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 士彆三日刮目看(1 / 1)

聽了隊長吩咐,劉誌立刻跑了過來,撕開那人的衣袖觀察傷口。如今各軍都有醫療營,但在士卒日常訓練之中一些常見傷口的處理亦是必備。每一個小隊之中都會有一個此項技能最佳的士卒擔當醫護兵,羅寧這一什便是劉誌。

對來人投去感激的一眼糜青便就言道:“今次主家還在南皮,囑我帶著小姐先往北平,同行的還有,還有甄家小姐。”虎衛軍一到危機解除,糜青的頭腦更加靈活起來,糜家在冀州並沒有什麼生死大敵,那麼甄宓應該就是來人的目標,她和自家小姐一向交好,但此次隨車卻還是在半路趕上的。

“哦,甄家小姐?那我去看看,劉誌你好生處理,若是不行就帶回大營。”糜家小姐羅寧並不熟悉,但甄宓他是知道的,甄家小姐乃是將軍的妹子。就衝這一點他也要照顧對方安全,當下招呼劉誌一聲便縱馬而去。

“兄弟,忍著點,咬著這個,我給你拔箭……”劉誌從腰間皮囊之中取出一塊白娟遞給糜青,隨即又打開竹筒開始為對方清洗傷口,箭瘡在戰場上極為多見,糜青這支箭雖入肉頗深但應該沒有傷及骨頭,他還處理的來。

竹筒打開一股濃烈的酒香溢出,澆到傷口上則是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糜青眉頭皺起卻是一聲不吭,虎衛軍如此厲害他也不願太過示弱。這個表現倒讓劉誌眼中一亮,處理外傷必須先清創,而這個過程也是最為疼痛難忍的。

此時羅寧已然到了馬車之前,方才兩名士卒截停馬車之後便一邊觀看戰局一邊警戒,接下來的戰鬥沒有出乎他們的預料,隊長和同伴很快就擊潰了敵軍,自然也不用二人出手,至於那個車夫鬆弛下來之後已然有些脫力。

“車上可是甄家甄宓小姐?在下虎衛軍張合將軍麾下親衛隊六什什長羅寧。”羅寧翻身下馬到了馬車簾幕之前拱手問道,劉毅和張合情如兄弟,甄宓和張合亦算相熟,跟在將軍身邊羅寧還曾見過甄家小姐的風姿。

聞聽此聲車簾掀開,一個身穿布衣釵裙的女子從中而出,卻正是甄宓。今夜不同往日裝束,但便是如此衣物穿在她的身上卻是更顯清麗脫俗!看得羅寧眼中一亮,也是急忙低下頭去,和將軍有關的女子自己絕不能失禮。

“原來是羅什長,多謝救命之恩,煩請什長送我去安縣見過張合將軍,方才馬車疾馳顛簸,糜妹妹暈厥了!”此刻的甄宓麵色蒼白,雲鬢微散,那一場生死追逐她們在馬車上也絕不輕鬆,被顛的幾欲嘔吐,糜貞更是沒有撐住暈了過去,不過現在聽到虎衛軍的名字,甄宓的一顆心也算徹底落會了心裡。

“好,請小姐上車,兄弟你暫歇片刻,王舉你去趕車……”看著甄宓柔弱的樣子羅寧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憐意,聲音都柔和了很多,當下便讓對方回車裡,再看看那個車夫又是言道,駕車又豈能難倒虎衛軍騎兵營士卒?

“隊長,沒有活口,我們搜過了,身上也沒有什麼證明身份之物,做的好乾淨!”兩名士卒之一聞言立刻下馬上車,此時又是一騎飛奔而來,馬上騎士到了羅寧身邊方才輕聲言道,剛才的功夫他們已經檢查了所有的黑衣人。

“嗯,你帶兩個人留下等著,我回去稟告將軍派一隊士卒過來把這些屍體拉回去,甄家小姐是君侯妹子之事誰人不知?在我們麵前對她不利豈不是落君侯臉麵?查,一定要查清楚。”羅寧聞言沉吟片刻之後方才言道。

這邊安排停當,一行重新啟程便往安縣而去,這一回馬車趕得是極為平穩,一是趕車士卒王舉的技術過人,劉毅是有著將車戰引入主戰戰法的思路的,二來騎兵營的士卒對於戰馬都是感情極深,方才疲於奔命車夫將幾匹駿馬抽打的傷痕累累,王舉此刻的揮鞭就變得極為柔和,眼中亦不無憐惜之意。

馬車行駛平穩,片刻之後車中那個靠在軟靠之上的藍裙女子也幽幽醒轉過來,觀之細眉杏目,膚如凝脂亦是美麗之極,便是較之身邊的甄宓也絲毫不差,一個輕靈飄逸猶如精靈,另一個則是柔情似水空穀幽蘭。二女並列便在這馬車之內的幽暗之中也難掩光芒,不用問此女便是徐州糜家的小姐糜貞了。

