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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隨曹操十餘年,如今為劉毅效力,荀攸總會不自覺的拿二者做比較,原本在曹操軍中主從之間的氣氛已經算是頗為融洽,但在劉毅為之還要多了幾分自然,郭嘉的出言劉毅的應對荀攸都知道是為何,可二者間的心有靈犀還是讓他感歎,甚至在不經意之間已經有了一眾羨慕。
荀攸當日被俘之時是一意求死的,之後的一段日子都是在醫療影中度過,而直到他入劉毅軍中之後才在以前的屬下口中聽說了那時的情景…
荊州一戰夏侯兄弟與曹仁等將死戰到最後一刻,漢軍一共俘獲了曹軍降軍六萬餘,其中輕重傷者超過半數,這還是幾員大將在戰死之前下達了軍令,否則這個數字還要減少,曹軍士卒的強悍可見一斑。
對這些降軍劉毅給與了相當的優待,軍中醫者全力以赴更在荊州就地征集了百多名醫者,按他的話說,無論敵我,要儘力挽救每一個士卒的生命。幾十萬人的飲食、醫療對後勤而言又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戰後漢軍的戰俘營並不平靜,有很多士卒對抗情緒很濃,更有甚者選擇絕食自殺。加上一場生死搏殺下來雙方都有不少兄弟好友死在對方手中,看守士卒的耐性也不會太好,一時間很是混亂。劉毅得知沒有太多得猶豫,當即便直奔戰俘營。
得知陛下親來,擔任戰俘營守衛的龍驤軍士卒是如臨大敵,統領徐晃親自陪同,三萬多人的操場邊龍驤軍全員出動,生怕會出半點的意外,在士卒們眼中,那些對陛下有極大怨氣的敵軍一旦看見陛下怕是更加會激動說不定就會發生騷亂。
龍驤軍全軍上下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曹軍之中有不少軍官提起劉毅是咬牙切齒,恨不得與之拚命。可想象之中是一回事,當劉毅真正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時候他們卻發現自己少了那份勇氣。並非說這些軍官沒有膽略,否則也不會在曹軍中有此職務,不要忘了他們麵對的是自起兵以來就天下無敵的劉毅,無論武勇還是統軍他從來沒有敗過,他對普通士卒的影響絕不僅僅限於漢軍,對敵軍的震懾一樣強大。
“哼,孟德兄一世英雄,夏侯、曹、典、許等將軍死戰至最後一刻而亡亦是男兒丈夫本色。看看你們現在一個個的熊樣,真給他們丟人。男人技不如人敗了不丟人,要是精氣神都丟了就是慫包,就憑你們這樣還想找朕報仇?是男人的都給我站直了!”劉毅到了場中見到降兵稀稀拉拉的樣子當下就是朗聲出言一陣訓斥,那口氣就像教訓自己的士卒一般,聲音滿場皆聞。
無敵虎將、無敵統帥,劉毅在千軍萬馬,屍山血海之中凝練出來的氣勢猶如實質!上位者的威嚴加上有若雷霆的聲音讓每一個曹軍士卒不知不覺間都是挺胸抬頭,如此做了之後他們才反應過來,很多人都對劉毅投去了目光,畢竟風雲第一將名鎮天下但真正與之照過麵的並不多。
此時劉毅雙手一分將身前的徐晃管亥暗一等人分開,就這麼走到了曹軍士卒的近前,麵對各種帶著挑釁或是仇恨又或不服的目光,郎生一一與之相對。而和他的目光接觸之後也沒有人能支撐下去。
“現在還算有點樣子,朕來前聽說還有人要絕食自殺?說的人給朕站出來,不用你絕食馬上送你走,看看除了你們的老母妻兒之外還有誰會惋惜?朕不怕殺人,並州一戰我還顯坑的少,朕龍驤軍的將士更不怕,誰,站出來!”先是微微點了點頭,劉毅繼續大聲喝道。
麵對如此氣勢的劉毅就是勇如夏侯兄弟亦未必敢正攖其鋒,更彆說普通的士卒,就算那些豁出去想要上前的聽說老母妻兒這句話亦是心中一軟。此時郎生麵對萬眾氣勢卻絲毫不落下風,諾大的曹軍陣中寂靜無聲。看得一旁的龍驤軍士卒都是心中敬仰,隻有咱們陛下才有如此的威勢。
等了片刻還是無人出來劉毅這才容色稍緩雙手下壓,這個姿勢軍人是看得懂的,於是乎呼啦啦便坐下去一大片,而直到此時剛才拚命搶在劉毅身前的徐晃、管亥、暗一等三人才鬆了口氣,距離太近了。
