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地形和戰陣的優勢堪堪擋住漢軍第一陣攻擊,胡安迪亞斯已然為漢軍的戰力所震撼,可對虎衛龍驤士卒而言第一陣衝不破對手的防禦已然是一種意外。羅馬軍的戰力倒還真的不差,於是第一線的司馬曲長立刻開始了戰術調整,敵軍的陣型看似嚴密但變化協調並不靈活,他們便抓住這一點大作文章,當然也各有巧妙不同,羅馬軍立刻就感到了壓力。
張遼臧霸對眼前的一切已經習以為常了,一統大漢之後劉毅從來沒有放鬆過對軍隊的建設,漢軍的軍事理論和軍事理念都得到了極大的發展。一支強大的軍隊除了要有一員大將作為核心之外,還要有訓練有素的中下層軍官作為中堅!在通訊手段較為匱乏的時候,他們在戰場上就能作出最為準確的判斷,如此一來戰術將更加靈活,反應也會快上許多。
“硬,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硬,還砸不開你了?”看著前方士卒終於取得了一些突破虎衛軍第三營校尉顏青啐了一口言道,他亦是將門之後,鎮東將軍顏良顏士平第二子,他的兄長顏明現在則是老四營白虎營的統領。按級彆算顔明比顏青要高了半級,他憋著勁要借此次趕上去了。
“彆光說不練,早點衝破我們還要上去了。”顏青的神情一點不差的落在了王雙的眼中,現在校尉級彆也有千裡鏡配備了,而且精度和遠度都比一開始有了很大的提升,看著自己南山武院的同學殺得過癮王雙亦是雙眼放光,殲滅圖裡埃高盧軍團對燕雲軍而言還不算什麼大仗,上次打胡安迪亞斯則也還沒有過癮,王雙心中是等著此次作戰來揚眉吐氣了。
“公明儁乂果然都是訓練精良。”看著前方的戰況張遼是心中暗道,就算沒有戰事虎衛龍驤和他的燕雲軍一般沒有片刻放下過嚴格訓練,從眼前對胡安迪亞斯軍團的攻擊就能看的出來,想來最多半個時辰兩軍士卒就能衝上去和敵軍絞在一塊,此刻張遼的目光自然又看向了東南方。
攻擊發起之後文遠已然給劉信發出了訊息,按時間算此刻他也該攔截住倰得羅的羅馬騎軍了,論兵力魯王麾下並不占據上風,但無論張遼還是臧霸對劉信都是信心十足。和當年的天子一樣,魯王自出道以來亦是從未敗過,一般的百戰百勝,而雙方騎軍之間的差距也要在步軍之上。
精準把握敵我雙方實力的差距,而後製定有效的戰術來縮小是一員戰將的本分。對此倰得羅看的也很是清楚,再戰漢軍他已經拋下了所有的自傲,明知對手的實力在自己之上,還擺不正位置狂妄驕橫絕非智者所為。因此倰得羅此次進軍是十分謹慎的,也把自己放在了弱者的位置上,相信漢軍再度襲擊胡安迪亞斯軍團肯定會有所準備,亦定有所圖。
有了這個想法當大隊漢軍騎軍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倰得羅並沒有太多的驚訝,他隻是在想,敵軍的目的到底何在?是阻止自己增援胡安迪亞斯還是根本就要對付自己?眼前的敵軍有著兩萬左右,論兵力是他占在上風,可倰得羅不會覺得自己依靠兵力的優勢就能取得戰鬥的順利,當日格裡芬羅和貝利米的失敗給了他太深的印象,漢軍騎兵強大之極。
以那兩戰作為判斷依據,倘若如此多的敵軍要阻擊自己的話,他很難衝破阻擊,應該說根本就做不到。那麼他就更不能心急強攻,那樣隻會給敵軍留下更多的可乘之機。負責增援胡安迪亞斯的還有克裡瑟斯兵團,隻要他在這裡拖住敵軍騎兵,對胡安迪亞斯就是一種有利的增援。
倰得羅有自知之明,臨陣作出的判斷也十分準確,看見漢軍騎軍之後他就停止了前進,就這麼和對方保持著對峙,似乎一點也不為胡安迪亞斯著急!眼下是比耐性的時候,他不能給漢軍留下任何的破綻。否則都可能是致命的,克裡瑟斯軍團的速度比自己慢不了太多,該可很快趕到。
此時敵軍前陣向兩邊一分,一員白袍銀甲外罩鮮紅戰袍的大將緩緩到了陣前,手中兵器乃是一根長戟!胯下那匹青色戰馬雄壯健碩。
