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天下的土地(1 / 1)

大魏王侯 淡墨青衫 1578 字 25天前

二百多輕傷者和俘虜,被押解到徐子先馬頭之前。

有人懂土著語,徐子先說一句,便翻譯一句。

“天下的土地,皆是我大魏所有。”

“天下的牧場,群山,也是我大魏所有。”

“大魏,是天下最強盛的部族。”

“爾今我在此屯田,練兵,要恢複這一片土地的榮耀,守護一方的安寧。誰不服王化,我就打誰。”

“京觀不許動,這一千多顆首級就是對爾等的警告,誰敢動它,我就帶兵再去剿殺一次,這一次大軍會再深入,遇寨就焚,遇人便殺。”

“放爾等回去,一則是傳話,二來魏人有句話就叫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忍多殺生。所以放爾等走,需告訴你們的長者,頭人,要戒慎小心,守在山中不要輕出,不要驚嚇了我的部民,更不要妄圖傷害他們。”

“如果你們謹守疆界,我們不入山,你們不出山,雙方可以貿易,我願大量購入你們的毛皮和沙金,豆類也要,我們用糧食,布匹還有藥材和你們貿易,我們不用錢和那些精巧的玩藝,虛弱你們的部族。”

“若你們聽從招呼,事事服從,雙方可以友好相處,我願以大魏君侯的身份,與爾等的部落頭人會盟,雙方飲血酒,確定友好盟約。”

眼前這些土人,在剛剛看到魏軍大量武卒打掃戰場,割取首級,殺掉重傷土著的時候,已經是感覺自己必死無疑了。

誰料每個武卒從他們身邊經過,俱是沒有人來動手,有很多冷冷的目光看著他們,但當有穿著白袍褂子的人在他們身上畫了紅圈之後,仿佛就是有了鬼神的垂憐和照顧,那些魏人手中拎著首級,另一手拎著流血的鋒銳長刀,從他們麵前走過卻是始終沒有下手。

這些魏人,就是惡鬼,是最恐怖的山魈。

到後來,他們被推在一起,一路到山坡下,看到徐子先之時,有不少部落中人見到之後便認了出來,前幾天破寨襲擊,然後被他們一路追出來,夷然無懼的青年貴人,居然就是現在的東藩之主,大魏的君侯?

東藩的土著,曾經被魏軍掃蕩多次,部落臣服後這些年來經常和大魏商人貿易。

他們見過最高等級的無非是當年來掃蕩他們的禁軍將領,還有鎮守東藩的陳篤中這樣的防禦使,另外便是普通的大魏商人,平民百姓,水手海盜等等。

而南安侯就是大魏的宗室,親子的堂弟,身份貴重之至,這些土著雖然相當原始,但對權力等級的劃分還是心中有數,知道的並不少。

摩那便是部族長老的兒子,對這些事更是清楚的很。

他用複雜的眼神看著徐子先,心中的感覺當真是無比複雜……有痛恨,有痛苦,有不甘,也有深深的無奈和無力感。

從這幾天的接觸和戰爭的過程來看,他們就算能聯絡更遠的部落,放開部落間過往的仇恨,集結大軍,湊起幾萬人的隊伍……這原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高山部族複雜,除去語言相通的同一部族,其餘的部族是一直處於仇殺和敵對之中。

部族的成年男子,成年的標記就是去獵殺其它部族的男子,將人頭割回來,這就視為成年禮的一部份。

這樣的彼此仇殺連續幾百年,都數不清楚有多少代,怎麼可能因為有外敵就消解?

就算湊起幾萬人,又是眼前這些魏人的對手?

摩那再狂妄也是知道,部族人根本不是魏人的對手,百年前的教訓已經被他們這些人遺忘,一些謹慎的頭人和老人被他們譏笑為保守膽怯。

現在再一次的教訓降臨,一千多顆血淋淋的首級能說明一切,在這樣的首級京觀之前,不會再有魯莽的部族男子,妄圖把這些魏人遠遠趕離到大山遠方,就將他們的活動範圍限定在海邊一帶的平原上。

這是根本不可能辦得到的事情了。

有幾個通漢話的部族人,滿麵羞愧的說了幾句場麵話,也有一些心思靈動的並沒有怎麼仇怨,反而眼光閃爍,顯然是在思索這位君侯的話。

如果能拋開成見和仇恨,彼此加深貿易,大山裡的人是不是能過的好一些?

就象這些魏人一樣,說話辦事舉手投足都有一種華貴之氣,而且明顯住的好,穿的暖,吃的飽。

就算摩那自己,在羞愧的同時,也是油然興起一種盼望,或者真的如這個大魏君侯所說,此後相安無事,共享太平?