“朕自光和年間起兵討伐黃巾時,手中血龍戟敗儘天下豪傑,朕的百戰精兵所向無敵,爾等敗在朕的健兒手上絕不丟人。報仇,朕的手足同袍喪在你們手中還少嗎,那是跟隨朕多年的兄弟,我能把你們都殺了給它們報仇嗎?仗打完了你們就不是朕的敵人而是大漢子民!願意繼續打仗的朕看著合適就帶著你們去開疆辟壤,為大漢建立功勳,而你們都能留名千古;不願打仗的就回家好好乾活,把欠老娘的欠妻兒的好好補上。”說道最後劉毅的語氣也和緩下來,倒像是在拉家常一般。
可是相對於之前的氣勢逼人,曹軍士卒卻發現這樣的一個劉毅,那個被很多人稱為“大漢戰神”的高高在上的男子和他們的距離一下子就拉近了很多,父母妻兒亦是很多男兒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你叫什麼名字?軍中何職?”稍待片刻之後劉毅便對台下那個做校尉打扮的年青人問道,他久在軍營眼光何等毒辣!此人隱隱就是很多曹軍士卒的首領。
“末…洪飛,夏侯淵將軍麾下斥候營副統領…”那年青人聞言條件反射一般的站起身來,稍稍一愣之後剛才答道。
“還是個校尉,大聲點。”
“洪飛,夏侯淵將軍麾下斥候營副統領。”洪飛站直了身軀聲嘶力竭的喊道。
“不錯,何方人士,年庚幾何”劉毅微微頷首問道。
“今年二十四,青州中山郡人。”
“二十四?看來妙才還挺器重你,想當年洛陽城中識得元讓妙才、子廉子孝,由來二十年矣,此皆為大將之才,妙才奔襲如風侵略如火最善長途進擊,典軍校尉夏侯淵,三日五百,五日一千,誠不為虛。”荊州一戰擊敗曹操,自然會給劉毅帶來巨大的成就感,可隨之而來的確有一種空虛,失去了對手的空虛,此時再想起當年洛陽x城中的歲月,不覺就帶上了一些唏噓。
戰俘營中的降卒大多時來自這幾員大將的麾下,對於自己的將軍他們是有著較為濃厚的感情的。但劉毅真誠的語氣與搖頭的動作卻讓他們覺得對方似乎並不是那個最大的仇敵,而是幾位將軍的平生好友。
揮了揮手似乎要將那種淡淡的哀傷情緒趕走,劉毅又對洪飛笑問道:“妙才平時指點你們箭術之時沒少拿朕做例子吧?”
“呃,這…”洪飛卻是一愣,和天下無敵的勇武一樣,劉毅的箭術之爛也是天下皆知,平時在操練士卒之時何止是夏侯淵,其他戰將也都拿劉毅做過反麵教材,抓住對方的痛腳總能讓他們有一種快感,天下無敵如何?百戰百勝又如何?你劉郎生也總有不行的地方。
“嗬嗬,你也不用為難了,妙才定不會說什麼好話,不過他說的也沒錯,朕那箭法真的拿不出手,此處你們在座的估計都比朕強。好了,今日便言儘與此,你們也好好想想,朕彆的不敢保證,幾位將軍的身後事和他們家人之後的生活定會安排周到,你們在這裡也能吃飽喝足不受欺負,大戰之後諸事繁雜,等過幾天自然會有人來為你們安排,不過爾等也得給朕老老實實的。”見洪飛一副支支吾吾的樣子劉毅也不再繼續,戰後要他處理之事太多了。
這番話要是換一個來說未必就能讓這裡的士卒安心,但劉毅顯然不在此列,幾十年來郎生都是言出必行一言九鼎,此處無論為敵為友都不會對他有所懷疑。
“路遠。”劉毅一身喊龍驤軍第三軍統領路遠立刻以最標準的姿勢來到陛下身前。
“剛才朕之所言你可聽清?”
“末將儘數記在心間。”看見陛下麵上的肅然之色身為戰俘營看守的路遠亦是心中一凜,身軀停的筆直高聲喊道。
“給朕說說。”劉毅又道。
“他們放下兵器就是陛下的子民,不受任何人欺負。”大戰剛剛結束之時士卒身上都是火氣未消,劉毅剛才進營之時便在不少曹軍士卒麵上見到了一些新傷,路遠對此亦是知曉,而陛下此時如此問他便是前世不糾,他又怎能不知。
“好,不過再有要絕食的儘管放他去。”說完此話劉毅便下高台而去,所有的龍驤軍士卒亦是舉槍為禮向東。
“公明,這些可都是百戰老兵,弄好了讓你先挑,弄不好朕可要拿你是問。”營門之前劉毅拍了拍徐晃的肩膀丟下這句話便飛馬而去。
不過之後戰俘營這五六萬老兵徐晃隻得到了兩千,其餘的除了自願回家之外儘皆加入了之後新編成的於禁的飛燕軍,揚威與鮮卑一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