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7章西域熱
事實證明,這種學習是很有意義的。
至少西域白首兵的曆史故事讓第二兵團和第六兵團的廣大士兵產生了強烈的情感共鳴,讓他們感受到了濃烈的蒼涼和悲壯之感,紛紛為之流淚。
兩個兵團的政工乾部們隨即組織了一場讓士兵們提交關於西域白首兵故事的觀後感的活動。
抓住這個充滿家國情懷的故事提供的機會,給大明士兵們補足對西域的了解,增加對西域這塊土地的認可程度。
他們需要認識到西域是大明的失落國土,而非域外之地。
大明作為中原王朝政權的批判繼承者,唾棄中原王朝腐朽落後反動的統治體製,但是同樣繼承了這份濃烈的家國情懷和國家戰略考量。
他們決定繼承前人遺願,兵發西域,重回西域。
這種思想和文化上的補足是蘇詠霖建設北庭行省和安西行省這兩大行省的先期準備之一,因為未來的生產建設兵團可能就需要這兩大兵團的部分士兵們做出貢獻。
他們和他們的家人可能需要離開家鄉,定居在安西行省或者北庭行省,在這片未曾謀麵的苦寒之地生存下去,繁衍生息。
屆時,這份家國情懷可能就是對抗思鄉之情的神兵利器。
而且說真的,讀到這些故事的時候,蘇詠霖自己也會被西域白首兵們的悲壯情懷而感動,深深感慨於他們的驕傲、信仰。
同時,他也感慨於巔峰大唐到底是何等的壯誌雄渾、波瀾壯闊,居然能讓封建軍人在斷絕援助的前提下為國堅守邊疆四十餘年,直到最後一兵也不曾放棄。
這是封建軍隊能夠擁有的戰鬥意誌、愛國情懷嗎?
就普遍常理來說,這並不正常。
唯一的解釋就是,從開元盛世走過來的這群軍人,他們享受到了開元盛世給他們帶來的充分的正麵影響,且真的為大唐從心底裡感到驕傲和自豪,並且願意為了這樣的大唐付出一切。
他們一直相信,大唐有朝一日一定會回來,一定會重回西域,一定會再次強盛,奪回屬於他們的榮耀。
可惜,大唐最終沒有回來,並且永遠也沒有回來,這份遺憾,也就此成為了永久的遺憾。
但是這一次,蘇詠霖將帶領大明國繼承這份遺憾,並且儘其所能,將這份遺憾徹底抹平,舉目見日不見長安的事情,再不會發生了。
軍隊方麵的準備進行中的時候,蘇詠霖也要求對民間展開一定程度的宣傳,為將來平定西域之後的移民政策作先期準備。
就目前確實存在的邊疆地區移民困難的局麵,蘇詠霖認為有那麼一部分是宣傳不到位的原因。
宣傳口沒有發掘出這些地區和華夏內地不可分割的內在關聯,沒有發掘出一係列前人開拓邊疆的艱難創業史,沒有讓民眾認識到彼此之間的傳承關係,所以移民政策不成功。
而西域之地需要的移民數量尤其之多,如果沒有更加妥當的移民政策和配套的宣傳措施,想要將西域永久變為華夏領土,難度不小。
所以在這場戰爭開始之前,蘇詠霖和複興會宣傳部開了一場大會,商討了全新的宣傳方式與口徑。
從漢朝使者張騫出使西域的故事開始,一直到唐朝最後一名白首兵戰死的故事,蘇詠霖要求整個複興會係統和官員係統中有文學才能的人以此為素材,進行文學創作,然後投稿到樹人書社。
他希望在較短的時間內讓全國民眾都開始關注西域,了解西域,知道他們的國家在過去曾經對西域擁有過不可置疑的主權。
並且過去的無數歲月之中,中原戰士們為了西域這片土地曾經進行過無比英勇的鬥爭,那些可歌可泣的故事不應該隨著時間被遺忘,而應該隨著時間流逝越發深入人心,成為民族記憶。
蘇詠霖也深有感觸,親自提筆創作文章,寫了一篇關於安西軍中一個小兵和一個小軍官的短篇小說故事,將其投稿到樹人書社。
有了蘇詠霖的帶頭作用,無數有文學夢想和文學才能的人開始就這一係列的素材進行大量的文學創作,從張騫出使西域寫到十三將士歸玉門,從漢武帝開拓西域寫到班超經營西域。
宣傳部以此為突破點,以中都為中心,開始在全國範圍內宣傳西域故事,投入大量宣傳資源,讓西域故事在全國遍地開花。
短期內,從中都開始,一股漸漸席卷全國的【西域熱】出現了。
隨之而來的不僅僅是蘇詠霖和宣傳部意料之中的全民西域熱,也有一個意料不到的小插曲。
這一段時間,正好是複興會婦女部下屬戲劇團完成一係列準備、準備正式展開全國巡演的時候,主導人趙惜蕊聽蘇詠霖說起全國目前的宣傳口徑的事情,很感興趣。
思維敏銳的趙惜蕊抓住了這股西域熱潮帶來的機遇,拍板決定順應這股西域熱潮,排演一出與此相關的故事,並且在中都做初演。
借此熱潮,一炮打響戲劇團的名聲和戲劇這種全新藝術形式的名聲,正式拉開戲劇團全國巡演的序幕。
對於趙惜蕊的想法,蘇詠霖是表示支持的。
“戲劇團不僅有藝術屬性,也應該有政治屬性,做得好的話,戲劇團會成為一個不亞於宣傳部的超強宣傳工具,對於整個宣傳口的工作來說,其作用甚至不會亞於宣傳口的努力。”
有了蘇詠霖的表態支持,趙惜蕊就決定放手去做。
不過當時戲劇團主要排演的劇目是《白毛女》、《半夜雞叫》、《地主家也沒餘糧》、《壯丁阿貴》等強烈批判舊時代封建製度的劇目,具有強烈的政治傾向和政治意義。
戲劇團的很多人都認為戲劇團應該以絕對正確的政治麵目出現在大眾視野裡,向大眾宣揚正確的政治觀念,打擊舊時代舊觀念。
西域熱潮並沒有太大的政治意義,主要核心思想也不在階級鬥爭方麵,反而是要頌揚一些封建統治階層的人,不太符合戲劇團創立的初衷。
所以他們對趙惜蕊的這一建議表示質疑。
對此,趙惜蕊耐心地做大家的工作。
“藝術總歸是要服務於廣大人民群眾的,人民群眾不僅需要政治引導,也有自己的藝術追求,家國情懷,忠孝節義,這些和階級鬥爭沒什麼關係,但是對於我們這個社會來說,難道就不重要嗎?
大明對於之前的曆朝曆代,講究一個批判繼承,不僅要批判他們的剝削欺壓民眾的罪過,也要繼承一些好的東西,家國情懷也好,道德情操也好,麵對外敵時不惜一切的抗爭精神,我們難道要放棄嗎?”
趙惜蕊的這番講話很有說服力,說服了不少對此懷有疑慮的人。
於是在趙惜蕊的主持下,戲劇團選中了十三將士歸玉門的故事,準備就這一故事展開,創作一個劇本,排一出新戲。
時間緊,任務重,趙惜蕊帶頭,所有人卯足了精神,以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精神力投入了工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