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最開心的事是什麼?無外乎是和自己最愛的人相逢。而最悲傷的事呢?那自然就是最愛的人已經嫁給彆人了。
朱厚照氣得全身都微微有些顫抖起來,他咬著牙,幾乎每一個字都是從牙齒縫裡蹦出來的:“給朕殺了他!剁碎喂狗!”
朱厚照右手食指和中指指著客棧的那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大驚,還沒有反應過來時黃飛躍和劉瑾已經同時拔出了腰間的長劍。二人都是精於武學的高手,二人也都想搶下這一份功勞,於是二人的速度都非常快,快到一般人看到的仿佛就隻是兩個殘影一般。
“住手!”李鳳大吼一聲,“我沒有嫁給他!”
“住手!”朱厚照沉聲喝道。
黃飛躍的劍尖停在了中年男人的喉尖,劉瑾的劍刃停在了中年男人的左邊脖子上。
再晚一個呼吸的時間,中年男人肯定就已經身首異處了。
他這才反應過來,看著眼見的兩柄長劍整個人頓時軟在了地上,一股黃黃的液體從他襠部流了出來。
朱厚照臉上帶著激動和興奮問道:“鳳兒,你說什麼?你說你......”
李鳳點點頭,眼淚頓時從眼角滑落出來,“我雖然已經成了二田的妻子,但是我還沒有和他同過房。我說過,如果三年以內你沒有找到我,那麼就是我們有緣無分,那個時候我會真正嫁給他。”
“鳳兒......”朱厚照頓時感動了,任誰也能聽得出來,李鳳這是在等朱厚照來找他啊。
朱厚照起身走到李鳳跟前,他一把將李鳳抱在懷中,激動地說道:“你走了以後朕無時無刻不在想你,朕讓皇族龍探派了人四處在找你,可就是沒有你的下落。總算上天憐見,朕最終還是遇到你了,朕再也不會允許你從朕的身邊離開了。”
軟在地上的王二田聽見朱厚照的話後更是嚇得心膽欲裂,他分明聽見朱厚照自稱的是“朕”。
祖上八代都是普通農民的他竟然和當今皇上搶了一回女人,若不是皇上和鳳兒巧遇了,恐怕他真的睡了皇上的女人。
這種刺激和壓力,王二田哪裡經受的了,頓時暈了過去。
“二田?”李鳳驚叫了一聲。
朱厚照頓時有些吃味兒,不悅地說道:“你還這麼關心他?”
李鳳被朱厚照抱在懷裡一點兒沒有掙紮,這證明她早就已經原諒了朱厚照。
其實從她離開朱厚照開始她也無時無刻不在想她,隻是她過不了心裡的那一關,所以才沒有去找朱厚照。
如今見到了朱厚照,李鳳終於用“一切都是天意”這個強大的理由越過了心裡的那個關卡,正式放棄了過去的一切,接納了朱厚照。
如今見朱厚照吃醋,李鳳隻覺得好氣又好笑,她捶打了一下朱厚照的胸膛道:“小氣鬼。我離開京師以後準備去河南老家安頓,但是經過這裡的時候卻遇到了土匪。幸虧二田救了我,否則我早就落在土匪手裡了。二田是我的救命恩人,不準你為難他。”
“不為難,不為難。”朱厚照點著頭道:“我賜他黃金千兩,豪宅一座,良田百傾,妻妾二十。許他一世榮華富貴,這總行了吧?”
“你可要記住,君無戲言。”李鳳笑著說道。
聽見李鳳對自己說話的語氣,見到她對自己笑了,朱厚照明白她已經完全接受了自己。
朱厚照趕緊點了點頭,他對劉瑾道:“劉瑾,方才朕所說的話你都記住了沒有。把朕說的話安排好。”
“是,奴婢遵旨。”劉瑾道。
黃飛躍讓兩名錦衣衛把王二田送到了樓上的客房裡,接著朱厚照和李鳳在客棧吃了一頓飯。
吃過飯以後朱厚照帶著李鳳一起離開,路上他跟李鳳講了一遍他禦駕親征的經過。
聽完了以後李鳳沒好氣地說道:“你個皇帝也當的太不正經了,哪有皇帝自己給自己當臣子的?”
朱厚照想想也是,自己以前雖然荒誕但總不至於想現在這樣不按常理行事,左思右想以後朱厚照得出一個結論:“都是大哥把我給帶壞了。”
“哈切!”騎著一匹棗紅大馬的江夏打了長長的一個噴嚏,然後他揉了揉鼻子低聲自言自語道:“平白無故的打什麼噴嚏?難不成有人在背後罵我?哼!凡是背後罵我的詛咒他變三秒光速射炮。”
從京師出來這也有五天的時間了,江夏回頭問跟隨在身旁的風嘯:“我們大概到什麼地方了?”
