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前劉毅已然通過軍中畫師見張濟的畫像下達到了全軍,而畫師的手法亦得到了張虎的首肯,稱之為傳神之作!比起朝廷的繪影圖形這位淳於姓的畫師技術高明太多了,不誇張的說比起後世照片也就是一線之差。
最後能得到活捉張濟榮譽的正是虎衛軍第一營的隊長曲明,也就是曲瘋子,說起來他的運氣也是不差,張濟率領親兵從西城突圍,卻被楊賀的白馬騎正好攔住,一陣截殺張太守又退了回來,豈知無巧不成書,恰好遇見了率軍追擊而來的曲瘋子,看見張濟和隨行親兵瘋子眼睛都紅了。
衝上去擒敵沒商量,曲明不僅要捉拿張濟還得和楊賀比速度,後者見到戰功又豈會相讓?但到最後他還是差了一步,因為曲明奮不顧身的一個飛撲直接將張濟撲倒在地,把張太守摔了個頭暈眼花,待到稍稍清醒之時映入眼簾的則是曲瘋子一張笑的開花的大臉和碗口一樣的大嘴。
功虧一簣的楊賀是鬱悶無比,心中暗自埋怨自己這麼就碰見了這個全軍揚名的曲瘋子了呢?他那個餓虎撲食是十分危險的,倘若張濟反應過來拔劍對之,瘋子身在空中無處借力可不好躲閃。可顯然張濟也被瘋子的行動嚇著了,微微一愣就已然被撲倒。當然楊賀還有自責的便是他怎麼沒有想到這一手,了不起就受點傷唄,對他們而言受傷不過家常便飯。
而當他見到張合前來就讓曲瘋子親自給君侯獻俘之時,楊賀連腸子都悔青了。曾經有一份戰功放在他麵前,卻沒有珍惜,假如再有一次機會他肯定比曲瘋子撲的還快,要給這種機會標個數字的話,希望是一萬次。
給君侯獻俘,在幽州軍將士心中可是至高無上的榮譽,曲瘋子也贏得了無數羨慕的目光,當然與之同時大家也會欣賞虎衛軍統領張合的心胸,他待瘋子還當真不一般!也許雋乂在與眾將相處之時會有一些不足之處,但對待麾下士卒就完全是兩回事,更是讓所有虎衛士卒敬愛不已。而這一點也是最讓劉毅欣賞的地方,每人待下也都有不同之處。
“曲瘋子,你如此對待張太守可是頗為無禮了。”曲明帶著張濟來到劉毅麵前,朗生微微一笑上前為張濟解開束縛之後才對前者言道。
話語似是責備,但麵上笑容很濃,曲明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不由撓了撓頭,但君侯在眾人麵前稱呼他的外號卻是令他心中驕傲,反正君侯總是對的,就衝著這一聲曲瘋子,哪怕因此挨上軍棍在曲明心中都是值得的。
“張合將軍帶的好兵啊,你曲瘋子也有怕的。”揮手為曲明撣掉肩上的塵土劉毅又是笑道,隨即竟是將腰間的短劍解下塞到了曲明的手中,之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多謝君侯賜劍!”那一瞬間曲明是一股幸福感直衝腦海,且不說君侯身上的短劍必非凡品,哪怕是根爛木頭那也是無上的榮耀,當下便是單膝跪地雙手將短劍高高舉起言道,此刻看向曲瘋子的羨慕眼光更多了,每個士卒都恨不得能以身代之!
揮揮手讓曲瘋子退下,劉毅又對身邊的張濟言道:“仲常兄得罪了,今日你我敵對此也是無奈之舉,如今大局已定,你我還是帳中敘話。”
張濟張了張嘴,一時卻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劉毅待他的態度極為親切,而且沒有半點勝利者耀武揚威的感覺,這讓他心裡多少好受了一些,於是亦是隨劉毅進帳。
到了帳中落座,劉毅隻留下郭嘉陳宮朱寶三人作陪,小虎牙在給眾人上茶之後也退出了帳外,右手一揮所有的十三隊士卒都退到十丈之外戒備,任何人都不能接近。
“當日在洛陽之中毅與仲常兄便有一麵之緣,亦知兄長素懷忠義之心,為董卓效力乃是因其對兄有知遇之恩提拔之義,毅也不想和兄再去說什麼小義大義,君麵對肖某麾下兒郎還能死守洛陽毫不相讓,足夠報答董仲穎的恩義了,此刻還望仲常兄以大局為重。”舉起香茶敬了張濟一杯,放下茶盅之後劉毅正色言道,卻也不說什麼大道理。
“什麼報不報,濟有雄城在手,更有精兵數萬,卻守了不到五日,實在慚愧。”張濟並不喝茶卻是言道,經此一戰他也總算見識到了百戰百勝的並州軍的厲害,拋開戰力不談對方的戰略也是精巧之極,隻不過作為失敗一方總是有些不爽罷了。
“仲常兄也不必如此,以洛陽如今的局麵,換了董仲穎賬下任何一員大將前來鎮守也不會比仲常兄強,兵力懸殊之下,地利亦未必在兄一方,毅更有大義在手,敗給劉某以及劉某麾下百戰兒郎絕非羞辱之事,兄長亦不必掛在心間。”劉毅不以為意的道,張濟比他要大上二十餘歲,但這聲兄長卻是恰如其!
