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 天羅地網再難逃(1 / 1)

即使是在追擊並州軍騎兵之時嚴綱也不是沒有防備敵軍的伏擊,這條山道雖是穀地但還是極為寬闊,一旦敵軍圍攻他還有機會轉向或是向前突進。但敵軍斥候不顧一切要傳遞情報的動作卻讓他的警惕有所放鬆,觀其所為絕不似誘敵之舉!他當然不會知道斥候隊隊長也根本不知本軍的埋伏,郭嘉連自己人都騙過了,因此騎軍的表現皆是本色可謂毫無破綻!

還有兩點是嚴綱失算的,第一就是由兩側山道滾下來的火球,也不知金狼軍用了什麼器物讓它燃燒的如此劇烈,絕不是硝粉或磺粉,氣味絕不一般。另一點則更為致命,而致命之處在一開始他作出判斷之時就埋下了,那便是敵軍進行圍攻的兵力!飛虎飛燕,就算加上張遼的玄武騎嚴綱覺得自己依舊還有一戰之力,卻未想到並州軍對付他的兵力如此雄厚。

那些火球翻滾而下,帶著巨大的衝力是沾人就著,而且還極難撲滅,凡被觸及便是一陣人喊馬嘶慘不忍睹!且火焰之中似乎還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氣味,幾十個大火球衝擊而下,便將白馬義從分割數段。

困境之中白馬義從的反應還是極為迅速的,嚴綱當機立斷便率軍拚命向著前方殺去,想來這樣的大火球敵軍準備起來也未必容易,它們最大的威脅還不在殺傷,而是造成士卒的混亂!那麼利用騎兵的機動迅速脫離,躲開敵軍合圍,那麼到了開闊地帶他至少可以擁有更多回旋餘地。

嚴綱想的不錯,但他的反應又豈能脫出郭嘉之算?就在白馬義從將要衝到穀口之時,一隊渾身鐵甲的黑色騎軍出現在了麵前,他們衝擊而來堵住了白馬騎的出路。此時兩側山坡已然不再有火球滾下,但伴隨著箭雨,更多的並州軍士卒亦是發動了衝擊,粗看一下絕不下兩萬!

“強行衝擊,打破路口!”到了這個時候嚴綱連思索的時間都沒有,隻能靠自己的經驗和直覺作出應對,現在回軍隻會成為兩側敵軍的靶子,在穀道之中作戰騎兵的優勢亦會蕩然無存!哪怕一開始的指令被敵軍所料到眼下也隻有將錯就錯,不衝開穀口玄武騎的隊形今日難逃生天。

之所以在嚴綱心中一直最為忌憚的乃是趙雲的白虎騎,最大的原因就在機動性上。白虎騎乃是輕騎兵配置,士卒騎術高超箭術不凡,論起遊擊襲擾他們的威力還要在白馬騎之上。差距不在訓練而在裝備,無論戰馬武器還是騎弓,白虎騎都要勝過白馬義從,趙子龍更是名聲在外。

張遼的將才不會輸給趙雲,玄武騎的戰力也絕不會在白虎騎之下,但他們的鐵甲利於衝陣無敵,但增添的重量會讓他們在靈動上不如白馬義從,有機動性的優勢在手嚴綱就能打出無數的戰術!可眼下他所有的優勢已然不複存在,衝破缺口就要在敵軍最強一點上與之比較!

無奈,的確很無奈,但生死攸關之時哪裡還能顧得上那麼多?嚴綱一聲令下,白馬義從的士卒們也拿出了最大的勇氣和鬥誌迎難而上,向著衝擊而來的玄武騎迎擊上去,他們要為自己殺開一條血路!以往不是沒有麵臨過這般的困局,即使麵對數萬匈奴騎兵他們一樣可以殺透重圍。

白馬義從將士們的勇氣與鬥誌值得敬佩,他們的信心更是百戰而來極為堅定。可說到底戰爭打得是實力,當年定邊騎軍在肖毅手中可謂打遍天下無敵手,匈奴烏桓,西涼鐵騎儘皆手下敗將,再經這幾年刻苦訓練更新裝備,玄武騎的實力已然超出了白馬義從的想象,更何況他們還是在以己之短擊敵所長,就算論意誌文遠麾下也絕不會輸給對方。

第一陣的接觸白馬義從就吃了大虧,有著鐵甲護身的玄武騎根本就是隻攻不守,且論戰馬之力亦是玄武占在上風,縱使白馬義從在這種正麵突襲對決的情況下也不是對手!一陣人仰馬翻之後玄武騎的衝勢絲毫不減,一連兩隊白馬義從衝上之後才能減緩其衝勢,隨即就是一場混戰。

這邊戰況激烈,那裡並州軍步軍衝下山坡之後也和白馬義從絞殺一團,雙方儘皆用上全力,戰局從一開始就極為的慘烈。假如說眼下還有一點能令嚴綱感覺到欣慰的話,那便是徐晃的龍驤軍和趙雲的白虎騎始終沒有出現,對並州軍虎衛白虎二營的戰力和作戰方式嚴綱還是比較了解的,眼前既然沒有出現,那麼地圖上所顯定是無差,他們還在北平周邊。

也許是白馬義從的決死之心更加堅定,又或是此處玄武騎的兵力並不雄厚,一陣搏命廝殺之後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穀口終於被白馬義從衝開了,嚴綱見狀大喜,急忙與趙雲一道跟著先鋒士卒衝突而去!

