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陽城中參加完趙海的婚禮,又與曹操等人一番相談,劉毅便率大軍啟程趕赴冀州,此次天子親率百官相送場麵極為宏大。拜彆天子朗生便是揮軍急行,無論是助軍左校尉馮芳還是右校尉趙融以及禁軍騎軍統領楊明都表現的十分配合。雖是派係不同可劉毅的資曆擺在那裡,軍中向來最講實力,況且臨出征之前他們還被叮囑過此戰一定要謹慎行事。
三人報定心意不去違背劉毅之令省的被他找到把柄,卻不知在朗生心中他們已經是盤中餐了,西園軍皆是大漢各處調集的精銳,八千禁軍騎兵也是戰力頗強,如此士卒劉毅要是放掉也不是他了。這一次出征之後是肯定可以躲過洛陽之亂,到時靈帝駕崩,大將軍何進與十常侍儘皆身死,馮芳趙融楊明三人就會成為無根之萍,那便是合則用之,不合則殺之了。
離開洛陽之前劉毅特地給了劉雲交代,讓他增強對趙海的護衛,必要之時不惜代價,對自己的兄弟朗生還是極為看重的,趙忠的死他無法阻止但對趙海他卻要竭儘全力,以天耳衛之隻是其一,亦會設法在事發之前將他調去長安或是蜀中,遠離風暴中心。
此一行極為順利,便是有黃巾殘餘亦不敢打劉郎的主意,當年他們全盛之時尚且為之所敗,何況眼下?不光如此但凡劉毅領軍所過之處皆是聞風遠遁,一個不小心惹到這個殺神那可是性命攸關之事。
半月之後到達冀州和縣地界,與路之上朗生還是控製了行軍速度的,換了金狼軍十二日足矣,討伐張燕劉毅不是不儘力,但其中有一至關重要的因素便是洛陽局勢的變化,假若當真有所偏差他便會一直保持不勝不敗之局,且最佳莫若將黑山張雲邈這數十萬軍民也收入囊中,到時他的燕郡還能得到更加充足的人口,難度固然不小但亦要儘力為之。
到了和縣漢軍大寨三十裡外,中郎將朱儁已然率領眾將前來相迎,都是當年青州之戰時的同袍,劉毅對之亦絕不會陌生,年前先行率軍討伐張舉張純的中郎將張毅也在其列,隻不過此次劉毅受封上柱國龍虎大將軍,為三軍副帥之任,此時論起軍中職位他也僅在主帥朱儁之下了。
“劉毅見過中郎,見過各位將軍。”到了麵前劉毅翻身下馬首先上前給朱儁見禮,亦對張毅等眾將報以友善的微笑,絲毫無居於人上之勢。
“朗生一到老夫就放心了,那黑山張燕聞聽恒之率軍前來竟是主動率軍收縮,足見金狼軍劉朗生之威。”朱儁扶住劉毅,口中笑道,言語之中亦是讚賞之意,卻原來討逆將軍率軍前來增援之事已是敵我皆知,原本處在攻擊態勢之中的張燕黑山軍與其餘黃巾聞之便選擇了主動後撤據險而守,在以往種種戰例之中,劉毅最善突襲,誰也不想做他第一個目標。
“中郎之言令毅汗顏,前線指揮乃是中郎,敵軍退卻亦是諸位力戰之功,毅豈敢居功。”劉毅一笑正色言道,此次他還真沒有過奇襲敵軍的念頭,一來是麾下士卒並非金狼軍,二來亦是為了保持不勝不敗之局。
“哈哈哈哈哈,劉朗生就是劉朗生,此番天子以恒之為老夫之副,不過今後戰事老夫卻欲以朗生為正。”見劉毅所言所為眾將都是微微點頭,劉朗生的張揚從不會對故人,朱儁亦是一陣大笑之後欣然言道。
“中郎,再如此毅就無地自容了,你要看我的笑話就明說。”劉毅聞言一臉苦笑的道,不過說起來三位中郎待他的確是一片誠意。
“朗生,老夫此言還真不是故作姿態,前番與張燕交手數次有失皆因之前戰法被其摸透,從而對之,老夫的確老了!今觀我大漢諸將若論作戰不拘成法便以朗生與孟德二人為最,而若論對蛾賊之威懾孟德亦不如你,所謂有能者居之,隻要能定黑山之亂保我大漢安定,老夫一點虛名不要也罷。”朱儁一笑卻是正色言道,一番話說的眾人深思也覺得極為有理。
“中郎一片為國之公心,毅佩服,中郎與毅非僅帥者亦師者也,毅隻願在中郎麾下儘心竭力破賊,往中郎體之。”見朱儁說的真誠劉毅也是心中佩服,老將看曹操的眼光亦是絲毫不差,自己的很多勝利是因多了兩千年的見識,後者才是真才實學,確是勁敵,當下亦是抱拳誠懇的言道。
