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雙方是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一聲極具威嚴的聲音卻是從遠處傳來:“住手!”眾人一看正是皇甫嵩和朱雋聯袂而來。
“林虎你想要作甚?不知對同僚擅動刀兵是大罪嗎?還不給我放下。”皇甫嵩到了近前對著林虎就是一陣嗬斥,聲音不大卻是威勢自顯,林虎一時無言,他身後的士卒則是紛紛放下了手中的兵刃。
“朗生你又是犯得什麼混?看看你這個樣子,哪裡像是個大漢校尉!”皇甫嵩嗬斥林虎,朱雋就找上了劉毅,他是最恨朗生那副紈絝做派的,更彆說今天出門前還專門修飾了一番,很是翩翩公子!
“我今天休息,呃,中郎你來的好,正好給毅評評理!”劉毅聞言嘟嚷了一句卻見朱雋雙目瞪圓,急忙轉換語氣笑著說道。
“虧你還笑得出來,興霸子龍你二人也是,不知道你們兄長的脾氣啊,凡事也不攔著一些!”朱雋可沒他的好氣,轉過來還將甘寧趙雲說了一通,這一路上隨著與劉毅三兄弟的熟悉他對三人都是印象極好,不過朗生有著紈絝的習性比較起來還是二人更加順眼。
“公偉兄先彆說他,朗生此舉斷然不會無理為之,宣明你給老夫說說為何如此?劉校尉不遠千裡前來為我軍送糧你就如此招待同袍?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老夫可饒不了你!”那廂甘趙二人正不知該如何回話了,皇甫嵩卻是打斷了朱雋的出言,沉聲對林虎問道。
“回稟將軍,這劉毅……就算明遠是有錯在先,可他劉朗生如此作為也太不把我們看在眼中了吧!”林虎聞言也將事情說了一遍,卻是把重點集中在了劉毅如何囂張跋扈之上,卻對司徒剛手下行凶三人之事輕描淡寫,趙雲聞言氣不過想要回話卻是被兄長一把拉住。
“朗生,林將軍此言是否屬實?”皇甫嵩聞言又對劉毅問道。
“回將軍,林將軍所言的確屬實,但卻漏了一些,那司徒剛的手下狗仗人勢不但欺辱我的兒郎更意欲殺之,那兩人袖中匕首便是明證,這也是毅來的巧,倘若換了普通百姓今天豈不是三條人命!毅如此為之已然是顧忌身份了,這要是放在上黨我拆了他的……”
“住口,說清楚就行了,彆給我來勁。”劉毅聞言很是從容的答道,那兩人現在還躺在甘寧腳下了,兩把匕首就在身邊放著,說道最後見他又要露出本性朱雋急忙喝止,不用聽也知道他要說什麼。
在朱雋麵前劉毅倒是頗為老實,你彆看朱中郎有些疾言厲色的樣子可那言語之中可都是對自己的回護之意,朗生可是知道好歹的。
“司徒剛,方才劉校尉所言可實?”皇甫嵩聞言立刻麵罩寒霜,向著林虎的身後的司徒剛問道,真是如此便是他也麵上無光。
“是……是……可是他把我踩在地上_將近半個對時,又打傷了了我二十幾人,也算是報了仇了,如此還要我賠禮賠錢豈不是巧取豪奪?”見皇甫嵩如此司徒剛心中還是頗為畏懼的,不由小聲言道,可說起今日之事卻還是咽不下心中一口氣,最後竟是叫起屈來。
“還有,這個劉毅明明是軍中校尉,卻稱天子是他兄長,豈不是大逆不道,此事在場眾人都曾聽見可容不得你抵賴,劉朗生,你自己說是也不是?”還沒等皇甫嵩回話司徒剛卻是想起了什麼立刻接著言道,說道此處卻是興奮不已聲音也大了起來,最後竟還反問朗生!