距離穀地二十裡便是澮河,對此處幽州軍並不會陌生,河寬不過三十丈,最深之處也隻有丈餘,憑借馬力完全可以渡過!倘若並州飛虎飛燕二軍與張遼的玄武騎都在此處現身,那麼涿縣必定空虛,到了那裡有單經與自己配合至少還能加以穩守,待主公大軍一到尚可裡應外合反敗為勝。

激烈廝殺良久,又被大火攻擊,看見那條澮河白馬義從士卒們一個個都是縱馬而上,讓清涼的水流去洗去他們滿身的煙火和疲勞,一時間隻見長達十餘裡的河流之中皆是白馬義從的身影。追趕的敵軍尚有一段距離,他們要抓緊這個難得的時機來恢複自己的體力與精神。

澮河河水對於白馬義從來說是極為清涼的,鞠上一捧潑在臉上很是清涼立刻精神十足,戰馬亦可以暢飲一番,大戰途中能碰見這樣一條河流就是他們的運氣!可嚴綱和白馬騎士兵們高興的太早了,他們不會想到僅僅在十數息之後,那些清涼的河水就會成為他們的索命惡鬼!此也是危機之中來不及細細思索,憑張遼玄武騎的戰力,豈能如此輕鬆就被衝破封鎖?

澮河之上一陣人喊馬嘶之中,又是在黑夜,很難有人回會去觀察到河水的異常,而等他們的身軀被水流帶動之時已經來不及了……

“水來了,快上岸,水來了,快上岸……”聽見聲音再往上遊看去,便見一道白色的水線翻卷而來,撲麵夾帶的就是一陣冰寒的勁風!

此時反應過來的白馬義從紛紛催馬向對岸而去,可他們的速度又豈能比得上水流?利用今年的汛期,郭嘉早早就令先登軍在澮河上遊築堤蓄水,有工兵營的存在這項工作也是順風順水,待的隱隱聽見下遊人喊馬嘶,又見火箭升起,先登軍當即開堤放水,是奔騰而下氣勢驚人!

隻得靠岸很近的數十騎勉強上岸,大水已經怒吼衝到,在自然力量的麵前,再強的精兵也會顯得極為無力,一切抗拒都是徒勞!就見高約一丈的浪頭帶著無數掙紮之中的人馬順流而下,轟鳴的水聲之中摻雜著白馬義從士卒的嘶喊,麵對強敵他們不會畏懼,可眼前卻是無可阻擋。

“將軍,將軍……”險險爬上岸的嚴綱目睹眼前一幕是雙眼血紅,不管不顧的就要衝入河中,旁邊親兵和趙雲急忙拉住。實在不能怪嚴綱不夠冷靜,十餘年來他在白馬義從身上也不知花費了多少心血,無數次的血戰死戰與那些士卒更是血肉相連,此時如此多的手足在河中掙紮性命不保,而身為統領他卻隻能看著,那種無力感和挫敗感讓嚴綱心如刀絞。

“速奔涿縣!”見嚴綱如此嚴具對他有著深切的了解,不是將軍無能白馬義從不精,實是敵軍設計巧妙步步狠毒!眼下唯一的道路就是收拾殘軍回到涿縣,當下嚴具舌綻春雷一聲大喝,就要聚攏殘兵退往涿縣。

此刻登上北岸的白馬義從不過千餘,南岸則還有數千騎未及下水,但奔騰的澮河已然將他們分斷開來。而並州軍的追擊亦是毫不停留,除了如同悶雷一般的馬蹄之聲就是四麵八方的呼喝之音,黑夜之中也不知多少人馬正從四麵八方趕來對白馬義從發動最後的攻擊。

“上當了,好狠的計謀。”聽著周圍巨大的喊聲嚴綱終於回過神來,四麵殺來的敵軍又何止是飛虎軍和飛燕軍?單是那陣馬蹄聲敵軍騎兵就不下萬人,恐怕除了張遼的玄武騎之外,趙雲的白虎騎亦在此間。之前的軍情更是在誘使自己上當,嚴綱出言麵色一片蒼白,可惜為時已晚。

“子玉我為你擋住敵軍,你帶兄弟們走,不要回涿縣,此地多半已入並州軍之手,你要拚命殺透重圍速速回稟主公,讓他小心,兄弟們走。”嚴綱不再猶豫,雙手緊握長槍便對嚴具大聲言道,他的心意已定,拚死也要讓嚴具突圍,白馬義從無力回天可不能讓主公大軍再遭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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