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中路軍在赤壁一帶發動的攻勢猶如摧枯拉朽,渡過長江的各路大軍齊頭並進,迅速對荊南四郡形成分割包圍,最新戰況傳回劉毅處,朗生心中此處的大局已然定了,等到各軍穿插到位孫策就是插翅難飛!現在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西線,張遼能否扛住荊南軍的合圍破周瑜決死之策就成了眼前全局的關鍵。
夜,已然深沉,但劉毅的帥帳之中依舊是燈火通明,他在等,等著西線的軍情傳來,自起兵以來朗生在大戰之時都是沉靜自若,不過今日的戰局實在是太重了。
其實就在劉毅的金狼旗到達魚腹浦玄武軍處不久之後,西路軍先鋒張遼的燕雲軍繼續鼓勇而進,臨近洛城的四道交彙之處便有斥候用響箭傳來軍情,燕雲軍的前左右三麵出現了大批敵軍,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向著燕雲軍合圍而來。得到此訊張遼的心情倒是踏實了,敵軍合圍原本就是預料中事,一直引而不發反而才會給他帶來巨大的壓力,當未知的威脅變成已知,你要去做的就是妥善應對了。
“號令全軍,梅花陣穩固陣型。”張遼第一時間下達了軍令,放出的斥候提早發現敵軍爭取來的時間是無比寶貴的,不能有絲毫的浪費。隨之中軍的軍號高高響起,整個燕雲軍都開始迅速行動起來,他們要在敵軍伏兵衝上來之前擺出最利於防守的陣型,此刻你在所有燕雲軍士卒的臉上都看不見半點的慌張!有的隻是興奮。
“當年黃巾亂起,陛下起兵討賊,清河一戰陛下親領三千鐵騎衝殺與三十萬敵軍之中無人可當,後眾將合力取得清河大捷!而今我燕雲軍亦要效法陛下當年,荊南軍就是十倍與我亦要與之拚死一戰。”出發之前張遼便是如此激勵士卒,並坦承他們很有可能遭遇水攻,不過即使如此全軍上下亦是不會退卻,對此燕雲軍士卒更是萬眾一心,為了陛下的大業何惜自身?這一點信念早就堅定無比,此時見到敵軍對他們而言絕不是壞事,總比滔天白浪來的好的多。
軍號一響,原本四路縱隊快速行進的燕雲軍立刻行動起來,前五軍士卒立刻向五個方向分散開來,其餘則是圍繞張遼的中軍形成富有層次的縱深,假如這一切對與燕雲軍士卒已經形成本能的話,那麼看在身在土山之上指揮全軍的周瑜眼中就是震撼了!長達十餘裡的燕雲軍隊列在一炷香的時間之內就在平原上“開”出了一朵梅花,各麵都用巨盾搭建出了穩固的防線,整個過程看的人是賞心悅目。周瑜知道這一切看起來簡單,可背後那些漢軍士卒也不知經過了多少次的苦練,都說劉朗生善練精兵百戰百勝,可隻有親眼目睹才會覺得真是順理成章。
等到呂蒙淩統程普等人的三路大軍衝到距離燕雲軍不足五裡之處,對方的梅花陣已然成型在嚴陣以待了,堅實的盾陣之後是一排排蓄勢待發的弓弩手,麵對敵軍聲震十裡的齊聲喊殺燕雲軍隻是沉靜以對,而就是如此的沉靜卻讓奮勇衝來的荊南軍士卒為之一滯,對方似乎根本未把他們放在眼中。早在青圖縣一戰他們已經領教了虎衛軍的性烈如火桀驁不馴,此時的燕雲軍則換了另一種風格,沉穩如山,深邃如海,同樣的是都能給荊南軍士卒以巨大的壓力!
與此同時在張遼的中軍之處也飛快的搭建出了一個離地約有兩三丈的高大木台,周瑜知道那是方便張文遠統觀全局指揮全軍之用,居高臨下全局在胸,這對大將而言是極為有利的條件,漢軍不需要依靠地形單憑器械已然可以做到這一點,這樣的指揮台是可以隨時裝卸的,工兵營戰時都要攜帶。加上手中的千裡鏡,張遼就能將自己的指揮發揮到淋漓儘致,且還能根據對方的改變及時做出應對!
“傳令,總攻!”土山之上周瑜的眉頭微微一皺,還是毫不猶豫的下達了全軍總攻的軍令,無論燕雲軍的陣勢看上去如何穩固無懈可擊,不管他們是怎樣的訓練有素,戰局到了這樣的份上也之剩下強攻一途,畢竟兵力上他是絕對優勢!
土山之上紅旗一展,荊南軍士卒再度鼓舞士氣兵分三路殺向荊南軍的梅花陣,而在其中又有一個小插曲,西北方向升起了三道醒目的濃煙,張遼一見心中更定,李典已然拿下了蘊縣,沒有後顧之憂的燕雲軍可以儘力在此處決勝了。
同樣的情形落在周瑜眼中他也沒有多少失望的表情,似乎還有一些輕鬆,就算逼與形勢不得已而如此為之他的內心深處還是對此十分抵觸的,畢竟牽涉到數萬百姓的生死,而蘊縣被漢軍拿下同樣可以讓他儘力與此間,況且按時間來算就算是燕雲軍拿下此處也需要至少不下萬人的人馬,張遼分兵也必會導致主力削弱。
很快荊南軍的第一波攻勢已經到了燕雲軍的梅花陣前,土山上的周瑜和高台上的張遼都是表情沉肅,這第一陣的接觸是極為重要的,荊南軍的攻勢猛到如何程度,燕雲軍的防禦又是怎樣穩固,有過初步交手就能有所判斷。
等到荊南軍士卒衝到距離大陣兩百步之處,迎接他們的就是漫天而來猶如烏雲一般的箭雨,四周是一人高的盾陣,首先發箭的就是處於圓陣之內的弓手,他們手中皆是硬木長弓,采取拋射的方法在身處高台的隊長指揮之下進行攻擊,有著標尺和方位的設定即使沒有視野可箭矢的殺傷力絕對不低。不斷有荊南軍士卒中箭倒下,更有甚者他們手中的藤牌都無法抵擋經過拋射加速的利箭。
漢軍的科技優勢在這一刻顯露無疑,而長弓手的打擊還隻是第一波,當荊南軍,衝到百步之內的時候等待他們的還有藏在盾陣縫隙之後的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