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信在扶鸞的引領之下進了鳳儀宮,大堂之上皇後蔡琰,宓妃甄宓與貞妃糜貞都是在座,魯王是恭恭敬敬的上前給母後見禮,隨即也給甄宓糜貞見了半禮,後者則是微微起身算是換了半禮。在皇宮內院之中魯王也是持禮極恭目不斜視,不敢有任何的行差踏錯,皇宮之中禮儀最重,皇後對此也是最為重視,要知道在這西宮之中蔡琰就是宮中之主。
“來人,看座,信兒,你此次前來又有何事要找母後?”蔡琰微微抬手便有宮女為魯王搬來軟座,待劉信入座之後方才問道,前幾次愛子前來除了探望之外都是有所求,當然看著現在劉信劉桓兄弟兩關係極好蔡琰也是心中欣慰,魯王之誌就在軍營之中,奔走忙碌也是應有之義。
“兒臣此次前來就是看望母後,彆無他意。”聽見母親問話,劉信剛剛坐下又是起身回道,一雙眼睛也是十分坦然,原本便是如此,進宮主要還是找父皇的,至於其他有皇兄和師兄在倒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如今京中的三萬禁軍皆由劉毅之徒郝昭郝伯道統領,這是天子加強太子權勢的表現之一,要知道當年郝昭和劉桓是關係最為密切的。而既然是禁軍又得太子照拂,他們的裝備絕不會輸給虎衛龍驤這般的一流王牌,劉桓對劉信如今是極為信任,在裝備上也給了皇弟最大的支持。
“你來看望,又不把明兒帶來?”蔡琰看了劉信片刻之後方才言道,劉信之妻乃是如今道教掌尊張魯之女張月兒,此女雖是中人之姿,但與太子妃楊嫣一般也是溫婉賢淑,七年之前先是為劉信產下一女名為劉香,四年之前則是生下了王子劉明,而蔡琰對於這個皇孫也是極為喜愛。
“回稟母後,明兒自從入了幼學便是天天功課極重,月兒則是天天跟在後麵忙碌,孩兒勸他她便言孩兒已然沒有傳到母後的學識,這孫子輩就再不能耽擱了。”劉信笑道,張月兒心中最大的偶像就是蔡琰,教導劉明更是極嚴,劉信當年便是好武不喜文,對兒子的教育也是張月兒為主。
“嗯,月兒就比你懂道理的多,明兒以後也會比你有出息。”蔡琰對待劉桓或是劉仁劉禮等皇子向來都是和顏悅色,唯獨對劉信卻是經常責備,蓋因魯王乃是她親出,因此便是寬以待人嚴以律己。當世女子之中唯有靖海王妃王欣然能被陛下尊稱一聲先生,但她亦有言皇後才是真正的才學淵博大家風範,主掌內事多年每一樁每一件她亦能讓人心服口服。
“母後責備的是,孩兒記下了。”劉信一副誠心受教的模樣,劉毅自己就是事母至孝之人,當年太後過世陛下是守孝一年所有奏折都送到太後的寢宮之中批閱。因此他對諸子的孝道也是抓的極嚴,其餘事情他有可能會馬虎,一旦觸及此事便是極為嚴格!劉桓劉信等誰沒被教訓過。
“姐姐太過責備魯王了,王爺如今在軍中可是聲名標榜,仁兒一天到晚都說著要與二哥學習了。”見到蔡琰對劉信不冷不熱一旁的糜貞出言笑道,相比劉桓的穩正,劉信的豪邁更容易與兄弟們相處。
“貞妹妹說的是,聽說民間不少女兒家都以魯王為擇婿之準了。”甄宓也是隨之言道,作為最早跟隨劉毅的女人,她們之間的關係極為和睦,便是下一代之間也是相處極佳,再說劉信幼年她們更都帶過。
“多謝二位娘娘誇獎。”劉信施禮道,他與二妃亦很是熟悉。
“扶鸞,傳飯,記得那湯定要足夠火候。”蔡琰看了劉信一眼便對扶鸞言道,聞聽此言甄宓糜貞二女都是相視一笑,皇後說起魯王來是不會留情,但心裡還是疼的很了,那湯水今天一大早就開始準備了。
這廂劉信在鳳儀宮與母後相會,太和殿中諸葛亮和天子也就農田改革之事進行了詳細的研討,劉毅有意頒布一部法令來保護普通農戶的權力避免土地兼並的情況出現,張虎和諸葛亮便是此中最為堅定的支持者,他們二人幼年之時亦是家境貧寒,因此對民間的疾苦還是極為了解的。開元天子當政之後,大漢百姓的生活已經有了很大的提高,但陛下為此卻是高瞻遠矚,對於民情天子是了解的十分深入的,且很是能為他們著想。
