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無比痛苦,司徒非也要立刻作出決斷,今日之戰原本就冒了極大的風險,敵軍最後也算反應迅速,應該說能將大多數的兄弟帶回山中已經算是第一軍的勝利了。可是眼看山林在望卻還是要丟下同袍的屍身讓人感情上很難接受,不過他不是普通士卒,身為校尉就要為數千名麾下士卒負責,眼下保護自己的有生力量才是必須,不能再有任何的猶豫了,每拖延一刻時間都是風險!雖然司徒瘋子也不認為在麵前的局勢下他就肯定沒有一戰之力,可他更知道保存第一軍的力量才能對藍訂給與更大的增援。
漢軍用來傳訊的小號是極為響亮的,借著風勢在空曠地帶傳個二十裡並不是問題,因此在城樓之上的廖化還是隱約聽見了一些,雖然並不知道具體卻也可以猜的出來:“瘋子你等什麼了?人活著才能報仇。”廖化此時的出言都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了,他知道此時司徒非心中是多麼對我掙紮,換了他一樣難以作出決斷,但時間卻不會等人,再難也要當機立斷。
“扔啊,扔啊!”這已然不是心裡的呼喊而直接叫了出來,但那語氣之中卻是十分的痛苦,對於廖將軍這種痛苦的喊聲一眾青龍營士卒都是感同身受,在城樓之上觀望的他們比之戰場上的虎衛軍同袍還要緊張!更有幾個老兵的指甲都在城垛上抓出了血印還尤然不知,在他們心中虎衛軍的苦可是為他們受的,若不是為了藍訂司徒非絕不會陷入眼前的困境之中。
第一軍的軍號響起,既沒有讓騎軍士卒和追擊而來的羅馬戰士拚命也沒有讓步軍兄弟們丟下同袍的屍首。難道司徒非也會心軟而坐失戰機,看城頭上廖化青筋暴露的樣子都要罵娘了。假如不是還有幾分冷靜他就敢出城拚命,瘋子啊瘋子,你他娘的怎麼就放不下了?
司徒非久經沙場麾下又是王牌中的王牌,正像廖化所言,他是瘋子不是傻子,更隻會在該拚命的時候的發瘋!平素絕對是拿的起放的下,亦絕不會貽誤戰機,之所以沒有下達丟棄同袍屍身的命令是因為在即將下令之時他卻感覺到了遠方傳來一陣震動,而且那種震動還是他極為熟悉的。
那一瞬間司徒非笑了,很是開心的那一種,隨即他便下達了命令,虎衛軍的確是放下了同袍的屍體,更讓人吃驚的是他們居然不再撤退而是迅速列陣擺出了一副與敵決一死戰的架勢!而命令一下虎衛軍士卒的動作亦是快如閃電,聽軍號是他們的本能,麵對黑壓壓的一片敵軍也無人懼怕,虎衛軍怕過什麼?既然校尉都下令了,他們當然要和數倍的敵軍拚命。
“瘋子你他娘的真瘋了?”城樓之上廖化大聲罵道,這極為不智!
“放慢腳步!”羅馬將軍卡列此時卻也下達了命令,讓麾下步軍稍稍放慢腳步,在他的印象中漢軍既然敢這麼乾一定就是有所依仗,但是是什麼了?想想剛才這隊漢軍在戰場上的表現即使是他也會有點頭皮發麻。
“元儉稍安勿躁,司徒校尉絕不會如此就和敵軍拚命。”聽見廖化的罵聲龐統卻是出言道,他對司徒非還是比較了解的,不會如此衝動。
“對對對,軍師說的是,那小子一定有後手。”廖化聞言急忙說道,可說實話元儉此時對自己的話都沒有太大的信心,雙方越來越近了。
“兄弟們隨我殺!”看見敵軍放慢腳步,司徒非反而來勁了,手持厚背刀一聲大喝竟是帶著兩千步卒就對一萬五千羅馬步兵發動了衝鋒,而在這一刻廝殺了一整天的第一軍士卒重新煥發了活力,跟著校尉便殺了上去。
瞬間兩支不成比例的隊列又對撞一處,在司徒非的帶領之下第一軍士卒將敵軍前陣殺得一陣混亂,但卡列此時卻鬆了一口氣,他就不怕敵軍拚命,畢竟自己的兵力可是大占優勢!他承認眼前這隊漢軍的戰力是前所未見的厲害,怕就連阿雅蘇斯麾下的斯巴達兵團也未必能勝!可他們並不是神完氣足的部隊,這一陣銳氣過後自己的機會可就來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隻要能要這裡將漢軍全殲,他就會為羅馬軍贏得崇高的榮譽。
等一陣衝擊過後羅馬戰士漸漸將第一軍士卒纏住之時卡列的嘴角露出了冷酷的笑容,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再厲害的敵軍也會累,用人海戰術這隊強悍的漢軍就會是他的口中肉!而他再露出笑容的時候廖化卻是一臉擔憂,司徒非似乎沒有什麼後手,現在就連騎兵也上去拚命了,但奇怪的是第一軍殘餘的千餘騎兵竟然就敢包抄敵軍後路,真的瘋了嗎?
