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在停機坪的另一邊,突然騰起一團藍白電火。爆炸的衝擊波強勁有力,威力半徑更達到驚人的二十米。電火升騰,源力濃鬱氣息在空氣中飛舞,顯然那並非普通的武器,而是來自魔能武器的攻擊。
一道纖細的身影踉蹌從電火中撲出,在地麵一滾,壓下周身火焰。這是個女郎,三十出頭,一頭短發燒焦了小片。臉上和胸口則被血液染紅,她掙紮著要爬起來,卻從鼻孔和嘴巴同時噴出血霧。血霧裡,還夾雜著一些內臟的碎屑!
“最好躺著彆動。”一個經過處理的電子合成音響起,另一道身影穿過了火幕,用一把大口徑的魔能手炮對準著女人:“要不然,我隻能把你的腦袋轟碎。”
從體型看,可以看出是個男人。高大,身材勻稱。穿著卡其色的長衣,臉上戴著一個全覆式頭盔,讓人看不清模樣。
“你知道自己在乾什麼?”躺在地上的女人反問。
男人聳肩,說:“當然。我正用十檔的魔能手炮威脅著貝思柯德的安娜女士,隨族長霍恩遠征外域,十年征討,回歸故裡時僅剩的三名秘密武士之一嘛。”
“很好,那你也該知道,襲擊貝思柯德的人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當然知道,我會死。所以你放心,總得有人為這件事買單。因此,你就給我乖乖躺在這吧。”
“那可不行,主人的命令是保護那個男孩。”安娜突然從地上彈起,動作矯健,就像根本沒受傷似的。
又是一團電火在遠處炸裂,可這時,艾倫已經無暇它顧。他的裝備還在箱子裡,在這種時候,對方可不會讓他從容穿上沉寂守護,再拿出直刀暗毀。艾倫的身上,也就隻有綁在大腿外側的匕首惡魔禮讚可用。就在他丟開武備箱,伸手朝匕首摸去時,一道道不同性質的力場罩到艾倫的頭上。
先是視線忽然一暗,就像漫天陽光被看不見的手擋住了般;接著是血液加速,心跳加快,手腳發冷打顫,如同麵對心中最為恐怖的東西,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巨大恐怖淹沒了心靈,讓艾倫幾乎要窒息;最後則是神經變得遲鈍,那伸向匕首的手掌,仿佛要再經過幾個世紀,才能夠碰到匕首的握柄似的。
而這個時候,傑森的匕首已經如毒蛇般朝艾倫的心臟捅來。
在短短瞬間,艾倫的身上便被施加了“昏暗視覺”、“恐懼”以及“感知削弱”等幾種能力。幾種能力的疊加,讓他的狀態跌到了穀底。艾倫瞳大了眼睛,看著那探來的匕首卻無能為力。
死亡從末如這一刻般接近過,也從未如此清晰過。艾倫幾乎可以想像得到,對方的匕首將會深深紮進自己的心臟,再把它絞個粉碎!
便在這時,惡魔禮讚那顆寶石突然亮了起來,接著一道異力通過匕首鑽進了艾倫的體內。那道古怪的力量徑直撞進了血管中,如虎入羊群般,驅策著艾倫本身的源力瘋狂尖叫地飛馳起來。
光線重新恢複了亮度,心中的恐怖感在消退,神經重新變得靈敏起來。於是艾倫的手終於碰到了匕首的握柄,惡魔禮讚彈了起來,握柄末端的寶石在陽光裡拖出一道腥紅的光帶,猶如惡魔的目光!
當一聲響,惡魔禮讚絞擊在對方的匕首上,把它從原來的軌道上推了開去。匕首劃過艾倫的胸口,撕出一道傷口來。艾倫悶哼,在對方驚訝的目光裡一腳踹在他的腹側,把殺手踹開的同時,自己也借力飛退,拉開距離。
殺手止住腳步,又撲了上來,匕首連揮,招招奪命。艾倫雙眼紅得如同要滴出血來,他不退反進,撞進殺手的刀幕裡。惡魔禮讚同樣上下翻飛,淩厲反擊!
艾倫絲毫不去理會殺手那些誘敵的招式,隻要匕首不是刺向要害部分,他幾乎不躲不閃。換來的反擊機會,讓惡魔禮讚得以飽飲對手鮮血。艾倫手中匕首,那顆惡魔寶石越來越亮。每當刀鋒撕開對手的身體,殺手的血液一落到匕首上,就會消失得一乾二淨。
一番短暫而激烈的拚殺下來,殺手發現自己源力體能下降得厲害,更帶來出血過多後的無力感。他有些疑惑,艾倫製造的傷口雖不少,可自己失血的速度似乎太快了些。不經意間,視線落在艾倫的匕首上。陽光中,艾倫的匕首依舊雪白如昔,和自己手上已經沾滿鮮血的武器相去甚遠。
殺手突然泛起一個連他自己也覺得荒謬的想法:那不是匕首,而是一隻吸血鬼!
