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橋由美這些間諜挾持著萬林進入山林後,猶如喪家之犬般連續在山地和這片原始森林中奔逃,中途根本就沒有正經休息過,每天也就維持著兩三個小時的睡眠,攜帶的食物早已經消耗殆儘。
現在,他們都是靠著在林中摘取一些野果和捕到的昆蟲果腹,或者偶爾打到一兩隻雉雞類的小動物補充體內必須的營養。所以,幾人此時都已經感到了精疲力竭。
高橋由美幾人在前邊一片林中空地上坐了下來,此時林間已經彌漫起了一片片濃霧,幾人圍坐在林地中央升起了一堆不大的火堆。自從夜間巨蟒吞食了他們的一個同伴以來,高橋由美幾人誰也不敢靠近周圍的樹木,唯恐在濃霧中再出現巨蟒之類的猛獸。
萬林坐在火堆旁低著腦袋,神情顯得十分疲憊。此時他的神色已經不完全是裝出來,他隨著這些間諜在山間和密林中連續長途奔波,確實感到有些疲倦了。
孔雀這些間諜雖然經過專門野外生存訓練,可到底比不上他這個獵人出身的花豹隊員。在這種原始森林中的生存技巧,這些間諜確實跟他們這些特種兵不可同日而語。
現在,這些間諜攜帶的食物早已經消耗光了,他們在密林中尋找到的食物並不能完全補充體內消耗的營養,隻能是在這種密林中簡單果腹而已。
一路上,萬林早已經看到密林中那些可以食用的野菜和許多營養豐富的菌類,可他不敢輕易伸手摘取,害怕暴露出他具有非凡的野外生存能力,所以隻能隨著這些間諜同吃同睡。因此,此時他跟周圍的間諜一樣,體能確實下降了很多。
不過,他體力有所下降確實不假,可神色中顯現出的狀態大部分是裝出來的,力圖掩飾自己的身份,也爭取以自己體力不佳來儘量拖延敵人行進的速度。
萬林坐在火堆旁靜靜地調息了一會兒體內真氣,然後抬起腦袋向周圍望去。孔雀和高田將肩膀依靠在一切,疲憊地吃著在行進中隨手從樹林中摘下的一些野果。
另外那個間諜背對著火堆坐在草地上,腿上放著突擊步槍,一邊警惕地注意這周圍林間的動靜,一邊往嘴中塞著野果。李曉峰則雙膝盤在一起,雙手疊放在腹部靜靜地調息著體內真氣。
萬林望著周圍幾個間諜晦暗的臉色,心中突然感到一陣興奮。原本十人左右的間諜,在進入他家鄉這片危險的山林後,現在隻剩下了身邊這四個間諜。
萬林低下頭觀察了一眼林地,伸出被手銬銬住的雙手從草叢中掐斷幾根富含水分的野草擦拭了一下,隨即放進嘴中慢慢吸允著裡麵的水分,心中暗道:“當初劫持著自己進入山中的這批間諜,肯定是孔雀這個情報站的精英人員,而他們中的六個人已經被成儒他們成功吸引了過去。”
“看現在的情況,這六人一直沒有與高田聯係,他們應該連同那些前來接應的雇傭兵被成儒他們殲滅了,否則孔雀他們一定會在林中等待他們。現在,原本身邊的這五個間諜又有一個喪身巨蟒之口,而且前麵密林中還不知隱藏著何種危險?一旦孔雀幾人再與李曉峰發生衝突,恐怕自己已經可以兵不血刃的將這群間諜悉數收拾了!”
萬林想到這裡,原本一直深鎖的兩條濃眉突然伸展開來。他好像已經看到,這群間諜在這片密林中的最後滅亡的結局!
他在興奮中,身上突然不自覺地冒出了一股淩厲的殺氣。一旁閉目調息內力的李曉峰,突然感受到一股淩厲的殺氣撲來,他驚愕中顧不得觀察周圍的情況,疊放在腹部的雙手猛地一按地麵,身子離弦之箭般向側麵撲了出去。
周圍正閉目緩慢嚼著野果休息的孔雀三人,突然聽到李曉峰撲出的聲音大驚,幾人同時從火堆旁抱著槍也撲了出去,跟著就在濃霧中猛地拉動槍栓對準了四周!
萬林突然看到身邊李曉峰的動作,心中也是吃了一驚,可隨即就明白了,李曉峰肯定是感覺到了自己發出的殺氣,所以才在驚恐中撲了出去,其實周圍並沒有危險。
他趕緊收回無意中發出的殺氣,依舊坐在火堆旁裝出滿臉迷惑的樣子望著趴在濃霧中的幾人,心中卻在暗罵道:“這幾個王八蛋現在真成了驚弓之鳥,稍有一點動靜就會做出這麼誇張的反應。看來,自己後麵還真要小心一點了。”
濃霧中,孔雀幾人趴在林地上的身影影影綽綽,幾人舉槍瞄準周圍觀察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發現異常,孔雀三人的目光都驚愕的望了一眼依舊坐在火堆旁的萬林,隨即又都惱怒地望向了趴在地上的李曉峰。
此時高田已經確定周圍沒有危險,他從地上爬起惱怒地望著李曉峰罵道:“你小子抽風呢?”
李曉峰此時也訕訕地從地上爬起,他喃喃著解釋道:“我剛才真是感覺到一股殺氣,可忽然間又消失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爬起狐疑地看了一眼依舊低頭坐在火堆旁的萬林,隨即又向周圍彌漫著濃濃白霧的密林望去。
高田聽到他的解釋,張開嘴剛要繼續責罵,高橋由美從旁邊爬起擺擺手,低聲對高田說道:“算了!”她跟著也詫異地向周圍望去,臉上顯露著沉思的神色。
高橋由美的心中確實感到詫異,李曉峰在夜裡出現巨蟒的時候,確實做出了十分靈敏的反應,這說明他能在特殊情況下感受到危險,剛才他一定是感受到了某種突發的危險,不然不會做出如此激烈的反應,可危險到底來自哪裡呢?
她抬眼向坐在火堆旁的萬林望去,心中暗道:“這個研究員倒是鎮定,居然在這種時候依舊能穩坐在地上。看來這些科學家的心理素質,確實不同一般。”
她搖了搖頭走到火堆旁坐下,把突擊步槍放到腿上,伸手從口袋中取出幾顆野果塞進嘴中,隨即摘下眼鏡使勁揉了揉鉛墜一般沉重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