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紈絝莫過君(1 / 1)

一統江山之後劉毅將都城定在北平便因其地靠海,在他看來大漢一旦沒有戰爭紛亂經過一段時期的發展之後海路便會顯得極為重要。事實也證明劉毅的判斷還是正確的,大漢各處的發展還超出了他的預料,百姓們在衣食無憂安居樂業之後所爆發出來的那種智慧和創造力亦是令人驚歎,如今單論海上力量,劉毅有充足的自信大漢便是當之無愧的世界第一。

水路運輸如今已經成了大漢比較常用的一種行商模式,但陸路依舊是最大的方式。現在大漢的道路與二十年前已然不可同日而語,國道、州道,郡道、縣道都會有明確的標準,一條條大路平坦開闊為大漢的交通提供了足夠的便利。舉個例子原本從南海到北平行商之人要走上小半年,但現在走水路到達健康渡口,隨後轉陸路順利的話兩個月時間就能到達,此還是民間的情況,軍隊的速度更加迅猛,一切都得利與交通條件。

毫不誇張的說北平現在就是全世界最大的都市,而在大漢唯一能和北平相提並論的就是西都長安,除去城市規模稍遜之外無論人口還是富裕程度都不輸給首都,也是大漢七個在全城都架設了排水管道的都市之一。百姓的富足帶來的就是各種行業的興旺,不光是在白天,便是到了夜晚在沿河一代的朱雀白虎兩條大街都是喧鬨直至通宵達旦。

朱雀街臨風居是長安最為出名的茶樓,一共有六層之高,在漢末而言便是真正的“高層建築”了。坐在臨風居頂層的包間之中可將朱雀白虎兩條大街以及港口熱鬨的景象儘收眼底,伴著清風徐來綠茶生香絕對是愜意之事。與之相對臨風居的收費也是極為高昂,尤其是頂層包間,不過大漢不斷富強,長安更是富足之地,再為昂貴的收費也不愁生意。你便是有錢也未必就能坐進包間之中,基本上都需要提前半月預定方能如願。

今日的情況稍稍有些特殊,不知是誰將頂層一層儘皆包下,所有預定的客戶都得到了包間費兩倍的賠償。當然金銀對那些長安有頭有臉的世家而言算不得什麼,他們在乎的就是麵子,到底是何人有如此大的底氣竟然如此為之?怕就是長安太守崔琰之子崔傲也沒有這個魄力。

“梅掌櫃,我不缺錢,隻要告訴我樓頂所坐究竟是何人便成。”五樓的大堂之中一幫世家子弟正對堂中算賬的掌櫃問道,語氣卻並不張揚,能在朱雀街白虎街這些地方開茶樓酒樓的定要有些背景,不光是錢財方麵更要有實力,否則很容易生出事端,而臨風居自開業以來就是屹立不倒。

上任長安太守鐘宇之子鐘平當年看上了臨風居這塊寶地想要巧取豪奪,結果被收拾的是極為淒慘,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扒的隻剩一條兜檔扔在了大街之上,帶來的打手則被打斷一臂扔在他的左右。之後鐘宇震怒親自上門,當然大漢法度森嚴他亦不敢太過分,隻不過其時梅掌櫃出麵給鐘太守看了一眼什麼,後者立刻偃旗息鼓,之後更是對之極為相敬。

“各位公子,該賠你們的錢梅某都賠了,誰若是不滿意可以再談,不過頂層之人梅某亦不知是誰,一切自是有人安排。”梅掌櫃抬起頭來微微一笑,出言之後又是低下頭去算賬,劈裡啪啦的打得是清楚無比。

一眾世家公子聞言都是麵麵相覷,他們家中亦不乏實力雄厚之人,可要為此事得罪梅掌櫃卻並不值得,可是對方越是說的輕描淡寫這些少年公子心中的八卦之火卻是越燒越濃,正沒計較之間卻見一錦衣公子步上樓來,眾人眼中一亮便圍了過去,原來來人正是崔琰之子崔傲。

“則之兄,包下頂層難道是你的手筆?”為首的那個青年公子問道,此人乃長安衛家家主之子衛遲,其父衛剛恰是衛若蘭之兄。而衛若蘭在開元天子諸妃之中排名極高,說起來這衛遲也屬於外戚了。不過衛家家教極嚴,衛遲自幼亦是飽讀詩書,雖有些紈絝之氣但違法之事卻是不敢做的,否則不要說是國法,家規就夠他受的。開元天子對自己宗族都是毫不手軟更彆說是外戚,平時小打小鬨就算了,在梅掌櫃麵前他亦不敢放肆。

