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兄弟們試過了,不但好用及遠,重量也沒有增加,似乎比之前還小了一些。”並州狼騎司馬秦明領著自己士卒試驗騎弓之後便策馬來到劉毅麵前言道,看他臉上頗具興奮之色,身為將領又豈能不喜利器?
“將軍,秦司馬說的是,近衛營試過也是一般。”緊隨秦明之後近衛營校尉劉青亦是高聲言道,對於手中的弓弩他們都是有些愛不釋手了。
“哦?拿來讓三弟試試!”劉毅當然不會懷疑徐銅和器具所眾人的本事,更不會不信秦明劉青之言,隻不過凡事他都喜歡親力親為,隻不過他那一手射術實在拿不出手,隻能讓趙雲試之,不過看那儘頭絲毫不在二人之下。
“三將軍好箭法!”看著三將軍百發百中不光隨行士卒便是那些器具所中工匠亦是高聲喝彩,笑容中更帶著自豪之色,倘若沒有將軍,誰會如此尊重他們這些工匠?將軍亦從來不會吝嗇對他們的讚賞……
“哈哈哈哈哈,果然不假,徐師與各位都辛苦了,這些弓弩不但輕便精準,而且打造起來亦消耗極小,諸位都是大功一件,毅當謝之。”看趙雲射了數十支箭矢徹底感受到手中弓弩的進步,劉毅縱馬而回下馬之後大聲笑道,言語之中對徐銅和一眾工匠讚賞有加亦十分客氣有禮。
“將軍謬讚了,其實若無將軍所想器具所也打造不出此等弓弩。”徐銅聞言急忙道,在座工匠亦是連連點頭,這可不是恭維之言,倘若沒有將軍那天馬行空一般的思路和啟發,也就沒有眼前改良的弓弩。
“各位不必謙遜,與此之處乃諸位長處,毅不過妄言罷了,徐師,王所領,此弓運用極佳,卻不知三月之內能否裝備全軍?”劉毅一擺手言道,為了配合器具所,他還專門播出一萬民夫建立了農具處與軍械處,每當器具所的一項研究經過驗證可投入使用之後便可進行大規模的生產。
聞聽劉毅之問徐銅的目光看向了身邊那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此人名為王勇,乃是器具所中木匠手藝最為出眾之人,騎弓步弓之處亦是由他負責,更是器具所的副所領。
“將軍……步弓可以立刻開動,按將軍所需三月時間定能完成,但是這騎弓還望將軍再給小人一月時間,材質弧度加以改進應該還能更小更輕。”王勇聞言稍稍猶豫便是堅定的言道,他要最好的完成將軍的要求。前番因為太過專注導致了一場火災燒掉兩間工棚,王勇深覺對不起將軍重托,可劉毅親自前來不管損失第一個就問他是否無恙,讓他心中感動無比,從那天起王勇就暗暗立下誓言,這一生都要為將軍效力。
“嗯,精益求精,王所領不愧大匠風範,毅豈能不允?不過唯有一事所領還需謹記,便是要善保自身,萬萬不可再有行險之處。”劉毅聞言頷首道,這些質樸的工匠在得到自己優待之後無不是拚命報效,讓他滿意的同時也很是擔心,人才各有其用,似徐銅王勇這般亦足可稱大才也。
試驗過了步弓與騎弓之後,劉毅也在王勇的陪同下檢閱了器具所,至於徐銅,已然繼續去研究他的半身皮甲了,今日倘若不是將軍前來她根本就不會出來陪同,一旦深入研究之時徐銅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乃是家常便飯,而劉毅對此卻是大加讚賞,稱為宗師風範下令不得有人輕擾。不光如此他還專門派出了護衛,就怕他們精神太過集中而發生意外。
如今器具所之中的工匠和研究人員分為甲乙丙丁四等,對應不同的待遇,除了徐銅和王勇之外還有兩名甲級工匠,一個青州人姓丁名袁林,另一個兗州人氏姓馮名餘慶,皆是劉毅在流民之中找到的人才。二人對將軍亦是感恩戴德,自從加入器具所那是廢寢忘食,其專注絲毫不在徐銅大師之下,如今雁門郡已經投入使用的犁具以及水車包括劉毅在涿灈一戰使用的指揮台都有二人的功勞!今日他們正在研究將軍說過的課題。
甲級工匠院落之中,一名中年人正在將手中皮球不斷在地上拍打,對前來的劉毅等人根本不聞不問,那球大約有人頭大小,每次落地都能反彈起來,看的眾人暗暗稱奇。王勇想要上前招呼卻被劉毅一把拉住,朗生從來不會打攪這些工匠的思考,大家進來亦都是躡手躡腳。
