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帥江潮為甘寧所斬,黃巾軍頓時群龍無首,此時漢軍大帳之中的援軍又是到達,上前便是一陣狠殺,便隻見橫屍數裡哀鴻遍野!但在此時劉毅倒是停止了手中血龍戟的揮舞,坐與馬上眼光隻是看向四處戰場卻是不再奔襲。漢軍眾將一心殺敵建功並沒有太過注意,即使偶爾有人得見不過以為剛才一陣衝殺太耗體力此時需要歇息罷了。
“三弟,這可是一匹好馬,以後衝陣又多了一件利器了,說起來那渠帥還是你射殺,給你了。”甘寧趙雲二人向來以大哥馬首是瞻,見他停下廝殺便也不再衝陣,反正此時漢軍勝勢已然不可動搖。興霸抓著黃驃馬的馬韁說話之後就要塞到趙雲的手中,他們三兄弟感情極篤,興霸心中也知道若論馬戰的本領三弟的確要稍在自己之上。
“那不行,江潮的人頭可是二哥你砍的,小弟不能坐享其成,走,去看看大哥在做什麼?”子龍聞言連連擺手,三兄弟之中以自己最為年幼,自該以兩位兄長為先,說完害怕興霸糾纏便去了劉毅處。
“二弟三弟,好好看看大漢戰將與那些士卒如何廝殺,我可取長補短與日常操練之中。”劉毅聽見兩人前來便出言道,但眼光依舊緊緊盯著戰陣之上麵上一派認真之色。對他而言身入軍營討伐黃巾除了積累足夠的資本之外亦是一個學習的過程,想要成為一個合格的三軍統帥豐富的實戰經驗和戰術理論是不可或缺的,劉毅從來不會認為自己是什麼軍事天才,更不信所謂的主角光壞,一切要靠自己努力。
“大哥說的是,原該如此!”首戰得勝又是如此大勝,卻在劉毅的麵上看不出任何得意之情,有的隻是認真細致的觀察,這讓甘寧趙雲二人很是心中佩服,自己這個山林結義的大哥向來是言行一致的,當下二人也是仔細觀察起來,盧植的指揮是確有獨到之處的。
“沒有什麼特彆勇武驚人之輩,看來自己所知道的那些名將當不會在此間,也不知有沒有什麼熟悉的人。”一邊觀察劉毅心中也在轉著念頭,除了左中郎將盧植之外那一個個耳熟能詳的名字的主人他還沒有任何的發現,要知道黃巾之戰也是一乾英雄初展所長的機遇,江東猛虎,桃園兄弟,絕代梟雄,對他們劉毅心中還是有所期待的。
不過眼下他最為注意的還是大戰之中漢軍的戰陣廝殺,他們三兄弟在平丘為麾下士卒精心打造的小型戰陣還是極具威力的,五人或是十人共同進退配合嫻熟,在眼下的戰局之中自己麾下發揮出的戰力絕不在盧植的大漢精銳之下,論起殺傷還猶有過之。不過劉毅心中更知道真正的原因,除了裝備精良之外便是因為眼前的對手太弱了。
就看張平所部士卒的表現,即使在追擊戰之中他們的整體隊形也保持的十分完整,這和平常的艱苦操練是分不開的,假設此時敵軍援軍前來進行反衝擊,張平就可以立刻變陣加以迎擊!而自己麾下與之相比在整體上就會顯得很是鬆散,假如對手不是這些烏合之眾,更非眼前摧枯拉朽的順風仗,碰見張平這樣的對手他們說不定就要吃虧。
初始上陣便取得大勝固然振奮人心但劉毅心中卻並不慶幸,一支軍隊想要成為百戰雄獅光會打順風仗是絕對不夠的,逆風戰,苦戰、混戰甚至是爛仗都要會打才能橫行天下,眼下他劉朗生還差的遠了,當然其中也不乏客官因素,似這般動輒數萬人的廝殺場麵平時操練是永遠不可能模擬出來的,現在他要做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去學。
這場混戰打了足足有一個時辰,漢軍追殺三十裡方才滿載而歸,便在這回軍之時劉毅麾下的陣型較之其他漢軍精銳就要更顯鬆散之處,也許他們斬殺的敵人要多於對方,這一點從士卒們肩膀上掛著的人頭就可以看的出來,但很明顯的是大戰的取勝讓他們放鬆了心情!亦是缺乏經驗的表現,沒有回到軍營之前絕不能有任何的鬆懈。
方才在觀察之時劉毅一直是麵沉如水,自己花了無數心血打造的精銳真正到了戰場之上卻還有如此多的缺陷,戰爭絕不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此時他真的應該要慶幸對手的弱小了,他還有時間去改正自己的缺點,慢慢的在這場戰爭中打造出真正的百戰雄獅。
