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眼中閃過了驚詫的神色,沒想到眼前這看著平靜的水麵,居然有這樣快的流速。那“隆隆”的聲響,一定是上遊山洞中有巨大的落差,而且山洞一定是寬窄不一,這才讓河水在上遊洶湧澎湃形成了如此恢弘的氣勢,並使暗河的流速變得如此迅疾。
亨利站在岸邊沉思著,抬起強光手電又順著水流方向往洞內深處照去,寬寬的河道順著巨大的山洞平靜地向前流去。
平靜的水麵上反射著他手電的光亮,亮晶晶的向前延伸,幾條尺許長的大魚順著光亮從水中高高躍起,然後又跌落在平靜的水麵上,無數的水花在電光的照射下閃著晶瑩的光亮。
亨利望著眼前的一切心中大喜。巨大的山洞,寬寬的暗河,水中還有活蹦亂跳的大魚,這說明暗河下遊的水麵相對上遊是平緩的,估計這裡經過千百年流水的衝刷,已經將山洞中阻礙流水的岩石都侵蝕、衝刷掉了,這才在暗河下遊形成了現在這樣一條相對平緩的河道。而眼前的這一切,不正是自己一行人的安全退路嗎?!
他隨即扭身走出洞口,從周圍拔了一棵手腕粗細的枯樹扛進洞內,然後輕輕放進河道中,枯樹立即快速向下遊飄去。亨利蹲在河邊舉著手電照著枯樹,靜靜地觀察著枯樹的流向,直到看不到蹤影才滿意地點點頭。
他心中暗道:看來現在是枯水期,水麵雖然流速很快,可還是適合航行。如果是豐水期,上遊的河水洶湧衝來,估計這裡已經是驚濤駭浪了,不然也不會衝出如此巨大的山洞,並最終造成這麼巨大的一座天坑。
而且如此寬的一條大河,一定會從地下流出,彙集到山中的大河之中,這正是自己一行人的絕佳撤退路線!
亨利興奮地轉身走出了山洞。他來到洞外看看周圍,立即發現不遠處的峭壁旁生長著一大片竹林。在這種這是溫熱的天坑氣候中,十分適宜竹子的生長,竹林中茂盛的竹子都有六、七米高、碗口粗細,正好適合製作堅實的竹排,而且周圍的樹身和峭壁上,也爬滿了堅韌的藤蔓,正好適合做捆紮竹排的輔料。
亨利一邊大步向竹林走去,一邊對著話筒命令在對麵崖壁下監視的隊員回來兩個,三人一起在林中砍斷了二十多根粗大的竹子,然後用堅韌的藤條捆紮了一張寬大的竹排。
亨利站在竹林旁凝神檢查了一下竹排捆紮的地方,然後站上去使勁蹦了幾下,然後跳下竹排對兩個手下命令道:“搬進去,放到河邊,以備不時之需”。
亨利提著狙擊步槍向洞前走去,他凝神注視了一會兒巨石前麵200多米遠的小山包,隨即又觀察了一下側麵三、四百遠處的那座樹林,扭身對走出山洞的兩個手下說道:“你們兩個到那座小山上隱蔽,我到側麵那片樹林中隱蔽。如果對手不是從我們下來的地方進入天坑,就讓監視對麵峭壁的人迅速回到山洞前埋伏。這樣,我們就可以利用這片地形組成一個楔形防禦陣地”。
兩個手下欽佩的看了一眼亨利,提著自己的裝備就向前麵的小山跑去。這個黑鷹狙擊手確實選擇了一個絕佳的決戰地點,把這裡作為陣地,不但射界開闊可以給對手迎頭痛擊,而且在情況不利的情況下,還可以迅速利用洞中暗河安全撤離,確實是一個進退自如的絕佳作戰地形。
亨利布置完畢,隨即命令依舊在前麵峭壁前等著伏擊的李德,讓他提高警惕監視峭壁和坑內,做好隨時撤回山洞前的準備。然後自己提著狙擊步槍就跑向了那片小樹林。
他腳下飛快地在樹林中穿梭著,逐漸靠近了麵對整座天坑的林邊,舉槍觀察了一遍周圍的地勢,隨即坐在草地上掏出從獵人家中搜集來的乾糧補充了能量,背靠著身邊的大樹閉眼休息起來。
第二天清晨,一股強烈的危險感覺讓他突然從睡夢中驚醒,他立即站起隱身在樹後舉槍觀察著前麵,清晨的炭坑內霧氣蒙蒙,看不到一個人影。可亨利心中敏銳地感覺到:對手來了!而且已經悄無聲息的進入了這座天坑,還不是從自己幾人下來的地方攀爬下來的。
亨利冷冷地舉槍掃視著整座天坑,他們比對手提前一天進入的天坑,這一天正好給他們留出了準備和休整的時間,他們以逸待勞,現在在體力上已經占據了絕對的優勢。
他一邊掃視著周圍,一邊通過無線電向手下發出了戰鬥警報,命令手下對周圍實施無線電屏蔽,防止對手將信息從這裡傳遞出去;同時命令監視對麵峭壁的李德幾人,迅速返回山洞邊據守山洞,與自己和其餘手下共同組成防禦陣地,一下就拉開了與對手決戰的架勢。
亨利部署完畢,舉槍一遍遍的掃過天坑中的每一處樹林和岩石,仔細搜尋著對手的蹤影。
當他看到監視對麵崖壁的李德幾人,已經彎腰提著武器從對麵跑到了山洞所在的位置,心中終於踏實了下來。現在他們已經占據了有利地形,進可隨時出擊;退可隨時進入山洞乘坐竹筏遠離這片危險的天坑,可以說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時間不長,亨利就看到側麵的崖壁方向突然閃現出一大一小兩個黑影,在起伏的坑底起起落落、飛快地向天坑中央撲來。
此時,他望著兩個黑影如流星般向前飛奔,心中突然浮現出了在途中遇到的那個獵人,眼前那快速向前飛奔的身影,居然與那個被自己擊斃的獵人的動作極為相似,都是快如疾風、身形如豹。
他的心中不禁有些寒意。那個獵人臨終前那氣勢如虹的一掌,讓他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膽寒。他知道眼前這個就是真正的花豹了,這些花豹隊員的身手,絕不是他可以近身力敵的,要致勝就隻能依靠手中的狙擊步槍了。
他緊緊握著手中的狙擊步槍,眼睛不敢須臾離開對手的身影,槍口慢慢跟隨著對手的身影在山地間移動。