“哦,劉校尉,可有此事?”這一下皇甫嵩也不得不問了。
“皇甫將軍,我上黨劉家乃漢室宗親,去歲張大人為我舉孝廉,毅得天子隆恩,親授平丘校尉之職,上任前便有聖諭恩旨按宗敘譜稱為族弟,如今逢蛾賊之亂毅受天子深恩這才召集義兵討賊,此處皆有可查。”劉毅聞言先是對皇甫嵩一禮,隨即一臉正色的麵西而拜口中高聲言道,其時一片拳拳報國之心儘顯言語之中,令得觀者動容。
“皇甫兄,劉毅乃平丘縣尉之職,此皆是有據可查,此子投軍以來多立戰功,兗州黃巾聞其名而喪膽,亦乃朱某親見,朗生,你體察天子一片深恩立誌報國自是應該,卻不應在廣眾之間如此宣揚,如此非為大將之道,以後定要查之!”如果說朱雋最不喜歡的是朗生的紈絝模樣,那麼戰陣廝殺和對國精忠就是他最欣賞的,因此立刻言道。
“司徒剛你可聽真?汝有錯在先還要仗勢行凶,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更有何抵賴?我且問你該當何罪?”劉毅聞言微微點頭一副謙虛受教的模樣,司徒剛則是張大了嘴無有言語,皇甫嵩此時更是高聲問道,劉毅作為援軍千裡而來,要是讓他受了委屈豈不寒了同袍之心?就算是看著朱雋的麵子,他也是無論如何要給劉毅一個交待的。
“小人知罪,當給劉校尉賠禮。”司徒剛聽得皇甫嵩的語氣便知今日是拿劉毅無奈了,這位老將軍性情耿直越是強行頂撞越要受罪,還不如暫時服軟,大丈夫忍一時之辱又算得了什麼?總有機會加以報複的,當下很是懇切的對皇甫嵩承認錯誤,還不忘給劉毅作揖。
“你三人還有何說法?”劉毅微微一笑卻是對張弛三人問道。
“我等聽公子裁斷。”三人聞言自然是以劉毅馬首是瞻。
“皇甫將軍,朱中郎,毅討賊之前乃是平丘縣尉之職,對大漢律法不敢或忘,今司徒剛賠了禮也有所補償,當事人亦不追究,便算是合議了,此事就此揭過,隻是這司徒公子的秉性以後得改啊,這是碰見劉某講道理,要是換了個跋扈的你今天就要吃大虧,不可不知!趙衙頭,此事我斷的可對?”劉毅聞言還是一臉正色的言道,不忘將司徒剛教訓一番,說道大漢律法他還特地在最後問了趙衙頭一句。
“將軍,劉……公子所言合議屬實。”趙衙頭雖是人微言輕但也善於察言觀色,此時正在慶幸自己沒有輕舉妄動了,這個劉校尉收拾司徒剛都如此輕鬆何況是自己,再說人家是縣尉又豈能說錯?
司徒剛聞言心中這個氣啊,剛才也不知道誰那般囂張,衝進自己店裡就搶賬簿,還講道理?能找出比你還跋扈的人嗎?可此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聽著劉毅一副教育後輩的語氣他也隻能忍了。不光是他便是圍觀的眾人亦有如此想法,原來講道理是要這樣講的。
“宣明,司徒剛是年少無知,你可是軍中宿將,對同袍擅動刀兵該當何罪?剛才老夫與朱中郎若是不至你可要鑄下大錯,馬上給我向劉校尉道歉,回歸本寨之後禁足四日以儆效尤!”以皇甫嵩的身份自然不會和司徒剛這樣的子弟多做計較,但方才林虎的行徑他卻不能不管,前者違反的乃是律法,那麼後者就是違背軍紀了。
“劉校尉,得罪了,還望海涵。”皇甫嵩身為一軍主將向來是言出如山,即使林虎平時亦是強硬之人卻也不敢在他麵前違背,隻得依言來到劉毅麵前做了個揖說道,此時心中當然是憤憤不平,其實說到底他也沒有對同袍動刀槍的意思,剛才的舉止也算是被架上了。
林虎的不情不願從語氣中就能聽得出來,劉毅是誰?心道你少跟我來這不陰不陽的一套,真要不服氣咱們按軍中規矩解決,隻是見朱雋不斷向自己使著眼色便也草草抱了個拳鼻子哼了一聲算是應對。
這邊林虎見狀再不多言轉身便走率領士卒回營而去,司徒剛也到自己門前去收拾,還要抬人去醫館治傷,劉毅甘寧出手雖有分寸但必要的教訓還是有的,這些人怕要躺上兩三日方可行動如常了。
“劉校尉,今日之事亦有老夫禦下不嚴之過,今晚便在營中單獨擺宴,公偉兄亦要前來。”此時皇甫嵩卻是到了劉毅身邊言道,盧植是有一封親筆書信與他的,言及此子乃是大漢可造之材,臨戰必爭先,是役多有功,隻是少年之時狂放了一些,讓他多加提點!剛才他對自己還是十分尊敬,受多年好友之托皇甫嵩自然不會推辭!
“皇甫兄太過了,這小子就是個順杆爬,不能給太多好臉色的。”一旁的朱雋笑道,言語雖是調侃卻也毫不掩飾心中之意。
“哎~朗生在此就是代表兗州同袍,今日算是委屈他了,理當如此,記得晚間來我營中,當要好好暢飲一番。”皇甫嵩擺擺手笑道。
“多謝將軍厚待。”劉毅聞言一禮顯得很是謙恭知節。
“哈哈哈,今日當可痛快謀一醉。”皇甫嵩說完便請朱雋回帳。
“你還要去何處?”見劉毅準備開溜朱雋不忘回頭問道。
“這齊國城頗為繁榮,毅再逛些時辰。”劉毅言道。
“回去給我把衣服換了,像什麼樣子,以後彆給老夫見你這副模樣!”朱雋丟下一句這才便去。
“諾,馬上回去換。”劉毅則是昂首挺胸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