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府中議事,郭圖與田豐合力獻策,而平素一向活躍的許攸卻是一言未發,甘寧神出鬼沒的行蹤給了他很大的震撼,而平素與自己親厚與田豐不睦的郭圖卻破天荒的與其配合默契起來,這也讓許攸感受到了一種威脅,本來他已經與劉毅軍天耳眾人過從甚密,此次大戰之中並不看好冀州,如今郭田二人無意中的舉動又推動了一程,尤其是袁紹表現出的對二人的認可更讓他心中不是滋味。
“主公不可。”見袁紹下定決心要與劉毅決一死戰,郭圖田豐二人麵上都有欣慰之色,現在的形勢雖對冀州有所不利,可隻要主公能夠冷靜絕決便還有扭轉之機,不過二人同聲出言卻都反對袁紹此意。
“二位這是何故?”袁紹一時也有點摸不著頭腦,今日自己手下這兩大謀臣難得合拍一次,皆勸他主動出擊,可又為何如此了?
郭圖與田豐異口同聲之後不由對望一眼,隨即便也釋然,看來對方心中所想卻與自己相同,田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讓對方先說,郭圖見狀也不猶豫:“主公,此番劉郎生大軍進擊北平,出人意料的擺出全線壓進之陣,前番又是不計損失的狂攻我軍各座堅城,以其以往用兵看來,頗為可疑,如今卻是一切都已浮出水麵,所有的這些手法都是要給甘寧的奇襲造成有利的形勢,我軍的精力也的確被他所吸引,好一招瞞天過海之計。如今甘寧占據稽古毀我糧草雖與我軍不利,可他不過萬餘人馬就敢深入我軍後方亦未嘗不是冀州的可乘之機,久聞這甘興霸與劉郎生趙子龍乃是結義兄弟,殺之便如斷其一臂,以圖之見,主公可親率渤海大軍討之,勢必要將其斬殺在冀州境內。
“甘寧與劉毅之交吾亦深知,隻是他既敢行此險計必定有所準備,現渤海人馬為全軍後應,若是輕動豈不正為劉毅等人所算?”上次巨大優勢之下仍然讓劉毅逃出生天,對他用兵中層出不窮的險招奇招袁紹可謂深有體會,他怎麼也不會相信劉毅沒有後手的準備。
“兵法有雲、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既然徐晃可用虛張聲勢之計,劉毅也讓甘寧兵行險招,我軍亦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主公大軍討伐甘寧隻是一個幌子,隻要造足聲勢讓劉毅相信渤海大軍儘數討伐甘寧而去,他便可放手對付三公子的大軍,到時主公回戈一擊,可收奇兵之效,隻是欲行公則此計,必須確保消息的隱秘。”此時田豐出言答道,方才郭圖提出讓袁紹出擊時他已經想到了對方的用意。
“如此請公則繼言之。”袁紹一聽也來了興趣,又對郭圖問道。
“嗬嗬,我之謀劃不光元皓知之,子遠亦是心知肚明,說起詭道,吾自認不如子遠多矣。”見許攸的臉色一直陰晴不定,郭圖也知他與田豐的這番默契恐怕讓其心中不快,說到底他們二人才是真正的盟友,當下伸出右手兩根手指微微搖晃對許攸示意之後便出言說道。
聞聽郭圖此言,許攸的臉色也好看了一些,且不論其心胸氣度如何,身為袁紹看重的心腹謀臣,許子遠的謀慮和眼光還是極其高明的,當下對郭圖微微頷首之後方才言道:“主公此番出征可兵分兩路,一路攻向稽古,一路則按前所議進至渦水之陰,讓對方一時難知究竟,而主公之行蹤除在座之外不能有任何人得知,以公則兄之謀當是稽古為虛,渦水為實,隻要我軍造出聲勢,做出圍城之狀,吾料以甘興霸手中戰力必不敢與我軍正麵交戰,而渦水之兵才是殺手所在。
