔!”
眾人後望,果然從散落的艦身殘骸裡跳出一個個刀鋒魔人來,這些魔人的生命竟然如此頑強。他們跳到地麵後,很快發現了艾倫等人,然後怪叫著奔來。這時,一塊扭曲的艦身裝甲突然炸碎,從裡麵跳出一名格外高大的魔人。他直立著身體,右手套在一個粗糙的金屬臂鎧中。踩上地麵,當即發出一聲仰天咆哮。源力升騰,隱隱在半空開始形成原祖投影。
竟是名刀魔將軍!
“準備迎戰!”艾倫拿出了尖牙,微微放低了重心,看著陸續從殘骸裡跳出的近百魔人以及刀魔將軍。
身後援軍已至,死亡傳播的士兵開始向刀魔開火。同時一股渾雄的氣勢從眾人上空掠過,有人挾著原祖投影直奔敵方將軍而去。艾倫看去,原是盧達少校。
有盧達招呼對方的將軍,自然沒艾倫他們什麼事。在艾倫的授意下,幾人還是把注意力鎖定在這百數魔人身上。這些刀魔中,還有幾名百夫長,他們便是艾倫的目標。
戰鬥開始,露茜先撥頭籌。金薔薇揚槍連射,她用上了之前趕製的一批烈火彈。子彈射中目標的時候會產生一次爆炸,衝擊和火焰將搶先撲來的刀魔一一放倒。布洛伊額頭刻紋浮現,全身骨節啪啪直響。大漢提起重斧,撞進刀魔中掄斧揮斬,殺得刀魔人仰馬翻。
兩名手持獸顱魔槍的刀魔自敵陣中搶出,舉槍朝布洛伊就是兩道能量光束轟了過去。威利克悶喝一聲,俯身衝前,攔在布洛伊前麵雙拳齊飛。同時使出兩記重炮拳痛擊在能量光束上,將它們在半空擊爆。威利克雙手擋住麵門,便這麼衝入爆炸的火焰裡,再轉瞬撲出。腳尖點地,高高躍起,循著一道拋物線往那兩名刀魔落去。
拳頭連轟,重拳砸得刀魔吐血拋跌,哪還有餘暇舉槍射擊。
另一邊,艾倫則獨自攔下兩名百夫長。尖牙的導能紋路雖末修複,但本身的材質卻遠勝普通武器。艾倫眉心浮現燎原之刃的刻印,尖牙纏上橘黃烈焰,蕩出百千火星將兩名百夫長都罩在其中。火星激射,刀氣森寒,殺得兩名百夫長隻有招架之力,無反擊之功。
他們這邊稍占上風,然而盧達那頭卻形勢惡劣。盧達隻是堪堪達到20級的覺醒者,刀魔將軍則有23級。雖因從天墮入多少受了些傷,但刀魔天性狠辣,絲毫不顧盧達的殺招。很多時候都是拚著受傷,也要砸盧達一拳。刀魔將軍的鐵拳既重且沉,盧達給轟了幾拳後,已經不敢再貪功搶先,而是謹慎地防守起來。
不料這對他更為不利,本來他源力就比敵人低了三級,再加上刀魔的凶狠天性。盧達心膽皆怯,戰意暴跌,就連防守也錯漏百出。給刀魔將軍尋著幾次破綻,皆是重拳砸得他吐血連連。
對決中,盧達再次給刀魔將軍破開抗禦。見對方一拳向自己心窩轟來,盧達眼見躲之不及,當下也心中發狠。不退反進,挾帶源力迎了上去。雙方爆發一次劇烈碰撞,盧達像人偶般給撞得飛向半空,再拋跌落下。刀魔將軍則發出一聲慘叫,他的胸口給盧達撕開,血流不止,甚至可以隱約看到裡麵跳個不停的心臟。
雙方同時宣告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