“剛過真定,再往前應該就到了順德。”風嘯回答。
江夏點了點頭,到了順德就裡河南不遠了,希望老二沒那麼快和亂軍乾上吧,這若是中計就糟了。
腦子裡剛剛還在想著,突然江夏就聽見響動的聲音。勒停馬匹左右一看,隻見道路兩邊高高的野草叢裡一下竄出來一大幫人。
這些人穿著各式各樣,有的穿著衙差的公服,有的穿著綾羅綢緞,有的穿著大明士兵的皮布罩甲。不過多數人還是穿著布衣,衣衫襤褸。
同時這些人手裡拿的武器也是五花大門,有大刀、鐵錘、也有馬刀、長槍、甚至木棍、鋤頭、綁著竹竿的鐮刀也有不少。
很明顯這些是難民聚成的亂軍,不過江夏瞥了一眼發現人數還不少,最起碼也有一千多人。
想不到真定府都已經開始有亂軍了,看來河南造反的情況比想象中嚴重啊。
亂軍將江夏他們一行人團團圍住,然後口中“噅兒噅兒”地叫著。那叫聲叫的人心煩意亂,皇族龍探的探子們都忍不住把腰間的長刀拔出了一半。
江夏右手舉起來,示意皇族龍探的人先不急著動手。
雖然亂軍人數不少,但畢竟及不上皇族龍探的精銳。皇族龍探的人大多數都是千門的弟子,每一個不是一等一的高手,但至少是手底下功夫過硬的練家子。
彆說是這麼千餘人,就算是再來幾百人江夏也不會懼怕。
江夏勒著韁繩控著胯下的馬匹,笑著高聲問道:“你們這裡誰是領頭的,出來說話。”
“我是齊天大將軍張猛,識相的就束手就擒。交出武器、馬匹就可以走了,否則彆怪爺爺我手中鐵錘不留情麵。”
齊天大將軍?江夏啞然失笑,怎麼不乾脆叫“齊天大聖”?不過要說這齊天大將軍的名字和他外形倒是挺符合。
此人恐怕有近兩米高,方臉大耳,眼似銅鈴。兩條胳膊好似平常成年男子的兩條大腿,而兩條大腿則更不用說了,粗壯結實,仿佛兩根大的頂梁柱一般。
果然不愧名字中的那個“猛”字。
“將軍,不止要讓他們放下武器和馬匹,還要他們脫了身上的衣服。你看他們的衣服,料子多好。”張猛身旁一個矮小瘦弱,穿著布衣長袍,手拿一把破爛羽扇的男子說道。
看樣子這男子應該是張猛身旁類似於軍師角色的人物。
經那瘦弱男子一提醒,張猛立刻點了點頭道:“對,要脫衣服,全都要脫衣服。”
江夏笑了笑道:“閣下號稱齊天大將軍想必應該是個了不得的英雄人物,但是卻沒想到閣下竟然以多欺少,行的全都是個卑鄙無恥的下流行徑。”
“你敢罵俺卑鄙無恥,你信不信老子一捶把你拍成肉餅?”張猛大聲吼道。
江夏看了一眼張猛的鐵錘,劍眉微微一挑:“好大的鐵錘,隻是不知是實心兒的還是空心兒的。”
“廢話,咱家將軍的鐵錘乃是祖上傳下來的,一隻鐵錘就有一百八十斤重。”瘦弱男子說道。
江夏聽後點了點頭,“一隻鐵錘重一百八十斤,兩隻鐵錘就有三百六十斤,如此神力果然不愧‘齊天大將軍’之名。隻是在下卻是不信這世間真有人有如此神力,在下願意和將軍打一個賭。隻要將軍坐著,我能用一根手指頭讓你站不起來。
若是賭輸了,我們的馬匹、武器、衣服雙手奉上,並且我們這些人還從此鞍前馬後跟隨將軍左右。
但是若是將軍輸了,那將軍重此就要拜在我的門下,供我驅使。”
“拜在你的門下?你又是什麼人?”張猛問道。
江夏冷冷一笑,一臉傲然道:“好說了,我就是超天大元帥,江夏!”
“操天大元帥?”張猛喃喃道:“你這人膽子倒是不小,竟然連天都敢操。難怪敢跟我打這樣的賭。”
“噗!”江夏沒想到張猛會如此理解“超天大元帥”,他忍不住糾正道:“是‘超天’,不是‘操天’。”
“奶奶的,不都一樣嘛?反鬥都是操,管你怎麼個操法。”張猛一口應下:“是你自己提出要這麼賭的,輸了可彆怪我欺負你。”
說完張猛四下尋找了一下,然後走到道路旁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下,然後對江夏說道:“好了,你來吧。”
江夏翻身下馬,說道:“咱們都是男子漢大丈夫,一口吐沫一顆釘,說出話要是不算數......”
“誰若是不算數就他娘的是烏龜王八蛋。”
“好。”江夏走到張猛麵前,伸出了右手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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