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將軍,張將軍派我們來是啃骨頭的,真的到了被困山頭的那一步想要接應配合就極為重要,我軍很可能以步軍麵對曹操的騎兵,如此讓末將率軍搶占青雲嶺才是眼下最佳。”看著管亥就要出言,洪寧身邊的那名校尉立刻言道,此人身長八尺,卻是極為精瘦,看上去像是根竹竿一般,他的外號也是由此而來,但卻是麯義最為信任的下屬之一,先登軍第二營校尉邱虎,要論起從軍的經曆,當年潁川討賊他便是劉毅手下的行軍司馬了。
“那不行,哪裡有讓同袍冒險的道理?將軍,我部老兵最多,我去!”南山武院之中劉毅曾經將戰役任務分為啃骨頭和吃肉,顧名思義前者是損失極大且極有風險的戰鬥,比如攻城,斷後,掩護等等,此番飛燕前來怎麼能讓先登軍去冒險?三營校尉秦誌不乾了。
“秦校尉此言差異,都是為將軍效力何分彼此?你和洪校尉久為同袍配合起來肯定比我默契,將軍可是說過,隻要對戰局有利,就沒有什麼遠近親疏之分!再說你們也未必輕鬆,曹軍的虎豹騎可不是好對付的,夏侯惇此人更是曹操手下虎將,及其勇猛善戰。”邱虎一擺手言道,原本張遼是要派杜三保前來的,但管亥考慮到先登軍要攻擊鄖縣造勢,杜營最善攻城傷亡相對就會小很多,因此一番商量之下便換了邱虎的二營隨同前來。
邱虎所言不是沒有道理,但洪寧秦誌又有哪一個肯讓?雙方爭執不下,管亥見狀是高聲言道:“都給我閉嘴,邱校尉說的有道理,洪寧秦誌,立刻下去安排,將食物分給邱校尉一營,再到鎮邊小溪多多打水,隻要有水就能撐下去,此乃軍令!”
“諾,諾,諾!”原本二人還想出言,但管亥軍令二字一出三人皆是身軀一正領命,搶功歸搶功,爭論歸爭論,真正到了決斷之時大將就要一錘定音!既然邱虎說的最為符合戰局走向,他便要照此行之,都是將軍麾下也的確不需要去分什麼彼此!
“將軍,我願與邱校尉同去。”參謀長劉磊聞言也是出言請命。
“不可,你的職責不在青雲嶺,小子,你敢不敢去?”管亥一擺手阻止了劉磊,卻對方才出言的那個參謀問道,劉毅設立的參謀的確要有軍師理論功底和敏捷的頭腦,但不代表他們的軍事技能不行?此次軍中大比,參謀之中也多有能名列前茅之人。
“有何不敢,我飛燕軍豈有貪生怕死之輩!”年輕參謀胸膛一挺也是高聲言道。
“好,將軍麾下當然沒有貪生怕死之輩,不過讓你去可不是好勇鬥狠的,需得協助邱校尉打好這一仗。”管亥上前拍了拍參謀的肩膀笑道。
“諾!”年輕參謀的回答更是鏗鏘有力,臉上則因興奮而顯出了紅暈!
“王軍,你給我帶的那些東西全部給邱校尉帶上,便是留下一點也以軍法——論處。”管亥回身又對自己的親兵隊長言道。
“諾!”看著將軍的眼神王軍也不敢遲疑,就像十三隊士卒每當出戰之時都會為劉毅背上很多用品食物一般,這也成了幽州軍的傳統,但他們背的比人多卻絕不會走的比人慢。邱虎所部承擔了最為艱巨的任務,他們的補給就應該是眼下全軍最好的。
“邱校尉,傳令全營準備急行軍占領青雲嶺,劉磊,再將你們的詳細想法和邱校尉細說一遍。”見王軍去了管亥滿意的一笑又開始和劉磊邱虎及一眾參謀研討起戰局來,沒有人在戰前就能預料到所有會發生的情況,但準備工作卻要做到最為細致。
這一番商議沒有花去太長的時間,小半個時辰之後邱虎的燕雲第二營已然開始向著青雲嶺全速行軍,管亥則率飛燕軍緊隨其後出發,而在那之前早就有士卒與向導前往廣陵報訊了,對子平而言補給就是眼下最大的關鍵,相信陳家絕不會令他失望。
飛燕軍留下了五百士卒在小鎮布防,那是子平為飛燕軍到迫不得已之時留下的一條退路,臨戰必定要居安思危,如何保存自己消滅敵人都會是大將需要思考的。
事實證明天耳對於曹軍和徐州軍的實力判斷還是頗為準確的,在得到甘寧大軍前來的消息之後陳登與陳具已然在策劃著退守廣陵了,之前是沒有援軍他們必須在此給曹軍設置屏障,但眼下據守更將堅固的城池無疑是最好的選擇。既然退卻就要在自己尚有餘力之時,分出虎賁營去阻擊甘寧大軍的曹軍也暫時沒有將整個郫縣封死的兵力!
