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 雷霆大作斥眾將(1 / 1)

身在濃霧之中,飛燕軍表現出了一支強軍所必備的素質,那就是冷靜,哪怕隻能看見前後的同袍他們也沒有任何慌亂。不少士卒開始緩緩坐下休息起來,之所以是緩緩坐下是因為要調勻自己的呼吸,君侯說過長途行軍最忌諱的就是立刻坐下或是躺倒休息,那樣的話極有可能躺下就站不起來。

隨身攜帶的輕便竹筒使得他們可以喝上一小口清涼的山泉水,那對緩解疲勞極有幫助,同樣在訓練操典之中也是嚴厲禁止在體力消耗極大之後大口補水的。這些前世今生積累的經驗都被劉毅加以實踐印證寫入了各兵種操典之中,科技可以強軍放在任何年代都沒有錯,哪怕隻是最為粗淺的道理,這一點在漢末體現的尤其明顯,並州軍的強大與之分不開乾係。

“兄弟,一直朝著東南方向就能到達出山之路?”大個兒和楊三放下了背上的向導,待他們休息片刻補充了一些水分之後方才問道。再出發之前管亥是和向導官有著一番深入探討的,目的就是為了確定出山的方向。

“大哥,這陣霧不會延續太久,日頭還在,等它散去我們再啟程不遲。”向導之一點了點頭言道,按他們的經驗烈日還在山霧會散的很快,最多等待上一段時間,最怕的還是黃昏和黑夜時出現的山霧,它們很難才會消散。

“嗯,那正好,你們看,這根鐵針紅色指向的方向就是東南,你們可以拿著它為我們帶上一段,看看會不會偏離方向。”大個兒自懷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鐵盒,抬頭看著太陽調整了片刻之後方才送到向導麵前。

“這,這是司南?”向導們仔細觀察了小鐵盒很長時間,這才問道,對司南之物他們也是隻聞其名未見其物,而且縱有司南也未必能那麼精準。聽人說起過司南的形狀,那是一個鐵勺的形狀,怎麼到了並州軍就成鐵針了?

“嗯,此乃我並州軍專門辨識方向的指南針,君侯親自做的,你們要是走的動我們就先去一試,肯定靈驗。”大個兒極為驕傲的言道,隻要是在言語之中提起君侯,並州軍所有士卒都會變得嚴肅起來,這指南針還是辦年之前才裝備部隊的,之前更是經過了不下數百次的實驗和調試。

“啊?君侯做的?”向導聞言頗有些不可置信的言道,但很快就釋然了,傳說燕侯可是學富五車,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怕是沒有他不會的東西吧,難怪對方信心十足。

再休息片刻,兩名向導站起身來,從工兵兄弟們手中珍而重之的接過了指南針,便開始依照其上顯示的方向在濃霧中繼續向前,而大哥楊三及另外幾個工兵營戰士則是立刻跟上,探路原本就是他們的職責……

鄖縣城頭激戰正酣,西城守衛乃是曹仁麾下戰力最強的一營,但一天下來也被燕雲軍三次登上城樓,如今子孝要考慮的是東城的遼東軍也在準備攻城了,到時候兩麵夾攻,他能鎮守鄖縣幾日?六天,這是兄長對他的要求,可從戰況來看卻很是危險!幸好張文遠將準備工作做的很細,燕雲軍等了一天才開始進攻,否則他承受的壓力還要更為巨大。

“元定,敵軍攻勢如何?倘若如此持續你這一營士卒能擋幾日?”日頭西斜,黃昏之時先登軍的攻勢告一段落,曹仁也到了城頭之上詳詢軍情,他一直也在觀察,但第一線參戰的士卒肯定感受更深,就如劉毅的近衛營士卒都是上黨劉族子弟一般,他麾下的第一營亦都是曹氏宗族子弟,戰力極強,營首名為曹昆,今年不過二十三歲,卻已然是身經百戰了。

“將軍,這燕雲軍士卒勇猛士氣高昂,攻城戰法純熟配合的極為默契,的確厲害,與之相比我們之前在青州討賊加上後來的徐州士卒都不值一提,便是丹陽精兵怕也難以與之相比。不過我軍也不會示弱,將軍放心,按今日燕雲軍攻勢,昆定能鎮守五日。”曹昆聞言稍稍沉吟片刻之後方才答道,算起來他是曹仁的侄子一輩,討董之時就在曹操身邊,作戰勇敢頭腦冷靜,此刻出言先是將敵軍戰力如實分析,其後也表現出了曹氏宗族子弟的傲氣。

