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賞賜(1 / 1)

大魏王侯 淡墨青衫 1621 字 25天前

臘月二十七這天,徐子先將攜小妹,秀娘回府城居住。

此次回城幾乎帶回所有的牙將,秦東陽和劉益兩人領隊,除了百餘牙將之外,團練騎兵都的一都騎兵,也是全部隨行。

有這二百餘人的保護,除非是林鬥耀或蒲壽高得了失心瘋,公然造反,調禁軍攻打侯府,否則的話,安全上自是可以放心。

繳獲的鐵甲,多半是給牙將們披上,其餘的鎖甲,皮甲,綿甲,優先裝備了騎兵,然後是各營的刀牌手們。

現在所有所有的牙將,騎兵,還有近百刀牌手,都是全部披甲,長矟手披甲的數量還不及三成,相較起禁軍來南安團練的具甲還是有差距,不過已經相差不多。

孔和與傅謙等人已經與汀州張家談好了價格,年後錢財充裕時,將持續陸續訂購兵器和鐵甲,徐子先的目標是在明年年中時,將全部團練武卒換穿鐵甲,新成立的水營,全部著鎖甲或皮甲。

大戰的餘波猶在,魏翼代表福州周報到鎮上來了一次,寫了一份專稿,年前刊印,可能在元宵節前,南安團練大敗海盜,斬首千級的光輝戰績會傳遍大魏。

徐子先將再次揚名,這一次卻不是以文章孝行,而是以實打實的傲人戰功。

安撫使司捏著鼻子上報戰功,林鬥耀再不情願,也得如實上報,其自然會彈劾徐子先,據說是驕縱不法,跋扈不奉上等罪名,明眼人看的出來,隻是強撐著一口虛氣。

巡按使,提刑使司,大都督府,福州府,俱有專折上奏至兩府,再由兩府轉呈到禦前。

二十六日時,徐子先下令發錢給所有武卒將士,不管軍官和士卒,都在年前領到了一筆豐厚的賞賜。

每人最少十貫錢,對此前一年攢不到十貫錢的武卒們來說,當然是一筆巨款。

歡騰的氣氛衝淡了戰死將士被下葬時的哀傷,加上這幾天陸續死去的重傷武卒,一共有七十一人戰死,對斬獲千級首級的大勝來說,七十多人的死亡顯得微不足道,但對死亡武卒的家屬來說,仍然是無可排遣的哀傷。

下葬時細雨菲菲,人們的情緒低落,鎮上不少百姓也來替亡者送行。

徐子先在南安河畔選了地勢較高,水淹不到的地方替武卒集中下葬,這些地當然也是屬於侯府所有。

這裡被當成了烈士陵園,集中下葬,集中祭奠,有少數武卒的家屬將屍體帶回家族墓地安葬,對很多人家屬來說,能把死去親人與同袍安葬在一起,由官府不時祭奠也是難得的榮譽,他們願意接受這樣的安排。

很多死去武卒的家屬被接到菜園北邊的養濟院,這些多半是隻有老人,婦人,孩子的貧弱家庭,也沒有宗族照顧。

福建這裡有的宗族很大,幾千上萬人的大宗族聚居很常見。有一些則是小宗族甚至沒有形成宗族,主要是遷過來的時間太短,而且也不是舉族遷移,很難形成大族聚居的局麵。

在贛州,梅州,惠州和福建汀州,這裡都是客家大族的聚居地,有時候朝廷政令難行,很多政務都簡化到宗族層麵去執行,大族聚居,男子數千過萬人,族老的權力大過官府也是常態。

福州這裡,外遷聚居的大族倒是不多,施政之上,也沒有太多的滯礙。

若是如客家四州那樣,大族動輒過萬男丁,怕是徐子先根本沒有機會展布,團練一職,隻能是在大族中選取,這樣才可事半功倍。

無宗族可依者,家中又多孤寡老人和婦孺,南安侯府遷來照顧,當然使得所有武卒和鎮上商民百姓交口讚頌。

再加上每人都有賜錢,無傷的武卒還不僅是隻賜十貫,有功者,斬首者,陷陣者,都有軍官上報,武卒也可自報,孔和與陳佐才等人忙碌數日,報上立功者名單,從百貫到十貫賞賜不等,立功武卒,人人均是扛著厚重的錢袋從簽押房外排隊而出。

這一下,整個南安和附近的幾個鎮子俱是沸騰了。

身體尚在壯年的男子都是急紅了眼,他們辛苦一年,不過能攢十來貫錢,此前和自己一樣在土裡刨食,各鎮打散工的夥伴,一下子就身家幾十貫,過百貫,這等差彆,當然是叫這些壯年男子羨慕嫉妒。

至於婦人們更是急的跳腳,上陣打仗固然有性命之憂,可是一千六百多人才死了七十一人,誰能說就輪到自家男人?隻要不死,就能安享富貴,誰不願意?

