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說到被暗殺的朋友有些悲傷,他止住話音低頭沉吟了片刻,忽然抬起頭看著老族長,態度真誠的說道:“老族長,有句話一直憋在我的心中,我不知該不該說?”
阿布趕緊將他的話給老族長翻譯了過去,老族長看著他說道:“我們彎刀人都是直腸子,就喜歡爽快的人,你們有話就請直說,說什麼我們都不會在意。”
老劉點點頭,抬眼望著老族長說道:“好,那就請恕我直言了。我認為,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您這個彎刀部落在這片毒販橫行的地區很難生存下去,現在毒梟們已經知道了你們後麵那座蘊含著寶石的寶山,這更容易給你們帶來殺身之禍。”
老劉說著看著阿虎、阿豹和阿布,跟著說道:“我們華夏有句古話,叫做卿本無罪、懷璧其罪。你們彎刀人擁有那座寶山本是你們的福氣,可這筆財富現在已經被那些不懷好意的毒梟惦記上了,所以你們這些寶山的主人也就因此成為了他們打擊的目標。”
他說到這裡停頓了下來,神色擔憂地望著凝神注視著他的老族長幾人。萬林幾人也都停下手中的刀叉,都麵色嚴肅的望著老族長。
他們心中清楚,彎刀部落的人確實驍勇善戰,可他們到底是普通的獵人、普通的老百姓呀,他們又怎麼能鬥得過那些奸詐、凶狠的毒梟。這次他們是僥幸碰到自己幾人在這裡,勉強將那些來犯之敵打跑了,可後麵呢?他們這些花豹戰士不可能永遠的停留在這裡,不可能為他們提供永久的保護呀。
阿布飛快的將老劉的話翻譯了一遍,老族長聽完阿布的翻譯,臉色已經變得通紅,似乎滿頭白發都立了起來。他猛地扭臉望著老劉,厲聲說出了一串本地語。
阿布麵色凝重地看著老劉翻譯道:“我們族長說,你的意思是讓我們離開這片祖祖代代居住的家園?”這時,一旁的阿豹和阿虎也已經一按桌子站了前來,臉上露著悲憤的神色,他們不是在抱怨老劉,可“離開家園”這幾個字已經深深地刺痛了他們神經!
老劉看到老族長幾人的神態,已經知道自己的話已經觸痛了這位老人那根敏感的神經,也已經刺痛了阿虎幾人的心靈。
這時,萬林幾人已經明白了老劉話中的意思,萬林看到老族長臉上激動的神色,他趕緊說道:“老族長,老劉的意思不是讓你們離開家園,他在這片山區做生意,能接觸到各種各樣的人群,消息也遠比你們靈通,對你們現在的可能有一些獨到的見解,他是想給你們提出一些更好的防禦建議。老劉,你是不是這個意思?”
老劉趕緊點點頭回答道:“對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此時他已經意識到,彎刀人對家鄉的概念極強,而且這些人的性格堅韌執拗、勇猛無畏,從老族長幾人的表情上已經可以看出,他們這些彎刀勇士就是戰死在這裡,也不會離開家園一步!
老族長幾人聽到萬林的話,臉色都緩和了一些,阿虎和阿豹也重新坐了下來。這時老族長長歎了一聲,看著萬林說道:“唉,萬兄弟,不好意思呀,我剛才有些激動。”
說著,他雙手抱拳對著萬林和老劉向上拱了拱表示歉意,隨即又說道:“你們是不知道啊,我們彎刀人在這裡生活了祖祖輩輩,這片大山自古以來就不平靜,艱苦的環境也讓我們彎刀人練就了從不畏懼的性格,這裡就是我們的家園!”
他跟著抬眼向屋外望去,眼神中流露著深情的神色,他手指著外麵繼續說道:“這裡使我們彎刀人的先祖們用獻血和汗水鑄就的家園,我們又怎麼能舍棄這裡的一草一木,舍棄我們的先祖離開這裡?”
“在外人眼裡,我們彎刀人野蠻彪悍、就是一群野人,可我們從沒有去禍害過彆的人,我們從沒有拿過彆人的一草一木。我們是在戰場上殺人不眨眼,可我們打的每一場仗都是在保護我們自己的家人、保護彎刀人的家園!我們鋒利的的彎刀下,從沒有殺過一個無辜的人!”
他說著,動情地看著老劉繼續說道:“老劉,我知道你是為我們著想,是想讓我們避開眼前的風險,期望我們彎刀人繼續繁衍生存下去!我代表所有的彎刀人感激你,感激你們這些豹神的人呀!”
老族長的態度十分真誠,語速也十分緩慢,阿布在旁邊一字一句的為萬林幾人翻譯著老族長的話。
老族長隨即抬手指著阿虎和阿豹繼續說道:“可你們看看他們,我們這些彎刀人一旦離開了這片土地,我們又能到哪裡去生活?又能依靠什麼去養活我們的女人和孩子?又能如何讓我們彎刀部落繁衍生息?哪裡又能收留我們這些隻會打獵的人?”老族長說到這裡有些動情,布滿皺紋的臉上肌肉都在微微顫抖。
他說著猛地抬起右手從腰間抽出了自己的彎刀,左手神情地撫摸著閃著寒光的刀刃說道:“我們彎刀人的手隻能緊握著這一把把祖傳的彎刀,我們的肩上隻能背著打獵的弓箭,我們一旦離開了這片陡峭荒涼的山區,恐怕我們將來連個葬身之地都沒有啊!”
萬林幾人聽到老族長動情的話語,都凝神望著眼前的這幾個彎刀人沒有說話,幾人的心中都在暗道:老族長說的對呀!對於彎刀部落這些彪悍的勇士來說,他們有著剛硬不屈的性格,可他們隻是一個個彪悍的獵人,一旦離開了這片山區,他們確實不知該如何生活。
這些憨厚樸實、又性格剛硬的人,祖祖代代生於這座大山、又長在這座大山之中,他們就是攥著大筆的金錢走進城市,他們也根本就無法適應這裡城市中那種爾虞我詐的生活,手中的金錢也早晚會被那些達官貴人、地痞流氓欺騙乾淨。
所以,老族長他們雖然看著魯莽、彪悍,其實他們已經看清楚了自己險惡的生存環境、明白自己這些人應該如何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