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州軍中路燕雲軍和高覽的渤海營對峙之時,徐晃帶領龍驤軍以急行軍的速度前往南皮。公明與二將軍二人一番商議,從實戰出發,威逼南皮乃是最佳調動敵軍的辦法,那裡為冀州屯糧之所,必守之地。此次冀州接應眾將都是以實戰來要求屬下的,戲誌才在給甘寧的書信之中就言及定要借此機會摸清敵軍虛實,為今後有可能的大戰打下基礎,公義對此是心領神會,除了保證中郎大軍安全,他更要摸清冀州個個要點的詳情。
屯糧要地,冀州軍當然不會鬆懈防守,不但南皮駐有重兵,沿途還有著很多的哨卡,文醜的冀州營也有兩曲士卒沿途巡遊,收到幽州軍前來的消息其防禦比之以往還要更為嚴密!龍驤軍在行軍途中亦遭到了不少阻攔,對此徐晃的應對是視若不見,大批的斥候被派出前往各個地方收集訊息描繪地圖,直到距離南皮城下三十裡,冀州營統領文醜文工橫終於到了,兩軍各自列陣展開對峙,氣氛一度十分緊張。麵對敵軍大隊騎軍,徐晃展現出了一名大將應有的沉穩冷靜,遭遇之時龍驤軍迅速列出的對付騎軍的步軍陣型令得文醜也頗為佩服,怎麼看那都是精心研究出來對付自己的。
借平亂理由掃蕩徐州以北,冀州騎乃是急先鋒,不過很快他們就被袁紹調回了南皮與清河之間,作為自己麾下最大戰力最強的一支機動兵力,袁本初數年來也在其上花費了無數的精力與金錢!單單一個戰馬就讓他操碎了心,一開始還有遼東公孫度作為跳板,算是一個很大的來源。可當劉毅大軍將之擊破之後就立刻對他展開了封鎖,整整一年的時間,袁紹從原有渠道得到的戰馬不過兩百之數。現在冀州也不得不建造自己的馬場,劉朗生橫跨並幽二州,烏桓匈奴皆畏之如虎?哪有人不長眼和他過不去?這無奈之舉亦是被劉毅逼出來的,但眼前來看效果並不差。
金狼騎軍威震天下,白馬營也是大漢強軍,劉毅不但善於統領騎兵也在為這個兵種樹立了一個很高的標杆。此處袁紹心中體會十分深刻,最簡單的事實就是以往一年一個騎兵三擔糧食勉強可以負擔,如今卻翻了一倍不止。需要六擔半糧食才能養活,這還不算騎軍需要的鎧甲兵器。但不跟上也不行,騎兵戰力會被對手越來越大,到時他可無法與劉毅抗衡,這種跟隨不僅僅在軍事上,農業商業各處都有體現。
記得當日戲誌才和郭嘉賈詡都向劉毅進言,並州最為先進的農業經驗要和器具所一樣加以封鎖,朗生則是思前想後沉吟再三並沒有采納。他很清楚三人的提議對自己的爭雄大業是極有好處的,農業方麵的差距拉大就是硬實力的體現,亦是逐步蠶食最為穩妥的方略。但劉毅之所以拒絕乃是因為他穿越者的身份,他的眼界還要在三大軍師之上,和創造一個燦爛的華夏文明盛世相比,便是爭雄天下的利益也會變得渺小起來。
到最後還是朗生說服了三人,當然並非是上麵那個理由,穿越之事不會和任何人分享。漢末亂世,先是官爭後是兵禍,百姓苦不堪言,劉某欲安天下便是為了大漢萬民,倘若如此為之實是不忍,聽主公如此言及戲,郭,賈皆是佩服不已。君侯不是隻有眼前的慷慨之言,一直以來他也是如此做的,為此甚至不惜放棄對自己有利的形勢,那一份操守令人感歎,大丈夫為國為民便如此君。後來找到一個適當的機會,賈詡還在幾位老臣麵前說起此事,幾位中郎知道劉毅為人雖然感歎並不訝異,倒是太傅楊彪就是由此堅定了支持朗生的想法,和車騎將軍之間的關係也是越來越為疏遠。
麵對徐晃的龍驤軍,在文醜眼中就是一個很難得機會,在安縣他與甘寧有著數不清的小範圍交手,但那都是騎軍對騎軍,雖說冀州營的傷亡要大於對方卻讓他學到了很多東西,麾下戰力亦在不斷增長之中。可是後來惡來可能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再交手之時便是新兵為主了,鍛煉效果還是存在卻沒有之前那麼明顯。是以文醜是非常想和幽州主力軍一分高下的。眼前的龍驤軍雖然不是並州王牌陷陣先登,但強將手下無弱兵,劉毅麾下哪兒有弱者?擊破公孫瓚和公孫度的兩戰徐晃徐公明亦頗為惹人矚目,如今其位與高順張遼等名將並駕齊驅,工橫可絲毫不敢小看對方。