“肖劉朗生此人向來有百戰不殆之名,燕雲遼東乃並州軍頭等精銳,沒有這個戰力就名不符實了,不過元定你說的是,燕雲再強我虎賁營也不懼之,你們不是天天嚷嚷著要打強敵嗎?眼前就是最好的機會,但萬萬不可輕敵,今日隻是第一天,張文遠這等戰將不會一開始就拿出全力。”曹仁一笑言道,就算心中對戰局有所憂慮他也不會在士卒麵前表現出來,再者他對今日麾下的表現還是十分滿意的,經過幾年訓練發展,曹軍士卒的戰力也成長起來。

“將軍放心,他們每有儘全力我們也沒有拚命,昆定當謹記將軍此言,也要看看燕雲軍到底能強大到如何程度。”曹昆聞言正色道,對曹仁的說法他還是頗為認可的,燕雲軍不會一上來就竭儘全力,他們也的確有那個本事,但正是如此強敵才能令他戰意更加激昂。

燕雲軍第一日的攻勢到底拿出了多少本領?這在曹仁的曹昆心中都是一個疑問,這樣一支名震天下的勁旅足以讓任何對手不敢小看。而就在曹軍與城頭檢討今日此戰得失之時,燕雲軍帥帳之中張遼卻是麵如寒霜,那些平素勇猛頑強的戰將們此時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包括曲寧曲瘋子在內,將軍很少發這麼大的脾氣,而且他們知道這個氣是衝何而來。

“怎麼一個個不說話了?平時不是很牛嗎?燕雲軍天下第一,要搶虎衛軍的第一王牌,今天幸好同袍不在這裡,否則我燕雲軍的臉就給你們丟光了!”張遼說話之間右手卻在自己麵上打了幾下,啪啪作響足見力道不輕,見將軍如此營中一眾將校麵上羞慚之色更重。

“杜三保,你的梯次安排,隊形安排都是三年前虎衛軍攻打汜水關的水準,三年了,你們進了幽州武院,學了多少戰法?君侯又為我軍更新了多少裝備?竟然還打成這個模樣,你的臨陣指揮了,調整了?方才登上城頭若是梯次緊密怎會被敵軍那麼快打下來,人家來個間斷箭矢你就不會應付啦?”一時間張遼的聲音越來越高,杜三保的頭卻是越來越低,但卻無言以對,不得不說將軍的話都在點子上,今天他的臨陣應變的確要慢了許多。

“曲瘋子,都跟你說了無數遍,光會拚命有什麼用?那是糟踐兄弟們的性命,我們是打仗的,生死不算什麼,可我張文遠的兵,燕雲軍的兵死也要死的有價值,你的第二次衝擊為什麼當退不退?退下來至少少損失六個兄弟,你他娘的腦袋是疙瘩啊!”罵完杜三保張遼又罵起了曲寧,這要放在平時曲瘋子可敢硬頂回去,但今天心中有愧的他隻有聽訓的份。

張遼的聲音一高,隔著帥帳老遠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二將軍甘寧和遼東軍高順聯袂而來本來是要參加先登軍的戰後檢討的,但見此情景高順卻是停下了腳步。他很清楚君侯麾下這些大將各有其能,人人有著自己一套治軍的辦法,現在去隻會打亂張遼的節奏。

“敬方,元偉如此是否太過?”甘寧經驗老到,高順一停他也停了下來,但見張遼將麾下將領罵的狗血淋頭不由便對高順問道,張遼一向講究儒將風度很少會做眼前情形,且張高二人都是歸降不久的降將,甘寧在言行方麵亦要有所計較。但便是如此張遼依舊大發雷霆,甘寧自然知道他有道理,且這樣發作會不會影響士卒們的士氣。

“無妨,二將軍不必擔心,張將軍自有其道,不如順與二將軍回營用一杯茶再來。”高順一笑道,對燕雲軍而言今日也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擴編之後恰好要通過實戰來檢驗效果。

“嗬嗬,某家也隻是如此一說,敬方既有此言我們便回營用茶。”甘寧聞言颯然一笑道,有過日前的分兵一事他對高順更加欣賞,身為一軍之帥不但要沉穩有致,該抓住的機會也不能放過,哪怕要承擔一定的風險,張遼高順兄長稱之為大將之才豈能有錯?

“想來有文遠將軍這麼一訓,明日先燕雲的攻勢還會更加猛烈,讓曹仁無暇他顧,再有六個時辰,管亥將軍的飛燕軍應該也能走出忙常山了……”高順聞言便請盧植先行,說著話他的眼光則看向了東南方向,按時間推算管亥應該快到了,到時廣陵一地將會更加穩固。和張遼不同,高敬方除了大將之材外還是一個極好的參謀長人選,甘寧與之交流的越多就越覺得大哥如此厚待二人當真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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