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劉毅當年起兵之時就曾經動過這個心思,如今他麾下的情報部門天耳本身就具備了一定這方麵的素質,其後之所以沒有繼續下去便是發現這個兵種並不適用與眼下的時代!比如說斬首行動,這是特種部隊最為重要的功能之一,可在冷兵器時代想要運用卻是千難萬難,各個方麵都缺乏必備的條件,還不如頂尖的殺手管用,再言當年的朗生一心要與漢末諸雄一較長短,首先就不會喜愛這種暗殺的方式,就算可以成功對他的聲名也會損害極大,很是得不償失。
實時戰地偵查亦是特種部隊主要的職責之一,可此時信息傳遞手段的缺乏與時效性都大大製約了這個功能的發揮,同樣的事情可以交由天耳去完成,不太有必要專門設置一個部門來為此事。不過雖然這樣的部隊一直沒有在燕軍之中出現,可其所能執行的種種功能卻是被天耳與暗影加以分擔了,尤其後者在訓練上已然接近了那個標準!
形勢的變化自然會帶來想法的改變,如今能與朗生爭衡天下的對手越來越少,倘若真能將曹孟德擊殺可是足以一舉改變局勢的事情,也不知將會省去燕軍的多少損耗,在這般利益得失的權衡之下劉毅就不會再有什麼英雄主義情節了,至於名聲,爭霸天下本就是無所不用其極,宣傳機構在手,顛倒黑白這句話說起來難聽但卻極有實際效果,當然想法歸想法,想要刺殺曹操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一旦失敗還要為對方所笑,除非有十足的把握和絕好的機會,否則絕不會為。
青州之戰這樣的混戰於今後的戰局而言隻會是特例,正常情況下實力戰局優勢的燕軍當會在大多數的時候處於進攻的態勢,攻擊對方重兵把守的雄城亦是眼下極為重要的課題,攻城一事在兵家之中亦是不到必要不會為之,可眼下的局勢已經決定了燕軍必須要麵對這個難題,倘若能在攻城之時在對方堅城之中製造一定程度的混亂,那麼裡應外合之下就會使得作戰的難度有所降低,亦可減輕士卒為此付出的傷亡,雖則其中還有時機配合種種問題需要協調,但作為一種軍事方麵的思路卻不容忽視,這才是劉毅重新想起此事的最大原因所在!
製造混亂未必隻在對方的堅城之中,隻要是敵軍後方此事都是大有可為,尤其是在燕軍擁有了海軍力量之後,劉備孫策後方的沿海薄弱地帶就會成為特種部隊的用武之地,他們也可以在飛虎軍的護航之下出現在大漢萬裡海岸線上的任何一點,這個優勢是南方三雄短時期之內不可能擁有的。其實此戰略構想已經在實施之中,隻不過有了特種部隊的加入,在天耳與其他士卒的配合下它的威力將會更為強大。
天耳與暗影都或多或少有著特種部隊的影子,但顯然各有側重之下並不夠全麵,不過種種訓練手法已經有了成功的基礎,在此時訓練用於特種作戰的部隊,對劉毅與其麾下而言也是一種全新的嘗試,至於到底能不能適用與冷兵器時代取得良好的戰果還要等待實戰的檢驗!欲要練兵,先要選將,在燕王眼中他身邊這個被稱為“石護衛”的暗影之首暗一便是合格的人選,所謂人儘其才,跟在自己身邊對此人的才能會是一種浪費,外間還會有更廣闊的天地等著他去發揮。
當年天耳初設之時已經帶上了特務組織的色彩,暗影在此程度之上還要更為加重,他們效忠的對象隻有一個,就是燕王劉毅,朗生的言行就為成為他們的最高準則,假使燕王下令對任何一個謀臣大將或是朝中重臣采取強製手段甚至是擊殺,哪怕這個人是張虎或者趙雲暗影也會執行不誤!不管劉毅會不會如此去做,可有著這樣一個組織對他的權威與中央集權都是強大的保障,畢竟這個時代還是家天下。
如今籌備成立的特種部隊乃是集天耳和暗箭兩者所長,也將歸入劉毅的直屬兵團序列,說道與前兩者的不同便是他們也要經受嚴格的正規軍訓練,亦要配上專門的宣傳鼓動人才,如此配合上熊山曆等人已然潛入南海的小分隊將會在敵軍後方起到極大的作用。劉毅與郭嘉劉雲等人詳細磋商之後此部隊的訓練時間大概在一年左右,人數將達到千人,一旦成軍他們就會被排至敵方領地重要的戰略要點之中。
