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州、興州、保安州、延慶州。四州之地,各自起了民變。這,就是耿中秋急急忙忙送來的消息。
若是在亂世,官逼-民反,動亂四起,四州之地共起民變,這很正常。但這偏偏是在一個太平盛世之中,所以這樣的民變,顯然是極為不正常的。
與此同時,涿州、興州、保安州、延慶州。這四個州分彆是什麼地方?沒錯,恰恰好就是各個方向進入京師的四個畢竟之地。很明顯,這是有人要阻止江夏調兵入京。
這才第三天,就已經等不及了嗎?
江夏看完耿中秋遞給他的消息,臉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四州同時民變,並且事前並無預兆。參與民變之人,個個身材高大,甲胄鮮明。並且還出動了鳥銃、佛郎機炮這樣的火器。很明顯,這是有組織,有預謀的在實施民變。
江夏將手中的信紙一收,扭頭對耿中秋道:“去吧,傳高甲、邱文石到逍遙山莊來見我。”
“是,掌門!”耿中秋應了一聲以後,立刻退下。
大約在逍遙山莊等了有一柱半香的時間,高甲和邱文石一起趕到。二人進入逍遙山莊以後,韓慕楓直接帶著二人到中庭正院的正廳之中麵見江夏。
見到了江夏,兩人同時下跪行禮道:“參見大人。”
江夏微微頷首,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禮。快起身入座,我有要事要找你們二人相商。”
“是,謝大人。”兩人一起站起身來,分彆走到江夏右手下方的兩個位置上坐下。
江夏看著二人問道:“文石,現在京師之中,講武堂的人有多少?”
“回大人,五千三百人。”邱文石道。
江夏聽後點了點頭,然後又轉頭問高甲。我們講武堂一共出去了三期學員,如今任職地離京師較近的學員都有哪些地方?
“河南、陝西、南京、浙江,各個衛所都有我們講武堂的學員。”高甲回答。
江夏再次點了點頭,沉吟片刻以後,他慎重地說道:“傳令吧,離京師較近的講武堂學員,全部帶著麾下兵馬入京,我一會兒寫手令給你們。”
“是!”高甲和邱文石同時應令。二人應完以後,都下意識地看了江夏一眼。很明顯,如此大的動作,標誌著京師快要出事了。
江夏歎息一聲,點點頭道:“沒錯,京師恐怕是要出亂子了。皇上親政在即,無論如何我都要你們保證一點,隨我一起,務必保證皇上順利親政。”
“是!”高甲和邱文石大聲應道。
太圓之中。無夏組織的十五個核心成員,此刻又聚集在了一起。其實自從江夏宣布七日以後朱載江登基以後,無夏組織的這十五個核心成員,基本就沒有離開過太圓。
不過他們人雖然沒有離開,但大明各地的消息,尤其是京師的任何一點兒異動,都未能逃過出他們的眼線。
蕭清低頭看著手下人剛剛送來的消息,上麵記載的,全都是江夏最新的一些安排。有的是一些明確的命令,有的則記錄了,江夏最近去了哪兒,見了哪些人。
通過這些信息,基本上蕭清他們也能判斷出,江夏究竟是想要乾什麼。
蕭清在看消息的時候,底下的十四人全都注視著蕭清。很明顯,跟江夏對上,他們也覺得很緊張。
蕭清看完消息以後,抬起頭來掃了眾人一眼,微微歎了口氣。最後,他把目光鎖在了王金身上。
王金被蕭清這樣一看,當即挺直腰杆兒,一臉諂媚地笑著說道:“蕭爺,可有吩咐給俺?”
蕭清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說道:“王少,你彆這樣。我蘭陵蕭家和你琅琊王家,本身就是世交。並且你我又是同輩,我何德何能,當得起你這聲‘蕭爺’。”
王金一聽,嗬嗬一笑,連連搖手道:“哪裡哪裡,這是蕭爺看得起俺,俺又怎敢僭越,跟蕭爺同輩論交。蕭爺在我們中原四大門閥的當代人物當中,那可是頂呱呱,響當當的,那可真是……”
蕭清連忙製止王金繼續說下去,臨沂滾刀肉王金,這絕非是浪得虛名的。明明是一個門閥的下一代閥主,卻偏偏逢人就拍馬屁,麵子上謙卑到無以複加。
但是一轉過身去,不知道多少人被他陰到骨頭裡的骨髓,都被他抽了出來。
蕭清道:“江夏果然不可小覷,我們這邊剛剛才有動作,他已經覺察到了是衝著這次皇上親政來的。現在韃靼那邊配合我們進犯邊關,江夏並沒有按照我們原本計劃中的那樣,派兵前去馳援。並且他還召見了講武堂的高甲和邱文石,看來他是要讓講武堂的人,帶兵入京了。
如果講武堂的人真的入京,那我們的計劃恐怕無法成功。所以王少,煩勞你通知一下那八位王爺,告訴他們,提前動手。”
“是!蕭爺放心,俺就算是跪下去叫他們爺爺,也一定求得他們提前動手。如果俺叫了爺爺他們都還不動手,那俺就施展潛心修煉了多年的美男神功,勾引他們家的老婆小妾,把他們綠的好像烏龜一般。”王金嘿嘿笑著說道。
看到王金這個樣子,在場的另外十三個人心中齊齊升起的一個念頭就是,“好賤”。不過誰敢當著王金的麵這樣說他?若真是說了,每個幾十萬兩銀子的消火費,你以為咱們王閥會善罷甘休?
得到王金的保證,蕭清心裡總算是鬆了口氣。他知道,王金這些雖然嘴上說話比較浮誇,但實際上卻是個辦事穩妥之人。他保證沒問題,那就肯定沒有問題。
與江夏一樣,此次蕭閥出麵牽頭,集合天下如此多的勢力推行此事。若這樣還敗了,那這天下就再也不可能有能阻攔得了江夏的人了。
不過蕭清知道,這次這件事,成功的幾率很大很大。因為這根本就不是一個陰謀,而是一個陽謀。若論普天之下最大的一個陽謀,恐怕就非這個陽謀莫屬了。
究竟此次事件是勝是敗,無論是江夏也好,蕭清他們也好,該做的事基本都做完了。成敗得失,就在四日以後的祭天大典,屆時可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