不過土著們都是掉入了徐子先的語言陷井,他們原本不滿的是魏人對土著活動空間的擠壓,他們雖然生活在高山區域,但外圍的丘陵和平原區域也是活動的地方,可以下山來狩獵,采摘野果,甚至是捕魚,現在魏人大量的開墾土地,就是把他們的活動空間給擠壓的越發小了,此後他們的狩獵區會縮小,隻能在山中配合魏人,多采沙金,多獲鹿皮,拿這些來換魏人的糧食和棉花。

當然,隨著生活空間的縮小,這些部族要麼往山中繼續退去,反正東藩地廣人稀,三分之二的地盤,超過兩萬平方公裡是丘陵和山脈,儘有空間叫他們收縮,隻是收縮的同時要麵臨其餘部落的反擊,其中必定充滿各種艱辛,他們也能把青壯男子輸入大魏一方,替魏人做事,這一步估計現在很多人想不到,但隻要東藩開發的好了,這也是必然之事。

在後世幾百年後,高山人除了少數人保留著一些原始風貌之外,多半的人和漢人沒甚區彆,隻是皮膚更黑一些,他們還出了很多名人,說漢話,習漢俗,基本上自己若不說,旁人都看不出來他們是高山人。

徐子先知道後世之事,也知道對高山人除了打壓之外,也可以叫他們慢慢融入進來。

沿平原地帶的可能融入會快一些,早一些,深山中蠻性重的,自我封閉的,則可以推遲一二百年,也無所謂。

整個高山族群應該有二三十萬的人口,壯丁也就幾萬人,隻要敲打成功了,其不敢出來騷擾,殺戮平民,對東藩的開發和防禦來說,幾乎是毫無威脅可言。

就眼前的戰場,一千多男子的首級,附近好幾個大部族都是元氣大傷,他們應該是不敢再複為患了。

所有的土著輕傷者都相扶而去,他們神色複雜,但也不乏輕鬆。

今天的戰事對土著來說太慘烈了,而當他們看到閒庭信步式的魏軍官兵時,特彆是那些神色輕鬆的鐵騎兵時,心中的挫敗感就更加強烈了。

……

對土著的戰事隻持續了不到十天就結束,徐子先返回侯府彆院時,發覺小妹和秀娘她們已經將彆院布置的相當不錯了。

大量的從南安和福州搬來的家俱被精心擺放好了,擦洗的相當乾淨。

侯府彆院從大門,耳房,垂花門,正院門,正堂院落,然後是東西側院,再側院,一條條夾道,巷子,一個個院落聯在一處,坐北朝南,北方和東方有溪流,西南朝向大海,西北是一片榆樹和柳樹林,院落前有大道,還有配屬的大量院落,已經有不少人家居住著,行人往來不絕,頗有人氣。

小妹和秀娘住東西兩側院,正院連接後園,還有兩進院落,都屬於正路正堂,是理應給徐子先和未來的侯府夫人居住。

整個侯府,二十多個大小跨院,三百多間屋子,居住上千人都不會太擁擠,但小妹知道徐子先現在不是享樂的時候,也不可能拿多少錢出來享受,是以隻用了二十多個小廝和成年仆役,二十多個仆婦,二十多個丫鬟,婦人丫鬟數字倒是比男子高出一倍,在深宅大院之中,這也是相當正常的情形。

除了家俱外,外院有演武廳,擺放著不少兵器,其中不少是禦賜或侯府曆年收藏的珍品。

有演武校場,給徐子先練射箭和鍛煉身體用。

也有議事廳,是五開間的大花廳,幾十張椅子,懸掛著軍謀司搜羅來的全魏境內各路的地圖,相當的詳細。

外院也有司從曹的人,從護衛到扈從人員,秘書人員,校書人員,司書若乾,還有陳佐才,陳道堅這兩個大秘,也是常在外院辦事。

小妹住的東側院,花木山石很多,院落也是小小巧巧,不事奢華,擺放的家俱還有不少是舊家俱,顯是不願在這等事上多花錢財。

晚上的時候,燈燭點的也不多,反是顯得院落清幽,令人感覺小妹不俗。

徐子先在彆院住了幾天,每天和秀娘纏綿,但也儘量節製,甚至要算著日子,防止秀娘懷上身子。

這也是一種對陳文珺的尊重,也是遵守舊有的習俗,嫡子最好由正室生出,然後妾侍再生孩子,這樣可以最大程度的減少矛盾。

晚上徐子先和秀娘在小妹的院落吃飯,飲湯,吃肥美的生海魚,兄妹二人和秀娘講著笑話,三人都飲青梅釀的甜酒,酸酸甜甜,味道很好。

在這樣初夏的時節,微風吹拂,諸事順心,徐子先也是放鬆了一直緊崩的心神,罕見的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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