所謂天有不測風雲,再下一刻卡列和廖化的表情便完全倒轉了,藍訂城頭則傳來了一片歡呼之聲響徹雲霄。因為山左又殺來了一隊漢軍,騎軍正在飛快的向著雙方纏戰之處靠近,廖化飛快的抓起千裡鏡觀察,那些騎兵和虎衛軍騎兵裝束幾乎相同,但那戰旗之上卻是繡著一隻蛟龍!
“援軍到了,加把勁殺敵建功,彆讓他們回去。”司徒非的大喝之聲又在戰陣之中響起,第一軍士卒為之精神一震又再拚力大殺起來。剛才司徒非就聽出了那一陣震動乃是同袍的騎軍,而且來的還是龍驤軍,一支比之虎衛軍亦毫不遜色的王牌雄師,而廖化的視線則被山丘阻擋了。
“龍驤軍,是龍驤軍,史渙將軍的第一軍,他娘的瘋子你嚇死老子了。”廖化在城頭大聲喊道,這一刻他的喊聲之中就是充滿了喜悅!龍驤軍第一軍,公明將軍麾下王牌,虎衛軍能乾掉八千羅馬騎軍龍驤軍就一定可以,步觀龍虎可不是白說的,有著他們加入戰局形勢就能扭轉。
“快,瘋子在拚命給咱們拖住敵軍了,快上。”衝在最前的那員中年戰將正是龍驤軍第一軍統領史渙,他乃徐晃愛將,擔當第一軍統領也有二十年了,怎麼也不肯離開自己的老部隊。以這等宿將的眼光一看戰場形勢豈能不知發生了什麼?司徒非定是從馬蹄聲中聽出了自己的前來,更還算好了時間,他們敢於這般纏住敵人就是要讓龍驤軍一起吃肉的。
現在卡列終於知道為什麼敵軍在人數劣勢的情況下還敢讓騎兵抄自己的後路了,看看眼前那支漢軍衝殺而來的氣勢就絕不在正在戰鬥中的敵軍之下。可就算知道他現在也無法作出什麼應對,他的麾下已經被虎衛軍死死纏住了,沒想到形勢在瞬息之間便是有了一個徹底的反轉。
敵軍很快就衝到了眼前,他們竟然敢在雙方混戰之時就用箭矢加以攻擊,卡列的眼光不差,大漢哪來這麼多精於騎射的騎兵,而且這兩支漢軍的配合簡直就是天衣無縫,比剛才藍訂城下都要精彩!可惜現在的他根本不可能站在欣賞的角度去讚歎敵軍,他們的戰力就是自己的催命符。
“軍師,還是你看的準,瘋子的耳朵也的確好使,看樣子他們是要聯手將這些羅馬軍一口吃掉啊,哼,這小子剛才打得就是這個主意。”城頭之上廖化的興奮還在繼續,龍驤軍的出現不但給虎衛軍以巨大的支撐更代表著臧霸肯定是率軍趕來了,他們一到漢軍就不會有兵力劣勢。
“那小子的確是狗耳朵,快去取酒來。”龐統一旁笑道,他完全可以帶著欣賞的心情去看漢軍兩大王牌的合作無間,更能用來下酒。
“瘋子,老子來的時候吧,打完這仗你得請我喝酒。”史渙親自揮舞長刀率軍殺進敵陣,一連砍翻兩名羅馬戰士之後他才對著司徒非喊道。
“你怎麼不再來慢點?到時候什麼都吃不上,還不是我給你留的?該你請我喝酒。”司徒非手中厚背刀揮舞亦是不忘大聲回道,史渙乃是軍中老將,此番更是儘力來援,便是司徒瘋子也不好說什麼臟話了。
“哈哈哈哈,說的好,先把這幫家夥乾掉再說,兄弟們殺進去。”史渙聞言一陣大笑道,此時龍驤軍步卒也已經到了,他毫不猶豫帶著兄弟們就往縱深拚命殺去!對於虎衛軍第一軍的戰力史渙再了解不過,看看他們現在的動作就知道他們經曆了如何的苦戰,現在龍驤軍要做的就是竭儘全力減緩虎衛軍同袍的壓力,因此他一出手就是沒有半點的保留。
史渙了解虎衛軍,司徒非又豈能不了解龍驤軍?看同袍的戰法他就明白了,可是虎衛軍第一軍就算此時也不能弱了名頭,瘋子也不再大喊而是將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手中的厚背刀上,他再拚命的向著羅馬軍核心之處殺去。而不用說話隻要看見校尉的動作虎衛軍士卒便清楚校尉要作什麼,這些羅馬士卒之中可有一個將軍,可不能讓給龍驤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