當然這個律法對於士族的利益是有著一定損害的,在推行之中可想而知便會受到不小的阻力,劉毅也不能單單用自己的威望來加以壓製,這隻是其中一個方麵,諸葛亮在此中提出了很多建設性的意見,對於緩和士族矛盾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亦讓劉毅對孔明的才智和周全更為欣賞。
“孔明,此事便交由你全權處置,對了,待會兒賈國公前來,午間朕要與文和一道用膳,便一塊兒吧。”待得商議之後劉毅便對諸葛亮言道,恰好賈詡之前對孔明也是最為賞識的老臣之一。
“臣遵旨。”諸葛亮聞言一笑道,他對賈詡一直心存感激之意,若不是他和張虎的他也不可能以而立之年就擔當大漢左丞相之位,當然這也和陛下的用人唯賢脫不開乾係,如今劉毅有言又是賈詡前來他自當遵從。
劉毅微笑頷首,恰逢此時正好有人通報國公覲見,開元天子便親自往殿門迎接,待得賈詡進門更是太子劉桓上前攙扶入座,這個待遇可算是相當恐怖,看的孔明亦是暗暗點頭,陛下待下還是一如既往。
“文和,朕說過你不用行禮,坐下就行。”太子攙扶賈詡不便躲開,到了座前他便要給天子與燕王見禮,劉毅急忙說道,賈詡這病放在後世便是帕金森綜合症,手抖腳抖,隻不過經過治療程度比較輕微。
“禮不可廢,陛下待老臣已然極厚了,有吳太醫神針也好了許多。”賈詡聞言還是使了一禮方才言道,陛下待他可是榮寵有加,以文和的為人又豈肯誤宮中禮數?至於那吳太醫則是華佗之徒吳普之子吳慶,此子與醫道之上天賦極高,如今已然接過了師祖的衣缽懸壺濟世。
他的太醫稱號隻是一份榮譽,劉毅可不會將所有頂尖的醫者都弄到皇宮中來,吳慶此時還是京中同仁館的首席醫官,這兩年也不知治好了多少平民百姓的疑難雜症,名聲極好!但即使是他見了小甘定卻還要恭恭敬敬的叫上一聲師叔,蓋因他能有今日與毒王王欣然的指點也分不開。
王欣然十分尊敬華佗,在其麵前始終持晚輩之禮,對吳普也是多加指點,吳普在醫學上今生隻服兩人,便是師尊與毒王,因此他待王欣然也是有如師長,吳慶亦是如此,對待毒王他是和師祖一般尊敬的。
“文和,你助朕安定大漢江山立下天大功勞,此乃應有之義何言太過。”劉毅說著還捧了一杯香茶放在賈詡手中,當年京中生亂賈詡憑一己之力坐鎮朝中安如泰山,便連損耗名聲也毫不在意,之後為劉毅南征北戰更是屢建奇功,天子心中對他亦視為知己,如此待之當真不算什麼。
“陛下,詡今日來叨擾陛下乃是為……”賈詡見天子如此說也隻得受了,隨即亦是直入正題,所言皆是書院之事,和幽州武院一般現在幽州書院也在進行教育製度上的革新,按劉毅的話來說就是要培養更全麵的人才,賈詡在其中可謂嘔心瀝血,且他很是善於聽取彆人意見絕不獨斷專行,嘗言自己年事已高,對於某些事物的理解已然不夠,提倡廣開言路集思廣益。
這一番話下來足足有小半個時辰,間中諸葛亮幾次起身為賈詡續水,目光之中亦是敬佩之義,賈詡在治學上態度的嚴謹絲毫不在老院長劉虞之下,更是深得書院各位先生與學生的愛戴,這一次彙報他是作了極為細致的準備的,怕的就是耽誤陛下的之間,他也知道天子日理萬機的不易。
“嗬嗬,當年文和用兵就是穩如泰山心思縝密,如今教書育人亦是一般,朕聽清楚了,一切便按文和所言處之,桓兒,此事你要親自跟進。”聽完賈詡詳儘的彙報劉毅欣然一笑讚道,還不忘交代劉桓重視此事。
“兒臣領命。”劉桓接道,他又豈能不知書院的重要性?此時更為書院的名譽副院長,那可是培養大漢各級官員的地方。
“陛下,這些皆是伯平子玉昌傅等人之功,老臣不過將之報給陛下罷了。”賈詡聞言急忙言道,眼中幾人亦是書院之中的教習中堅。
“哈哈,毫不居功,文和當真君子典範,餘者之功桓兒你要明查賞之,可若無文和提綱挈領怕也不會有如此詳儘之處,萬勿過謙,文和,朕特地給你準備了新鮮的海魚,待會兒便請孔明作陪,你我也可暢飲一番事業,哦,是朕暢飲一番才是。”劉毅擺擺手輕鬆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