隨著反彈次數的增多,皮球彈起的高度是越來越低,中年人則是連連搖頭一臉苦惱之色,最後雙手抓住皮球……直到此時他才發現將軍等人的到來,急忙上前見禮,麵上則是一片惶恐之色。將軍對待他們那是沒話說,可骨子裡他還是有著上下尊卑的,對劉毅更是無比尊敬!若不是將軍,眼下這種衣食無憂還能專注自己所喜的日子那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
“將軍,我用了雙層皮也加了那漿糊,可這氣、氣密性還是不成,餘慶愧對將軍教誨。”施禮之後馮餘慶很是慚愧的言道,今天依然是第十八次失敗了,竟然還當著將軍的麵,想起將軍百忙之中還來專門和他討論此事有兩個時辰之久,給了自己很多新鮮的建議,他是真心覺得無顏以對。
“嗬嗬,餘慶何出此言?要我看這皮球已然極好了,比之當初不可同日而語,記得和你提起的居裡夫人嗎?若為此事失敗多次亦無妨,毅信得過餘慶,定能造出我們心中所想之物。”劉毅接過那漏了氣的皮球微笑寬慰道,至於言中的居裡夫人現在在器具所中亦是名聲極響,將軍有言他失敗過上百次但並不放棄,最終還是成功,這居裡夫人當可與徐夫人相提並論。
“多謝將軍,小人在想若是能將那漿糊的粘性再增加幾分,皮革的壓製再多用幾分力應該便可……”馮餘慶聞言很是感激的道,隨即又是有了想法,這倒並非賣弄或是彆的什麼,而是每次與將軍交流之後都會收到啟發,這種感覺馮餘慶有,器具所中很多人都有,往往自己百思不得其解將軍卻能一言中的。他們隻會當劉毅學識淵博,卻不知那便是見識上的差距。
“餘慶之言是也,可試行之,不過今日劉某前來卻是要為各位立個規矩,以後每日三餐必須按時按點,且夜間睡眠不得少於四個時辰,王所領,此事由你監督,若有違者關禁閉三日,再犯加倍。”拍了拍馮餘慶的肩膀劉毅笑道,隨即卻是麵容一肅又對王勇言道,器具所這些工匠迸發出的智慧和勤奮讓他很是滿意,可自己手上這些寶貝也要好好的加以愛護,說了不聽就進行軍事化管理,你讓他們三天什麼都不乾可比殺頭更難受。
“屬下謹遵將軍之命,定不會有失。”王勇聞言立刻躬身道,其餘一眾工匠亦是行禮領命,將軍對他們的關懷總是體現在一言一行之中,要知道如今燕郡百姓也都是一日兩餐,況且器具所的夥食還要勝過軍中。
“鬱之,我讓你領近衛營駐紮與此不單是擔負各位的安全,還要隨時配合王所領之行,他但有所需你必要全力以赴,以後凡是所領交給你的訊息要最快送到我手中,不得有誤。”劉毅轉身又對身邊的劉青言道,器具所的所在是被近衛營軍營所環繞的,也許現在還不用擔心那些發明的安全,可到了日後器具所的安保便要提到最高,也許他們就能決定戰役勝負。
“諾!”劉青慨然領命,一開始他是不知器具所的作用,但隻要將軍下令就必須沒有任何折扣的完成,而隨著種種軍械農具越來越多投入使用,他亦漸漸知道了將軍的用意所在,此刻領命已然是心中有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邊劉青話音未落,隔了幾進的院落之中卻是傳來一陣男子喜悅的笑聲,不過乍聽起來亦有些瘋狂的意味。
“嗯,這是袁林的住處,快去一觀。”劉毅一聽急忙轉身而走,他聽得出這陣笑聲便是來自器具所另一員甲級工匠丁袁林,當即便是心中一動,此人研究的乃是威力極大的軍械,莫不是已然有成?但劉毅快步而行之中還是擔心居多,可千萬不要因為研究這些軍械而傷了對方的精神。
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丁袁林的院落,一把推開大門卻見院中男子手中拿著一把弩——弓正在大笑,被開門的響動一驚笑聲戛然而止,再見進門的乃是將軍,那人卻是快步衝了過來,口中還不斷喊道:“將軍成了,將軍成了……”看他神色之中帶著狂喜之意,隻是蓬頭垢麵顯得極為邋遢。
此人一衝,張十八與天耳紅槍飛快的就要攔到將軍身前,不管對方是不是器具所中之人,無論是誰也不能如此接近將軍,而劉毅不等兩人擋住便是雙臂一分大步迎了上去,生怕二人有什麼動作傷了麵前之人。此時他已然大概清楚對方為什麼會如此嗎,也隻有研究成功才會讓之如此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