麵對自己凱旋而歸的士卒們,劉毅當即換上一副笑臉迎了上去,有缺點也好,缺經驗也罷那都是自己為將的責任,與士卒無關,他們浴血拚殺建立戰功當然要笑臉相迎,至於回去之後該怎麼做那就是自家關上門之後的事情了,眼下他最應該的就是為他們誇耀戰功。
“好了好了,回去喝酒。”到了士卒之中劉毅擺擺手讓他們不要施禮,隨即便加入了大家的隊列,不時拍拍這個,打打那個誇讚幾句,而被他拍打的士卒也會立刻昂首挺胸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這個時代的人無論你如何去愛兵如子卻總不免會有一些上下之分,可劉毅絕沒有這個問題,後世的心態讓他可以非常平等的去對待自己的士卒,而那種發自內心的看待也是可以感受到的,那種感覺相當的良好。
“怎麼啦祁老六,右腳又崴了?”看著祁老六被兩個士卒駕著行來劉毅上前笑問道,看他們身上的血跡也知道廝殺的激烈。
“將軍,沒崴腳,我殺了十八個敵軍,最後被他們在小腿上砍了一刀。”祁老六見劉毅前來急忙戰正身體,右腿吃痛他單腿站立亦是極為穩定,此時言語之中也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自豪與驕傲。
“十八個?你小子行啊,我看看。”劉毅笑著點頭隨即便很是自然的蹲下身來查看起祁老六的傷口來,包紮的相當嚴密,一看就是專業手法,普通士卒可不行,定是出自軍中醫官朱力之手。
“一點小傷那裡值得將軍相看,朱醫官早就打理好了,不礙事。”見劉毅在自己麵前蹲下祁老六是一臉的惶恐之色,急忙言道。
“嗬嗬,朱醫官的手法就是精到,你們都給我聽好了,老子現在是校尉,楊武校尉,以後誰也不要再叫將軍,省得丟人,聽見了嗎?”劉毅先是稱讚了一下朱力的手法,便大聲對周圍的士卒說道。
“諾,將軍!”聽了劉毅之言,士卒們是千眾一聲答道,即使是身在擔架上的傷兵也不例外,平常在訓練之中就是這樣,將軍平時可以與你言談不計甚至還能說一些葷段子,但一旦他下令麵前是糞坑都得毫不猶豫的跳下去,此處便是軍令如山令行禁止!
“嗬……”劉毅一聽那齊整無比的將軍之聲心道我這話等於白說了,平時裡早已形成了習慣哪裡能說改就改,他自己首先沒撐住笑了出來,士卒見狀還不笑成一片?這個景象吸引了不少漢軍同袍的目光,在他們眼中這些新來的士卒除了英勇之外那種氣氛也極為融洽。
“來來來,騎我的馬,彆溜溜咧咧的,上去。”祁老六的傷勢還是頗重的,僅有的擔架他也讓給了麾下士卒,劉毅便牽過自己的追風駒讓他騎乘,祁老六哪裡肯騎,說不得又要讓朗生訓斥一頓。
“將軍,老六殺了十八個就有馬騎?我這殺了二十三個了,二虎也有二十一個。”此時才趕到近前的張十八見狀有些不樂意了,大聲喊道,他和身邊的王二虎身上掛了一圈敵軍人頭,顯得極為猙獰。
“什麼二十一個,明明是二十四個,其中三個被騎兵兄弟踩爛了。”骨瘦如柴的王二虎很不服氣的道,他在軍中被稱為瘦猴,可要是因此而小看他就大錯特錯了,這下子下手既狠又刁鑽,陰招更是不斷,可以說是甘寧的得意弟子,剛才看的張平都是牙咬咬的。
“你們兩個小子嚷嚷什麼呢?誰叫你們手腳慢來遲了,人家祁老六腳崴了還殺了十八個你們有什麼好爭的?剛才下手那麼重老子還沒收拾你們了。”劉毅一副沒好氣的樣子言道。
此時張十八和王二虎不敢再言語了,做錯事受罰是應該的,他們不怕將軍軍棍,以後更是該打還要打!不過若是再去庖廚營喂豬又或者清理全軍的排泄物那可受不了,現在還是老實一些吧。
“二十三個,二十一個,有種!看在你們殺敵的份上,就不收拾你們了,晚上再多給你們一壇。”劉毅這才笑道,而張十八王二虎聞言壓力儘去之後又是雀躍起來。
遠處的盧植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一般而言他是不會讚成將領和士卒太過親密的,這樣會沒有上下之分,但在劉毅身上他卻說不出什麼,剛才麵對數萬的黃巾劉毅一聲喊,這些士卒愣也不愣就往上衝,根本不管是不是敵眾我寡,此時亦更見朗生在士卒之中的威信,雖然還稍稍欠缺一些經驗,但其言行已然隱隱具備了名將的素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