“貞兒,貞兒,……”看見糜貞醒轉甄宓麵上一喜急忙靠了過去,由車旁格擋之中到了一杯清水遞到對方麵前喂她喝下。如此劇烈的顛簸,格擋之中的水壺卻依舊未灑,足見馬車設計之中的彆具匠心。

“甄姐姐,他們追上來了嗎?”喝下一口清水,糜貞眼中的迷茫恢複了清明,眨了幾下眼睛便就輕聲問道,此刻麵上還有著一派驚慌之色,她在家中極為得寵,自幼便是錦衣玉食嬌生慣養,卻哪裡經曆過如此驚險的場麵。

“沒事了妹妹,劉大哥的虎衛軍到了,沒人再能傷害我們。”甄宓也是輕聲言道,亦是頗具歉意,她亦清楚此次追殺多半是針對自己,但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竟然要置自己與死地,還差點連累了糜貞。

“虎衛軍?是燕侯親自來接你了?”糜貞聞言輕出了一口氣,甄宓與她關係極好無話不說,雖然從來沒有明言對劉毅的情意,可每次提到他或者與之相關之事,那種神采飛揚糜貞又怎能看不出來?不光是甄宓,就是自己一向頗為清高的大哥每每提及冠軍侯也會讚不絕口,稱為大漢年青俊彥。

“他那麼忙,哪裡能來安縣?”此時方才提起劉毅的神采又轉化成了黯然,甄宓不由幽幽一歎,隨即勉強一笑對糜貞言道:“幸虧虎衛軍來的快,否則拖累了妹妹你我就是死也心裡不安。”

“姐姐不要說了,貞兒雖不是什麼須眉男子,卻和姐姐相投,隻是你這一片心意,他又是否知曉?”受了甄宓情緒的感染,糜貞也是低聲言道,對於好友的大膽她心中驚訝,但又十分佩服,可是到底值不值得呢?

安縣虎衛軍駐地,大帳之中張合坐在案幾之前正在奮筆疾書,案上右側已然堆積起了高高一摞紙張,雋乂亦是額頭見汗,顯然已經寫了不少。

很久之前劉毅就開始勸張合讀書,雋乂亦然其言,這讀書寫字自然分不開。一開始雋乂總是記不住書中內容,於是恒之因材施教就教了一個抄書的笨辦法,但對張合而言卻十分適用,往往抄寫很多遍之後就能深深記在腦海之中,久而久之更形成了一種習慣。不但用這個方法抄了很多書,書法也進步了很多,原本拿筆比起五十斤的虎頭金槍還費勁,但現在觀其姿態已然頗具一些行雲流水的姿態。

落下最後一筆,學著恒之的模樣輕輕將墨痕吹乾,捧在手中再檢查一番張合對自己的成果還是頗為滿意的,之前劉毅回信之中還有言,他的字已經有了構架,且還極具力度!加上今日的這一篇,一本論語已然完成了十之八九。至於惡來為什麼會抄論語?因為一年多以來幾乎所有的兵書戰策都被他抄完了。

“將軍這字是日見遒勁了……”見張合擱筆,帳中那個麵白微須的中年戰將來到幾旁端詳片刻笑道,此人姓洪名飛字子揚,乃是虎衛軍軍中訓導,出身自百川書館,後進南山武院,經過一係列大戰之後便到了虎衛軍中,洪飛不但精熟戰陣之事更是腹有詩書,劉毅都稱之文武雙全,放在張合身邊也有幫助他讀書之意。

“嗬嗬,合不求什麼神韻構架,隻要看得過去完成君侯軍令就行,還虧得子揚多多指點。”張合放下紙張一笑言道,讀書是真有用的,讀的越多體會越深,如今不但訓練士卒能得其助力,便是行軍打仗也多了很多的認知。而眼前的洪飛也令他滿意,與其他訓導不同,他是上了戰陣就能指揮的,絲毫不遜於一般郎將。

“將軍過謙了,既然將軍如此在意君侯之言,何不照來信為之?”洪飛接著言道,卻原來劉毅已經連著來了好幾封書信催張合回晉陽,夫人為張合安排了好幾個大戶人家的女子,可雋乂卻都以虎衛軍的訓練還未完成而推拒掉了。熟悉雋乂性格的恒之就給洪飛來信,讓他挑選時機進言,定要將麾下大將的終身大事完成。

“哎,不急不急,彆人不清楚子揚你還不知道嗎?最近冀州兵力調動頻繁,合受君侯重托鎮守安縣,豈能在此時輕離?上次不是才跟子揚學過?大丈夫何患無妻!”說道這件事張合是一搖頭言道,他對戰場的形勢還是十分靈敏的。聞聽張合之言洪飛也隻有搖頭苦笑,這事換了彆人都能勸,唯獨張將軍,勸的煩了他可會和你瞪眼珠子。再言眼下冀州軍的動向的確值得注意,倘若有戰事安縣就是前線,虎衛軍亦是先鋒,張合將軍的作用更是誰也代替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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