陳登和陳具的想法當然沒錯,但很顯然曹操已經算在了前麵,就在邱虎的先登軍士卒拚命趕往青雲嶺的同時,陳留營副統領李典也在率軍趕向此處!荀彧的計劃便是拿下山頭阻擋敵軍後退,利用夏侯惇虎豹騎的騎兵優勢將丹陽精兵一舉殲滅在歸途之中!
管亥率軍走出忙常山,根據眼下軍情便派邱虎率領先登軍第二營急行軍搶占青雲嶺,如此不但可以護住郫縣丹陽精兵的東退之路,對飛燕軍而言亦會是一種安全的保障,雖然按照大家的推測曹軍不太可能會和盧中郎的大軍以死相拚,但統領大軍孤軍在外也絕不能將生死寄托在可能之上。
從距離上論事曹軍的陳留營較近,但很顯然曹操包括荀彧都沒有算到管亥的飛燕軍會在這裡出現,因為忙常山小道根本無法穿越,那是一種超越常識之外的認知。正因如此,全力行軍的第二營保持了相同的步調,論及行軍能力,在此處燕雲軍也絕不在飛燕軍之下,更是全力以赴。
“邱校尉,前方來了大隊曹軍人馬,方才探時還在十裡之外,如今怕隻有五裡。”行軍途中二營遇見了管亥放出去的斥候,得到了最新的消息,他立刻催動全軍再度加速,倘若搶占山頭自然先登上者會占據先機。
“敵軍有多少人,可有騎兵,是何旗號?”讓全營加速之後邱虎方才對斥候問道,他得到的軍令是搶占青雲嶺,那麼敵軍有多少人戰力如何強悍已然不能阻止他執行軍令,當然了解敵情準備作戰還是當務之急。
“校尉,敵軍防備甚嚴靠的太遠難以看清旗號,大約有一萬之眾,且有不下三千的騎軍。”斥候立刻答道,曹軍的親衛尖兵為他們的打探製造了很多的麻煩,他不是不敢靠近,對斥候而言,軍情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
“來得好,弟兄們,咱們不是天天說起要打強敵嗎?曹軍來了萬餘,夠我們打得,老子好不容易才搶來軍令,咱們可不能給燕雲軍丟人,青雲嶺一定是我軍的,不管來敵多少絕不會退讓一步!”邱虎點點頭便對行進之中的士卒們高聲喊到,這要在軍中做校尉沒有一副響亮的嗓門還真不行。
“諾!”隊伍之中是一片齊整的應諾之聲,身為三大王牌之一,燕雲軍士卒的心氣可不是一般的高,尤其是齊裝滿員還經過整訓之後,他們想打仗都想瘋了,眼前還是一萬多曹軍精銳,青雲嶺就是判斷強弱之所。
“將軍,將軍,前方有一隊士卒也在向青雲嶺突擊……”此刻在另一邊,虎豹騎的斥候也在向陳留營副統領李典通報,對於軍情曹軍也是十分看重的,他們有騎兵優勢,管亥又帶不上騎兵營,此亦是偵查上的優勢。
“哦,是何處人馬?廣陵丹陽兵?”李典聞言第一個反應便是廣陵派兵增援了,這廣陵陳家倒也不是浪得虛名,如有一二良將將更加難纏。這一刻李曼成還沒有想到所來的會是並州軍,陳家軍不會坐視郫縣之戰。
“將軍,來軍沒有旗號,但是看他們的行進速度,似乎不是在郫縣和我們糾纏的丹陽人馬,敵軍警覺非常之高,再靠近怕是難以回來傳遞訊息。”虎豹騎士卒立刻答道,作戰經驗豐富的他們對於敵軍的戰力是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判斷的,來者和廣陵軍不同,從他們的行軍之中就能看得出來。當然他們不知道這是飛燕軍騎兵不在,否則他也很難在李典麵前說話。
“全軍加快速度,拿下青雲嶺,不管來敵是誰!”李典聞言大聲喝道,他的心中已經產生了一絲懷疑,但在眼下他的心裡隻有青雲嶺,不管是哪一方的軍隊,拿下青雲嶺都是他最大的任務,他倒是希望麵對的是廣陵士卒。
有一句話李典沒有明說,那便是無論哪一支軍隊,隻要一交手就能看出端倪,和陳留營對抗,怕也隻有肖毅的並州軍能有這般戰力,他們用了什麼辦法到達這裡李曼成根本就不願去想,身為戰將就要敢於擊殺一切當麵之敵。
烈日之下,兩隊人馬都在向著青雲嶺狂奔而去,這是一場雙方在速度上的比拚。而接下來又變成了攀爬山地的較量,在這一點上,燕雲軍卻是技高一籌占據了上風,登上頂峰他們要比陳留營快了半柱香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