就算男人戰死,也有安家的錢財或是去養濟院安家,侯府會一直供養,隻要南安侯府在,就不必愁沒有吃穿。

後人可能會覺得這些婦人心狠,但如果叫他們一年四季為生存奔忙,老人和孩子有病買不起藥,平時省衣節食不得溫飽,風裡雨日一年到頭的操持家務,男子則出賣血汗,怕是也會覺得當武卒是更為合算的事情了。

但南安團練暫且還不打算招募兵馬,在徐子先從京師回程之前,水營還隻能是籌備,一則這些事要徐子先在南安決斷,每個武卒都必須是徐子先本人招募。其次犒賞武卒,發放賞錢,救治傷患,花費的錢財何止三萬貫,商民百姓和福州府給的錢當然是不夠用的,南安團練自己耗費錢財也不少。

加上碼頭尚未竣工,徐子先又令傅謙仿造水力坊車,各處用錢之處不少,再募一營或兩營水師營武卒的事,隻能緩緩再說。

好在現在人才足夠,李儀等官員能力在持續提升,秦東陽等軍官得到了大戰的錘煉,徐子先本人也從鍵盤強者到實際領兵,獲得的經驗不淺,從河口之戰到江堤之戰,兩次大戰之後,徐子先的收獲,豈能比彆的軍官少?

二十七日時,徐子先將行之際,卻是把軍中哨官以上,並侯府奉常李儀之下的佐吏,全部召集到簽押房。

堂下也算是濟濟一堂了。

文武並坐,數十人擠在一起,諾大的簽押房都稍嫌擁擠。

從說服李儀到考試征辟傅謙等人,再請到大儒吳時中,再有秦東陽等武將,現在的南安侯府,與半年多前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堂外還在發錢?”徐子先坐定後,聽到數銅錢時的鏘鏘響聲,不覺笑問道:“還沒發完?”

“武官至隊官一級發完了,現在武卒的還沒有發完。”孔和接口,笑道:“不過傍晚之前,應該全能發完。”

“大家都能過個好年。”徐子先展顏一笑,對眾人道:“諸君也是一樣吧?”

眾人都是笑起來,傅謙在人群中笑的最為顯眼,他功勞大,雖然水力大坊車還沒有成功,在此之前的奔波勞苦和單腳坊車也立了功,徐子先特意賞了其百貫錢,對在此之前還經常揭不開鍋的傅謙來說,也算得是一筆巨款。

而隻要把水力大坊車研發出來,最少能受賞千貫以上,傅謙對此更是充滿期待。

秦東陽也是滿心歡喜,他少年習武,所費資財在受任侯府典尉時還沒有還光,家中破舊不堪,院牆和房子都有倒塌的憂患,可是沒有錢修補。

這半年來,已經積攢了相當多的錢財,但還是不太夠用。

此次大戰,秦東陽在武官中公認功勞第一,於是徐子先賜錢二百貫,對現在的秦東陽來說,也是一筆巨額的財富了。

能在侯府任職,成為正式的朝廷武官,家中有數百貫的資財,老人可以得到奉養,孩子可以穿的暖暖的棉襖,每天葷腥不斷,秦東陽坐在武官之首時,臉上的表情也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隻有劉益還是漫不經心,他的錢財賞賜也多達二百貫以上,其在信字營以兩把長刀,陣斬最少數十人,賞賜當然不菲,不過劉益似乎最愛賭錢,徐子先又嚴格禁止武卒賭錢酗酒,劉益酒還是喝的,賭卻隻能禁絕,他的錢,多半是叫小廝到附近鎮子和福州府城去購買好酒,錢財多或少,對劉益毫無意義。

陳道堅也得了幾十貫的賞錢,他的錢除了奉養祖母之外,隻要購買一些必須的家居日常的用品,其餘的錢都是用來買書。

公務之餘,陳道堅是唯一讀書不綴的一個佐吏,連吳時中都很欣賞他,常言如果不是陳道堅有意科考,吳時中很想將陳道堅納入門牆,成為正式的入室弟子。

吳時中的地位相對超然,平時在侯府幾乎不處理雜務,隻在明堂開課授徒。

年尾時不少寄居讀書的吳門弟子都陸續返鄉,吳時中閒來無事才來參會,否則的話,這般的軍政會議,他當然是可來可不來。

看著眼前人才濟濟的盛況,吳時中也是心生詫異,他在京師呆過,王公國侯府邸,多的是清客之流,哪有這麼多能做實事的人才?

就算是左相和右相府邸,征辟的人才多半也是尋常,無甚可觀之處。

劉知遠身邊倒是有幾個得力的謀士,福州趙王身邊有一個李穀,餘者都庸庸碌碌。

倒是徐子先這裡,不聲不響的聚集了這麼多的人才,能人異士濟濟一堂,真是令人驚歎不已。

“召集諸君,是有件喜事。”徐子先從案前取起一摞文書,笑道:“昨晚大都督府和安撫使司一並用印的委狀都下來了,可能是林大人也覺得再按下去沒有意思了吧……恭喜各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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