又是一次埋身拚殺。
傑森的匕首往艾倫腰側紮去,艾倫吸氣、滑步,讓匕首在側肋處留下又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可哪怕如此,他眼神依舊冰冷,同時惡魔禮讚翻起,往殺手胸口釘去。對方突然一手捉住了惡魔禮讚,鋒利的刀身立刻割得他手掌鮮血直流。殺手本來想趁握住艾倫武器的時候,一刀了結了他。
突然手掌一痛,他驚覺體內鮮血和源力正被什麼東西瘋狂地吸吮著。不過瞬間,源力血氣如同絕堤的洪水,呼嘯著衝瀉出體外,殺手魂飛魄散。放開惡魔禮讚連連退後,忽然眼前的餘光有橘黃的光芒一閃,殺手已經被一團火球轟中。劇烈的爆炸把他和艾倫都掀飛了出去,艾倫落到地上連滾了幾圈才停了下來。
他看向另一邊,阿黛兒坐倒在地,手邊則是潘多拉魔能手炮。摩森家的大小姐虛弱地看著艾倫,勉強笑道:“你欠我一個人情。”
這時,尖銳的警笛聲響起,聯邦的浮島警備隊姍姍來遲。
保羅看著眼前這份報告,頭痛得連平時最喜歡的拿鐵放在眼前也毫無興致。就在5分鐘前,自由女神港的交通飛艦停平坪上發生了一起突然襲擊案件。如果隻是襲擊案件也就罷了,偏是被襲者竟然是貝思柯德家的人,這可就是個大問題。
貝思柯德可不是普通的家族,哪怕受到襲擊的少年隻是一個旁支家族的子弟,也不是他這個小小的浮島治安官可以擔當得起。何況,在被襲少年送到聯邦醫院進行救治的時候,貝思柯德的血蠍子安娜,一個可怕的女人把參與襲擊的一名罪犯屍體丟給了他。
貝思柯德的秘密武士血蠍子也是渾身帶傷,但這個恐怖的女人卻像沒事人似的離開。在保羅為數不多的權限裡,他僅知道當年貝思柯德的族長霍恩遠征約頓星域,征戰那片混亂戰場的時候,隨行的十五名秘密武士僅有三人回歸,安娜便是其中一人。
需要出動血蠍子保護的少年,保羅再蠢,也知道那男孩身份並非等閒。
保羅手上共有兩具屍體,一具是安娜提供的,另一具則是襲擊了貝思柯德家那位少爺的凶手。當保羅接手調查後才知道這是一件多麼棘手的活,在自己手下對屍體進行采樣取證之後,報告裡指出兩名殺手的DNA並不在聯邦的基因庫記錄中。
要查找兩名沒有任何身份證明的殺手,不需要多麼嚴密的推理,保羅也知道這有多難。
治安官已經在考慮自己是否該引哲辭職,把這棘手的問題丟給其它人去頭痛好了。雖然這麼一來,他會丟了一大筆養老金,可總比被貝思柯德問責的好。
就在治安官為了機坪襲擊案頭痛不已的時候,他的助手神色慌張地跑進來,對保羅大叫道:“不好了警長,停屍房發生了爆炸,那兩具屍體……”
“怎麼樣?”保羅咆哮。
“沒了!”
“怎麼會沒了!”
助手苦澀道:“是電漿湮滅彈,不止兩具屍體,整個停屍房包括五名工作人員全部都……”
保羅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片刻後才叫道:“快給我聯係安全部長,這已經不是我們所能夠處理的範圍。”
同時保羅有一絲慶幸,顯然有人想毀屍滅跡,徹底斷掉他們的線索。但對方的動作太大,且涉及了工作人員。這麼一來,他安全可以將這事引申到襲擊聯邦人員的高度上,從而把這個頭痛的問題丟給安全部去處理。
在一個昏暗的空間,一束光突然亮起。從穹頂投下,照在一個男人的身上。男人戴著麵具,麵具的左側,有著撲克牌上黑桃J的圖案。這時,他身前有一麵光屏亮起,接著是第二麵和第三麵。三麵光屏中,均看不到人影,隻有一道代表著聲音的波線。
當中一麵光屏的聲波圖率先發生了變化,並從通訊器裡響起一把經過處理的電子合成聲:“善尾工作處理得如何?”
“已經辦妥,黑骷髏和幽靈的屍體已經毀掉,不管聯邦還是貝思柯德都不會得到任何線索。至於高地鷹,我已經送他去應該去的地方。”戴著麵具的男人說道,同樣聲音也經過了特殊處理,聽不出原來的聲線。
“很好,不過那個男孩仍活得好好的。而我們損失了高地鷹和黑骷髏不說,還搭上幽靈這二十級的高手。”左側一個明顯是女人的聲音響起。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夫人。我們需要有人可以壓著血蠍子,可顯然,幽靈還不是那隻母蠍的對手。”麵具男回答道。
“好吧,行動失敗。那麼你欠我們一個解釋,黑桃J。”右側的光屏,聲波起伏,可以想像得到光屏後的人正在咆哮。
“當然,光隱會的三位弟兄們,我會給你們一個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