演義之中羅老師為了突出二爺的光輝形象將河北雙雄做了犧牲,但今生劉毅在對二人有著充分了解之後便知雙雄確是將才,善於學習的文醜尤其突出,因此在他和眾將的言談之中,冀州營統領文醜文工橫乃是唯一能與淳於瓊相提並論的將才!徐晃對君侯之言向來深信不疑,因此一見冀州營出現他的應對來的快如閃電,步軍後陣將騎兵營裹挾其中,守中有攻,完成整訓之後公明又何嘗不想與強敵抗衡?冀州騎恰是理想的人選。
“史渙王明,你二人慢了一步,換了敵軍是三將軍的鐵騎,剛才那一刻時間就有苦頭給你們吃。”待得龍驤軍列陣相迎,徐晃首先就說了趕來身邊的兩名校尉,擔當龍驤軍統領之前他一直是鐵騎營的副統領,對之了解極深,輕騎最為拿手的就是抓緊對方稍縱即逝的縫隙加以打擊。
二人聞言皆是肅然聽命,徐晃看的很準,他們自己也知道的確慢了一步。主要還是因為龍驤軍補充了不少幽州新兵,無論訓練如何嚴格但初上戰陣卻很難立刻將訓練的成果發揮出來。當然史渙王明都不會去解釋什麼,慢了就是慢了,沒有任何的理由,在戰場上你的一個疏漏就是兄弟們的性命為代價,而此刻大敵當前,哪怕統領說的就是不對也沒有他們置喙的餘地,戰場上主將的威嚴不能有絲毫的冒犯。
“看見了嗎?此陣當是敵軍步軍專門對付騎軍的陣型,圓陣防禦可以加寬正麵,發揮弓弩手的威力,若我軍攻擊不利一時稍亂,其中敵軍還能加以反擊,倒是頗為精妙!”冀州騎中文醜觀陣片刻之後便對身邊眾將言道,以他的眼光自然能從龍驤軍列陣之中看出更多的巧妙。
“將軍說的是,關鍵還在敵軍行動之快捷,倘若我軍在方才一接觸之時就對敵軍發動突擊,按他們的速度損失亦不會大。”說話之人麵色微黃,左頰之上一道長達兩寸的傷疤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頗有幾分猙獰之色,卻是冀州營中校尉趙晨,他和文醜乃是同鄉,平素關係很好。在安縣周圍與虎衛軍騎兵營的數十次交手之中他指揮過很多次,麵上那道傷疤還是對手留下的,那一次極為危險,再偏半寸怕今日就不能在此地說話了。
文醜微微頷首,隨之點指遠處的龍驤軍陣型又是問道:“眼前敵軍陣勢已成,倘若我軍硬要將之擊破又該如何為之?”此言是發問也是文醜心中正在思考的,敵陣的巧妙之處他要仔細觀察,更重要的則是找出破綻,此刻說話他的雙眼始終沒有離開遠方的龍驤軍。
此言一出,周圍一時安靜下來,敵軍在短時間之內將防禦陣型建立的相當完美,盾陣顯得十分堅固,間隙之中透出的長矛則暫時替代了鹿岩的作用,盾陣之後雖然看的不太清楚但想也知道必定是嚴陣以待的弓弩手,假如大隊騎兵發起突擊,在一百五十步範圍之內定會遭遇到敵軍箭雨的襲擊。冀州營有不少將校都參加過討董之戰,龍驤軍的弓術如何他們都心中有數,騎兵必然多有損失。
“將軍,敵軍陣勢已成,倘若不是十萬火急想要破之還是得以步卒為先,否則損失太大便得不償失,眼前此陣我軍真可仔細觀之,說不得將來就輪到我們對付並州騎軍。”片刻之後還是趙晨首先出言道,步軍一旦形成堅固的陣容,靠騎兵強衝肯定不劃算,需要步卒加以配合,當然十萬火急的情況自當除外。
“說的不錯,不過你想的到徐晃一定想得到,他之所以如此有恃無恐除了本身實力強勁之外你不要忘了在幽州還有一支白馬營,他們不會坐看龍驤軍被我軍步騎配合攻擊的。”文醜搖了搖頭言道,劉毅有天耳不斷打探冀州軍軍情,袁紹又豈能放鬆?哪怕他的情報不如天耳那般詳細大致的情況還是有的,白馬營就駐紮在涿郡之內,文醜相信甘寧如此大動乾戈,白馬營怎麼可能不來。
冀州營眾將聞言都是麵色凜然,嚴綱白馬營天下聞名卻還不至於讓他們懼怕,可明明來了卻是不知身在何方才讓人忌憚,想想冀州軍若是以步騎合攻龍驤軍,白馬營在最為關鍵的時刻出現在戰場之上,會造成如何影響隻有天知道。
“將軍,大公子到了。”文醜話音剛落一名傳令士卒快步跑來報訊。眾人聞言向後觀瞧,果然見一名健碩的青年男子正在幾名親兵護衛之下前來,看那容貌與主公極為相似,恰是大公子袁譚袁顯甫,袁紹將之放在了淳於瓊麾下。袁譚頗有勇力,為人亦頗為豪爽,因此很得一乾將領和田豐沮授等人擁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