魯王劉信,就算沒有長戟和青色戰馬,不看這身裝束,倰得羅也知道此將定然是被稱為大漢戰神的魯王劉信,策馬緩緩而來,他一個人的氣勢就猶如千軍萬馬!僅僅以兩軍陣前的氣勢而論,便是阿裡納斯也不能與之相比,倰得羅乃是羅馬名將,不但統帥力超群武力亦是不差,就算不如阿裡納斯和斯潘諾裡斯也是一流之列,但卻絕不是眼前戰將的對手。
單騎而來到了距離羅馬軍戰陣不過兩百步之處,劉信方才停下,雙眼緊盯敵軍前陣尋找倰得羅的所在。這卻並不難找,按藍瑟的說法羅馬將領職級越高,頭盔上的羽毛就會越發濃密。很快,劉信相信自己找到了目標,那個紅袍將軍有著與周圍之人不一樣的氣勢,他不由衝之一笑。
笑容之中帶著挑釁,但也有欣賞。倘若將自己和倰得羅易地而處,在充分了解敵我實力之後劉信怕也會作出和對方一樣的選擇。那便是嚴陣以待絕不主動攻擊,實力之間有著一段差距的話,還要主動攻擊更容易露出破綻被敵軍擊破,防守成了最好的辦法,倰得羅很是精明。
在藍瑟的介紹之中,大多數的羅馬將領都是極為高傲的,也許一開始並不是如此,可接連的勝利卻是助長了這種氣焰。劉信當然希望敵將高傲,那會蒙蔽他們的雙眼發揮不出真正的實力。但眼前的倰得羅絕對是個例外,他很冷靜,直到現在也沒有露出任何破綻,一副死守的架勢。而且看起來他對胡安迪亞斯軍團也不放在心上了,顯得極有耐性。
敵軍沒有破綻隻是表麵上的,真正對戰起來很少有一支軍隊可以天衣無縫,相信在玄甲和三大王牌騎兵營的合力攻擊之下,敵軍的弱點肯定能被打出來。但眼下劉信卻不準備這麼做,倰得羅要對峙那就對峙好了,橫豎先比一比雙方的耐性,反正北麵戰場張遼在兩個時辰之內都會擁有兵力上的優勢,就算不足以擊潰胡安迪亞斯也夠作出很多的文章了。
倰得羅謹慎以對不會主動出擊,劉信則是要和對方較量一下耐性,於是乎戰場上就出現了比較詭異的一幕。大量羅馬騎軍與漢軍騎軍對峙,足足有小半個時辰雙方都沒有任何的動作,好像根本就不是來交戰的。
時間就在雙方對峙之中慢慢流逝,而這樣對峙也是非常考驗雙方士卒和戰將的定力的,漢軍在日常訓練之中就有著與之相關的操練。按天子的說法那叫做心理素質訓練,後期漢軍的訓練也引入了越來越多的理念,心理調節便是其中之一,因此漢軍是完全撐得住的。尤其是那些老兵,早在還沒有心裡訓練之前,他們在戰場上就很會為自己減壓了。
倰得羅的心理素質絕對不差,也許在劉信麵前他會受迫於對方的壓力,但如此對峙他也不會穩不住。可問題在於他穩得住麾下士卒卻有了鬆動的趨勢,這不難理解,他們很少經曆這樣的戰鬥。可是再看看漢軍了?他們卻都是處在一種極為閒適的狀態之中,倰得羅可以肯定,倘若再對峙一個小時,羅馬軍的戰力會有所折扣,漢軍卻能十足發揮。
原本和對方相比實力就處於下方,倘若因為眼前的因素再打折扣的話,這一戰他就是占儘下風了。難道劉信擺出這幅姿態與自己對峙就是算準了這一點?他要不斷削弱羅馬騎軍的實力以求一舉殲敵?以劉信的用兵並非沒有這種可能,否則他完全不用擺開陣仗,或者說他隻要把自己留在這裡,漢軍就有殲滅蛟龍兵團的把握,甚至還連克裡瑟斯一道。
時間一長,倰得羅心中也在想著各種可能性,他發現劉信的確有著比自己更加沉穩的資本,那下一步他該如何麵對了?強攻是首先不能考慮的,那和自取滅亡沒有什麼區彆,那麼退怎麼樣?趁著自己的麾下還沒有因為對峙的緊張而太過疲勞,擺脫劉信還是有把握的。退軍是一門極大的學問,倰得羅也下了功夫研究,他現在的陣型就是可進可退。
倰得羅不是沒有決斷之人,他決定的事情很難受到影響,現在退他有很大的機會全身而退再謀求應對之法,可就在這一刻劉信的一個舉動卻是讓他猶豫了,他居然分兵而撤了,隻留下一半的兵力看著自己。
他當真不怕現在羅馬軍團全力反撲?倰得羅想著又是非常仔細的觀察起劉信來,想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一些端倪,可惜很快他就失望了,從剛才開始魯王的麵上就帶著淡淡的笑容,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