“朗生之心吾豈不知?好了,先隨老夫回營,此乃戰時就不為朗生接風了,到後就要謀戰之事。”朱儁頷首言道,隨即便同劉毅而行。
一行到了帥帳之中,那偌大的地圖已然高高掛起,其上標著漢軍與黑山軍的詳細態勢,劉毅與眾將寒暄一番之後便立與地圖之前詳細觀察起來,朱儁與眾人亦在他身邊觀之卻並不打攪。劉毅作戰的習慣他們都是知道的,尤其是看地圖之時,那當真是雷打不動,山塌不驚。
“平原之處是黃巾哪一處人馬?”劉毅點指地圖上一處問道。
“黃巾渠帥楊定領兩萬人馬鎮守!”朱儁的副將淩偉答道。
“楊定?張角張梁張寶以及波才具亡這楊定倒是命大的很,中郎,蛾賊據險而守,這平原郡位置突前,我軍似可先攻此地,將之拿下亦可震懾殘餘,且平原周圍地勢平坦利於機動,我軍攻勢可虛可實,倘若敵軍固守不動就可為實,若是來援便可為虛,實在圍點打援!”劉毅又在沉吟片刻之後方才點指地圖侃侃言道,便是為不勝不敗靜觀其變亦要先有首勝。
眾將聞言也是紛紛思考起來,片刻之後便有多人微微頷首,平原郡的位置的確在諸郡之中利於攻擊,朱儁環視一圈則是笑道:“看來朗生來時便是心係戰局,老夫方才已然有言,這平原之戰便交由朗生統之!”盧植可以給劉毅壓擔子使其成長,朱儁一般有此之心,況且劉毅之言確是可行。
聞聽討逆將軍劉毅率領“十萬大軍”來援,張燕轉攻為守黑山軍把控各個要點進行防禦,青州一戰他在劉毅鎮守的清河城下可謂是吃夠了苦頭,定金狼軍劉朗生最善突襲奔襲,野戰近乎無敵!此乃黃巾士卒不知多少鮮血證明的,涿灈一戰他又用五萬人馬在堂堂之陣的對決中大破張舉十餘萬大軍,今番前來兵精糧足,這樣一個劉毅便是張燕數十萬之眾也不敢正攖其鋒!
朱儁說過,觀當今戰將用兵,戰無成法不拘一格者以曹操劉毅二人為最,可要論及對黃巾軍的威懾那是非劉毅莫屬!觀張燕及黃巾各部的表現就可見一斑,當朗生率軍還在千裡之外時黑山軍已經開始收縮,其餘各部更是就地設防,還把偵查工作做的無比細致,天知道那個殺神哪天晚上就會摸到自己的營帳?之前種種,他們得到的教訓實在太過深刻了。
黃巾諸將畏劉毅如虎,平原守將楊定便是其中甚者,當年兗州一戰他率軍伏擊漢軍運糧隊,豈止便碰上了金狼軍,被打的那叫一個慘,差點自己都被劉郎活捉!後皇甫嵩命恒之增援青州,楊定又是率軍攔截,這一回楊渠帥聰明了,謹慎異常的跟在友軍身後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鐵騎營衝的支離破碎!而見到無人可當血染征袍的劉毅他根本沒勇氣上前。
不過拋開劉毅這個心理障礙,楊定在黃巾渠帥之中還是很能統軍的一個,由於為人講義氣麾下的凝聚力亦是很強,無論兗州還是青州他都是波才麾下愛將,便是最後張寶身亡他還是率軍殺透重圍。如今手中的兩萬餘人馬皆是他後來收攏的各處殘部,戰陣乃是鍛煉士卒的最好戰場,能在幾年的戰鬥中生存下來的老兵絕不會弱,是以張燕才會讓他鎮守平原。
平原郡守府,現在此處已經變成了楊定的指揮所,這幾日楊渠帥顯得很是狂躁,茶杯都砸了七八個了,就連平常極愛的那些小娘子都沒了興趣,身邊侍從們都是十分的謹慎小心,生怕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引來禍事。
“叮……”一聲脆響傳出院中所有侍從都縮了一下腦袋,渠帥又發火了,還有那細心的更知道這是楊定三天之內砸掉的第九個茶杯了。
“他娘的混蛋張燕,一直瞞著本帥,他要早幾天告訴我是劉朗生率軍前來老子才不會為他鎮守平原,走,今天就走……”隨著茶杯碎裂的聲響楊定的聲音又傳了出來,聽得一眾暗暗咋舌,這是渠帥在罵主帥張燕了。
“大帥不可,大帥不可,這前幾日要走也就罷了,但七日過去劉朗生的金狼軍怕是已經到了,我軍有城池固守還好,倘若撤軍之時被他突襲豈不是……”看見堂中的楊定怒氣勃發,一旁副將袁明急忙出言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