看著劉毅麵上的自信,張濟感受到的是一種獨屬於燕侯的張揚,但卻並不令人反感,縱觀以往戰績,他有足夠的資格去說這句話。
被劉毅這麼一番相勸,張濟發現自己很難說出什麼反對之言。燕侯有大義在手,言語之中絕無半點盛氣淩人,還在處處為自己著想,人言劉毅英雄無敵,不料在戰陣之下其言語氣度也是讓人很難招架。
“君,君侯,濟之老母妻子還在長安之中。”劉毅的一番誠意感染了張濟,一番躊躇之後他還是決定開門見山,他前來洛陽擔當太守妻兒留在長安隱隱就有為質之意,而董卓的殘暴更是會令人不寒而栗。
“原來如此,毅心中深知,仲常兄,你我今日便隻敘故舊不言其他。”劉毅頷首欣然言道,張濟此言等若表明了態度,在老母妻子安全之前他也不便太過相逼。換了彆人或許沒有辦法,但劉毅有天耳天狼在手,既然能在北平救出劉虞,就能在洛陽救出張濟母妻,後者難度還要小一些。
不過提起張濟之妻朗生心中卻是頗有興趣,不要誤會,咱們劉大公子三觀端正健康,絕不會似某人一般對某種女子有著特殊的愛好。張濟的妻子就是張繡的嬸娘,三國之中極為有名的美女謅氏,宛城一戰張繡投效曹操,後者一時色心起請來此女奉樂為樂。於是乎惹怒了張繡,胡車兒偷走惡來雙鐵戟,絕代猛將在此殞命,曹操為此還搭上了長子曹昂的性命。
穿越來今世之後劉毅所見的美女可絕對不少,蔡琰,甄宓皆是國色天香頂尖一流。不要忘了還有王司徒府中的那個侍女紅兒,朗生一直認為假若四大美女之一的閉月貂蟬真的存在的話那就一定是紅兒無疑,否則那般妖孽一樣的美麗也太說不過去了,天理不容。
男人好色出自本性,但有時絕非好事,往小了說敗家損業,往大了說還會亡國毀邦,朗生亦要時時自省,似曹操那般貪一時之歡卻要以愛子愛將的性命為代價也太得不償失了,就算好也要等到一統江山之後。
洛陽城塵埃落定,徐叔耀的五萬大軍又在何處?答案是剛剛出了函穀關往東都而來,徐榮怎麼這麼慢?真的不慢了。此便是兩軍之間傳遞信息速度造成的差異,倘若換了是幽州軍,說不得就能提前一天半前來。由此亦可見訊息通暢的重要性,早得一刻都能讓並州軍掌握先機。
主將徐榮,副將樊稠,猛將呂布,這個陣容可謂極為強大,董卓對劉毅還是忌憚極深的,雖然有函穀天險,可他對朗生的看重還要在馬騰之上。根據過往的經驗,劉朗生在戰場上無論作出什麼事來都不會令人覺得太過驚訝,比如這一次五天拿下洛陽城,換了彆人你告訴徐榮此事他能嗤之以鼻,但是劉毅卻讓人不得不信,金狼軍當年創造了太多的奇跡。
當然眼下徐叔耀還不知道洛陽陷落的消息,他在拚命趕路前來增援,諸侯討董之時他和劉毅在汜水關前曾經有過一場大戰,最後以西涼鐵騎的失敗而告終,劉朗生的臨陣指揮及金狼軍戰力之強都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後來的汜水攻堅之戰陷陣軍的攻堅能力又顯露無疑,雖說那一戰的指揮乃是孫堅,攻城是四軍合力,但徐榮就是把賬算到了劉毅頭上。
“觀劉毅之用兵,臨陣隨性極多,故與人戰無成法之感,金狼軍訓練嚴格,士卒意誌堅定,陣型變化萬千遠轉如意乃最大勁敵也!劉朗生帥才不可輕視,其令三軍如一體之能更令人忌憚,想要與戰陣之上將之擊敗一則有著壓倒性的兵力優勢,二則以謀困之,否則難有他法。”這是徐榮回到長安之後作出總結之中對劉毅的評論,已然算是他平生最高了。
徐榮的總結得到了董卓和所有與金狼軍交手過大將的支持,劉毅乃不可多得的帥才即使他的敵人也不會否認,但其戰陣百變對麾下士卒如臂施指更讓人驚歎。且劉毅更有著讓士卒變得更好的能力,不光對本軍,友軍也是如此,包括西涼軍在內,當年討賊樊稠是和劉毅有過合作的。如此一個燕侯,除了絕對的兵力優勢和謀略對之真的極難擊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