“我?我哪兒有那麼大的麵子。”梅傲很是難得的謙遜了一句隨即便走到了梅掌櫃的台前,很是客氣的輕聲問道:“梅叔,這場麵莫非是公子親臨?”身為崔琰之子他倒是對臨風居的來曆有些知曉,說起那背後之人不但太守就是刺史也惹不起,六大商家在他麵前也沒有任何值得自傲的資本,還有一點,此人可是天下間所有世家紈絝都極為崇拜的偶像。

“我不會說,你也不用亂猜,猜到猜不到都沒有什麼好處。”對崔傲梅掌櫃的口氣卻是透著一些親熱,抬起頭來亦是微微一笑。

“知道了梅叔,各位請回吧,不要打聽。”梅傲聞言一震目中透出驚訝之色,隨即卻是轉身對眾人言道,說話的同時也是連施眼色,從梅掌櫃的話語神情之中他猜到了一些什麼,如果是此人不要說包下臨風居的頂層,他把朱雀白虎兩條大街一起包下也不奇怪,再問隻是自尋煩惱。

眾人聞言再是心癢難熬也隻能作罷,他們還很少看見梅傲的這幅神情模樣,如此想來那頂樓之中一定是通天的大人物,傲公子都乖乖走了他們豈能再問?萬萬不可惹出禍事,當下也是老老實實的下樓。

“則之,既然來了倒該當見上一麵,崔太守可好?”正在此時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下來,渾厚之中帶著一絲淡然,亦有一種一切儘在掌握的感覺,紛紛回頭一身穿素袍麵白微須風度極佳的男子正順著台階緩緩而下。麵上的笑容和他的語音一般都是極為自信,又似乎不把一切放在眼中。

長安本就是富人聚集之所,朱雀街臨風居更是如此,這裡的世家公子不談學識那眼界都是極高的,儘管如此看著這男子通身的裝束都不禁要吸一口涼氣。就拿這件素羅袍而言乃蜀中天蠶閣所出,一年隻得五件,根本難以用銀錢來計數,再看他手腕之上帶著的沉香珠以及腰間的玉玨,沒有一件不是精品之中的精品,有的即使用價值連城來形容也不過分!

這些昂貴之極之物在男子身上搭配的近乎完美,而且根本沒有半分銅臭之氣,男子的笑容淡淡的,可給眾人的感覺卻是張揚到了極致。這般裝束加上他給眾人的感覺,很多人都是心中一動想起一個人來,此人可謂名滿大漢,應該說還名滿七海,更是自己幼時便崇拜的偶像。

“不敢勞叔父相問,家父一切安好。”在這個人的麵前平常張揚無比的長安公子梅傲就老實的成了一隻小綿羊,此時上前肅手恭立施禮言道。

“今天有你的位子?”步下階梯素袍男子又對梅傲問道。

“小侄不知今日叔父前來,那是一月之前就定好的,梅掌櫃已然說過按雙倍賠償,但叔父前來小侄斷不敢要的。”梅傲的頭都快低到地上去了。

“哎,怎能不要,今天之事說起來還是趙某誤了各位的事情,兄長有言,客人就是道君,不光是你,各位也是該要的。”白衣男子扶起梅傲很是和藹的言道,他很是客氣說話也極為柔和,但偏偏梅傲和眾人卻都在心中升起一種莫測高深之意,此人便是賠禮那種感覺亦是高高在上。

“小梅你是不是很久沒跟著我了?賠兩倍怎麼夠,得十倍才行,本公子行商向來假一罰十。”說完白衣男子又對梅掌櫃言道,自從這男子下樓,梅掌櫃便和崔傲一般肅手挺立,眼光之中透出的全是尊敬之意。

“是,公子,我錯了,立刻賠。”十倍包間的價錢可是一筆在座諸人都要覺得肉疼的數目,可不但白衣男子輕描淡寫便是梅掌櫃亦還不把它放在心上,當下極為恭敬的答道。彆人或許不知顧客是道君這句話是誰說的,他卻是心知肚明,那可是大漢第一人!如今在張魯的大力推廣和朝廷支持之下五鬥米教已然成了大漢包括周邊最大的教派,道君則是始祖之稱。

“這才對,咱們行商就要大氣,崔傲,這裡你熟,幫忙讓各位拿了銀錢再走,今日是趙某打攪,失陪了。”白衣男子點頭微微一笑又對崔傲作出交代,隨即給眾人拱手為禮便轉身上樓去了。

“小侄恭送叔父。”崔傲見狀立刻來到梯旁躬身言道。

方才在白衣男子拱手之時,想到了對方是誰的衛遲等人便是讓往兩旁,自己根本當不起此人一禮!而在大漢之中能讓此間一眾紈絝都如此失態且衷心羨慕崇拜的絕對不會超出三人,三人之內亦唯有一人姓趙,七海趙家,趙海趙匡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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