劉毅在鄴城,張虎在鄞縣,二人對戰局的判斷並無差彆,曹洪拿下米倉山之後曹軍在漢中一戰之中的優勢已然再度擴大,眼前燕軍最大的劣勢就在兵力不足,而張遼的燕雲軍能否及時趕到便成了此戰的關鍵,經過冀州之戰與司隸大戰,文遠的燕雲軍成了劉毅各大主力軍中老兵比例最高的一軍,再經過兩年方略整軍的種種加強,六萬大軍一旦加入漢中戰場必然會對戰局起到深遠的影響,關鍵還在時間。
信鴿是燕軍消息傳遞迅捷的利器,可漢中之地的布點卻遠不能與燕地相比,天耳的通訊站設在漢中城中,張虎與張遼之間的聯係便隻能通過快馬八百裡加急,比之飛鴿傳書顯然要慢上許多,且燕雲軍在急速行進之時這個信息傳遞的時效還要降低,此時便連張虎也難知文遠的燕雲軍究竟到了何處,最快的消息還是三日以前,按照正常的速度現在燕雲軍應該已經進入陽平關,但漢中道路與司州的平坦易行是不能相比的,他也無法去斷定張遼大軍能夠到達鄞縣的具體時日。
而曹操在曹洪拿下米倉山之後顯然不想給張虎太多喘息的機會,中路的主力曹軍一反常態的開始對鄞縣展開了力度極大的強攻,劉毅與張虎皆看見此時退守漢中城的害處,敵之所患便是我之所取,在此處的把握之上曹操不會出現失誤。曹局大隊人馬呈扇形對張虎守軍發動了攻擊,各部之間的位置陣型亦是協調的極為完備,在有效的防止馬超司州營騎兵突擊的同時亦要隔斷燕軍與定軍山之間的聯係,一旦失去消息來源,對統軍主帥而言便更難對戰局形勢作出精準分析!
曹孟德這一招出手其實與劉毅的青州之戰極為相似,我也不管太多的細節,就是純靠絕對的實力碾壓過去,你想要固守待援可以,但固守之處隻能是漢中城,一旦戰局進展到這個地步,人心固然可以成為曹軍利用的方麵,燕軍的戰略縱深與回旋餘地亦將進一步的被壓縮,戰場的空間越小對兵力處於優勢的一方而言就更為有利!
麵對曹操的進擊,馬超與龐德二人都是多次向張虎請求率軍出擊,可子才考慮良久之後並沒有同意二將的要求,現在的他已經不得不將很多的精力投入到極有可能開始的漢中城防禦戰中,無疑利用司州鐵騎與堅城成犄角之勢是最為穩妥的方案,他在鄞縣固守儘力消耗曹軍的士氣與戰力,但手中唯一一支精銳機動力量卻是無論如何不能再受損失了,至少眼下還沒有到他將自己的底牌出儘的時候。
鄞縣的地勢雖算不上太過險要可比之張繡當日大道立寨還是要強上許多的,守軍數量亦要比其時更為雄厚,按照常理此戰應該比之前番還要給曹軍帶來更大的傷亡,可實際戰況卻並非想象之中一般,曹軍的在猛烈的攻勢之中的確有著較大的傷亡,但還沒有攻寨之時那般慘重,相反倒是燕軍的傷亡在逐步攀升,甚而已有數次短兵相接。
這種情況的出現當然不是張虎的統軍之能不如張繡,亦非曹軍之前未出全力。須知長安營畢竟還是燕軍最晚成軍的一部,戰力較之主力八軍還是有著微小的差距,當日張繡當道立寨之所以能夠取得重大的戰果原因是多方麵的,那一萬五千士卒之中有著三分之二是黃衫燕雲二軍支援過來的老兵,且器械營的新式利器是必然要在初次亮相之中獲得足夠的效果的,而鄞縣一戰情況與前次已然有了很大的不同。
曹軍夏侯惇曹洪二將分兵攻擊定軍山與米倉山二處,曹操主力的主要任務就是牽製張虎的燕軍精銳使之無暇他顧,在這段時日的相持之中可說中路曹軍並未全力以赴,此番攻擊鄞縣,他們的攻城器械較之前戰有了更為充足的準備,且在應對燕軍的墨方神弩與轟天炮之上也積累出了很多的心得,加上曹洪拿下米倉山的消息使得曹軍士氣大振,種種原因彙集一處才造成了眼下鄞縣之處的作戰態勢,老兵們對於戰場上新鮮事物的適應能力是不容忽視的,再如何威力巨大的器械想要對之造成巨大的傷亡也是可一可二卻不能再三再四!