“子遠之論甚高,必要如此我軍才有扭轉形勢的希望,主公還可再向兗州求援,唇亡齒寒的道理曹孟德不會不知,沒有我冀州的牽製,劉毅下一個目標定是此人,如今僅僅夏侯淵的虎豹騎還不足以助我軍與之相抗,他若能出兵攻擊虎牢分劉毅之心方是上策,眼前雖是我軍抗擊幽州大軍,可雙方聯合亦是必然,總不能讓一方圖耗兵力。”田豐對許攸之言還是非常認可的,此外也向袁紹做出了建議,既然聯合對抗劉毅,曹操拿出的籌碼顯然還不夠重,頗有坐山觀虎鬥之嫌。
“有三位勞心勞力,我冀州必可度過此次危局,我這便修書一封與孟德,還需元皓詳敘厲害,至於出兵之細節吾等還要謹慎計議。”袁紹聞言欣然道,以目前的形勢三人所言已是最好的對策了,而且在如此短時間內便有此計更是極為不易,受到甘寧奇襲稽古打擊的信心此時也恢複了過來,與劉毅一爭長短之念更甚。
這一夜袁紹屋內的燈火一直未曾熄滅,直至天明眾人方才散去,郭圖、田豐皆往軍中安排出兵事宜,而許攸則率人徹查城中劉毅軍耳目,商戶眾多的東街也成了他們的重點,這一次許攸表現的很是積極,親自去了城中許多人口聚集之地暗訪,很有點不辭辛勞的意思。
渤海的主從幾人一番詳細商議,擬定出應對之策,精神皆是為之一振,可畢竟甘寧奇襲之策的成功已是事實,此時戰場形勢發生了對幽州極為有利的變化,因此南皮城下大帳之中亦是主從幾人一道商議軍情,其中的氣氛較之渤海的沉悶就要輕鬆許多了。
“哈哈哈,龐士元不愧奇才之名,不過似詐城這般險計恐怕亦無人比興霸更為合適,況且此計成功,淳於將軍可是居功至偉,看來當年不枉劉某與他親近一番。”劉毅看完甘寧的手書之後朗聲笑道,卻不知此時身在稽古囹圄之中的淳於將軍聽了會是如何感受。
“主公不必過謙,以嘉觀之,龐士元奇謀,二將軍膽大心細以及淳於將軍的助力都是其次,關鍵還在主公跨海奇襲這條計策,的確是出人意料,恐怕換了嘉身在冀州一樣想不出二將軍到底是如何繞過防線深入境內的。”郭嘉聞言亦是笑道,不過他可不是故意誇讚劉毅,此言確是心中所想,甘寧奇襲得手有著多方麵的因素,可主公提出的這個想法卻是一開始誰也不曾想到的,對此戲誌才賈詡也深以為然。
“嗬嗬,奉孝你休要捧我,毅隻不過是靈機一動罷了,不提士卒驍勇天公作美,便是少了那些能工巧匠此計也斷難成行,這些你我也不必再提了,今日與幾位軍師相商便是要看大將軍會如何應對此事。”劉毅擺擺手輕鬆的言道,此事最大的功勞實在穿越神器,此時幽州軍先手在握,優勢已成,接下來更要料敵先機,將之再度擴大。
“袁紹如何應對此時我軍尚難知曉,不過以眼下形勢我軍最希望冀州的應對有二,一是繼續堅守之策,則我軍隻需與其對峙,不出三四月便可兵不血刃拿下數城;而是冀州全力清剿二將軍深入的飛虎軍,我軍亦可根據敵軍的動向打擊其弱勢之處!不過袁紹麾下謀士眾多這些我軍看得見,他們定不會不知,是以誌才以為以如今我軍的優勢,最不願的就是冀州軍與我作主力絕戰,若如此我軍雖亦可勝損耗也必巨大,畢竟主公的敵手絕非袁紹一家,此也可為我軍之弱點,敵軍想必會抓住大做文章,因此與其推測敵軍如何應對倒不如詳細商議如何能不讓敵軍利用我方的顧忌。”戲誌才的話聽得三人都是眼中一亮,這樣的思路倒極為新穎,可慎思之也與理甚合,一時間大帳中諸人又陷入了思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