前番的攻寨之戰給曹軍帶來了兩萬餘精銳士卒的傷亡,但長安營亦有超過八千的損失,沒有堅城為憑,一比三的傷亡比已然足夠輝煌了,但眼前的問題是曹操損失的起,張虎卻做不到,這八千士卒與長安營而言可謂是最為核心的戰力組成,對整個長安營的影響也不是單純通過數字就可以加以衡量的,要地失守對燕軍士氣亦是打擊!
防禦戰打了整整兩日一夜,鄞縣的城牆已有五六處被曹軍攻破,兩軍士卒便在圍繞著這些缺口展開爭奪,持續不斷的激戰雙方都沒有去收斂己方陣亡士卒屍體的時間,幾乎每一個缺口之上燕軍曹軍都是腳踏著同袍的屍身在進行拚殺,其高度還在不停的增加之中,到了這般生死搏殺之時,士卒之間經驗的差距就會被放大,從曹軍堅決無比的行動來看,曹操已然下定決心不會容許張虎撐過這個白天了。
鄞縣的一處寬大民居此時成了燕軍的戰地指揮所,兩軍士卒高呼酣戰之聲已是清晰可聞,來來回回報告前線戰況的傳令兵絡繹不絕,屋外的街道之上不斷有一隊隊的燕軍士卒衝上前線,與以往作戰的慣例不同,縣城之中已經找不到醫療營設置的專用營帳了,昨夜張虎便已經下達軍令讓其撤回漢中等候軍令,現在城中隻能見到士卒們殺上前線卻很難看見他們從前方撤下,亦可見戰況激烈到了如何程度。
張軍師給人的印象一向是沉穩安靜不急不躁,無論何時他總是那般的風度翩翩。可此時的張虎雙眉緊鎖,眼窩深陷,本來被打理的絲毫不亂的鬢角發髻都有了一些散亂的跡象,額上亦清晰可見斑斑汗漬,這個形象對熟悉軍師的士卒而言是前所未見的,他的眼光緊緊的鎖在安置於房中的那座沙漏之上,目光之中也可隱見焦急之色。
張繡略帶嘶啞的聲音還在不斷的響起,自從今日日頭升起曹軍的攻勢進一步加強之後他幾乎就沒有停止過發出各種軍令,相比於前兩日長安營的傷亡速度又有了很大的增加,原本一個千人隊頂上去至少可以支撐一到兩個時辰,但眼下這個時間還在不斷的縮減之中,方才連續調了兩個千人隊上去,可不到一個時辰,又有三個千人隊在整隊待發了,照這樣的速度消耗下去長安營亦難以再支撐一整日。
“將軍,用霹靂罐吧,曹軍已然全力儘出,在這般下去亦隻是徒增兄弟們的傷亡。”此時一個極為年青的軍官快步步入房中,稍加打量見軍師仍然在全神貫注之中便小聲卻頗為急切的對張繡言道!此人正是長安軍器械營的統領易成龍,此時隨著曹軍的不斷突擊雙方士卒絞殺一處墨方神弩已全然難以作用,唯有轟天炮還能阻礙曹軍,可細觀小龍麵上的神色,提起霹靂罐之時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乎又不是僅僅阻礙曹軍這般簡單,他此言一出,房中忽然有了片刻的安靜。
張繡聞言猛然一震,回身以一種近乎凶惡的眼光看向了小龍,年青的統領似乎被將軍的氣勢所懾,微微後退一步之後卻又恢複了之前的堅定,目光毫不示弱的與之對視,(老人家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